第四十一章 制符（下）
“怎麼樣，受不了了吧！裝B失敗了吧，哈哈哈……”小布大笑道。
“不是。是因爲固化完了。”朗天涯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左手中這個自己首次製作的操作符。它略顯粗糙，合金絲的連接很不規範，符骨也有點軟化過度，導致符骨都有點變形了，再加上固化太快，符骨表面有了一層琉璃質，總之看上去賣相不佳。
朗天涯小心地向符內輸入了一點內力，啓動了符內程序。只見放在條案上的水滴型符器晃晃悠悠地飛到了空中，向四周散發出一片微薄的符力。地下石室內的空氣本來是略微潮溼的，這陣輕微的符力掃過後，室內空氣頓時乾爽了起來。而符力所到之處，竟凝成了數百滴的微小水珠，落在了地上。
“原來這是個除溼的……哦，不對，應該是個降雨的符器。”小布聽到老朗低聲說道。
小布這時吃驚的嘴都快合不上了。他倒不是對這個符器的功能吃驚。而是對朗天涯複製出了操作符而吃驚。他禁不住問道：“你怎麼做到的？從理論上說，你即使找到了相似的操作程序，也根本不可能製作出能控制這個符器的操作程序，因爲相似的排列組合的可能性太多了，這應該是個天文數字。”
“沒錯。”老朗說道，“所以我纔會以那兩種相似的操作程序爲基礎，在它們之間不停的調整個別卡位的位置，試了七十多萬種不同的組合方法，每一種方法我都輸入內力試過了，這才終於找到了現在這種組合，就試着制了出來。如果繼續試下去，我相信會有更匹配的組合方式，但我怕這些老舊的符骨會承受不住。唉，不得不說這種方法還是有弊端，雖然我是用內力進行的試驗，但對符骨內的卡位還是會有衝擊，這相當於這個操作符已經被輕微地使用七十多萬次，這極大的縮短了這個操作符的使用壽命。但也沒辦法，我本來就對編程幾乎一竅不通，只能用這種一個個地試驗的笨辦法了。”
小布快被對方的話氣哭了。“我在編程時，調整一個卡位的位置，就得花費二三個指頭的時間，而你的暗域在幾個指頭的時間裡對符骨進行了七十多萬次卡位調整，這中間不但要調整卡位，還要輸入靈氣測試，你這特麼還是人類的暗域嗎？”小布用看怪物一樣的眼光看着老朗，心裡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也去搞個定界珠玩玩。但他又想到那個紙上書說的那些駕馭定界珠的苛刻條件，知道以他的條件根本不可能吸引定界珠上身，他也只能在心裡羨慕嫉妒恨了。
“我之所以能調整的這麼快，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把符骨軟化的過度了，這對符骨的損害也很大。我相信一般的編程師是不會這麼幹的。”
“你在加速固化的過程中，怎麼解決符骨內軟化的卡位被內力衝擊變形的問題？”
“被衝開就再編回去就是了，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靠！原來是變態的人自有其變態的辦法。”
就在二人談論的時間裡，只聽那個操作符裡傳來“啪、啪”兩聲，符內剛剛經過固化的兩個符骨，已經經不住內力的衝擊，崩潰碎裂了。朗天涯索性將暗域延伸入符內，將符內剩下的五個符骨“吃”了。這個新出爐的操作符只輕輕試用了一次就報廢了。
“你這不是白折騰嗎？造出了操作符也沒法用。或者最多用了一兩次符就壞了。”小布笑道。
老朗沒有在意小布的嘲笑，他嚴肅地說道：“這有何難，下次我一次也不用再試驗，就能再編一個。我有另一個問題要問你，你是學編程的，那你知道符骨是有種類的嗎？”
“我當然知道了。優質的高級符骨晶瑩剔透，指甲蓋大小就能承載成千的卡位，聽說同樣大小的極品符骨裡能有上萬的卡位，靈氣在其中運行，感受不到任何阻礙；高等的符骨潔白如玉，同樣大小有上千卡位，靈氣運行其中，靈動自然；中等的符骨顏色稍暗，但質地緊密細緻，同樣大小能有上百卡位，靈氣在卡位中流轉，順暢自如；下等符骨就是現在我們用的這些灰白色的符骨，當然我指的是新符骨，或是這種二次使用的中等符骨。同樣指甲蓋大小會有十幾卡到幾十卡不等，當它們剛被加工打磨出來的時候，品質也算不錯，用來制符完全沒問題。有些好的甚至可以用來製作符器的小配件。至於最下等的，就在這些二次加工的下等符骨和這些製作符錢的微黑色符骨，偌大的一塊，最多不超過二十卡。”
朗天涯搖搖頭說道：“我說的不是符骨的品質等級。我說的是符骨的性質種類。比如不同性質的符骨製作相同的術符效果會不一樣，你知道嗎？你們學府上課時老師沒講過嗎？”
小布一臉迷惑地搖了搖頭，現在他使用老朗的肢體語言越來越自然了。
“而且靈氣也有種類之分。它們充斥整個世界，五顏六色，它們在不同的符骨中，或者說是程序中，會產生不同的符力，這個學府也沒講過嗎？”
小布再次搖了搖頭，他上課時從沒聽過這種說法。
朗天涯也禁不住搖了搖頭。這個世界的技術封鎖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的多。他不相信這個世界的編程大師不知道符骨的性質分類，不相信高階的靈力者會看不到靈氣的色彩。但他們並沒有把這些知識傳授給下層的人。小布和老葉一直在研究編程學，但在他看來，這二人其實一直是在編程學的門外徘徊，根本就沒有入門。看來，技術封鎖並不只是針對下界的藍星，在粉紅星內部的階層間也存在着嚴重的技術封鎖。這個粉紅世界也並非他想象的那麼完美和諧。
朗天涯用手扒拉着條案上的幾十個符骨開始給小布講解，這兩塊似乎適於製作劍符，這五塊可能適於製作光照符，這幾塊應該適於製作急行符。另外一些符骨他沒有說明，因爲他也不知道這些符骨適合製作什麼。畢竟他所瞭解的術符和符器還太少。但他知道，這些符骨里根本就沒有適合製作操作符的符骨。
朗天涯給若有所思的小布介紹完，他走出去和店家說了一下，徵得店家同意後，他回到材料放置區，仔細的挑了三十來塊符骨回來。他又從這三十來塊符骨裡仔細挑出了四塊符骨，用合金絲細心的連好，然後閉目開始編程。
小布覺的這次時間更短，只用了兩個指頭時間，老朗就睜開了眼睛，接下來又是急速固化。這次老朗並沒有試驗，而是拿着固化好的符骨直接去了外間。小布也跟了出去。
只見老朗拿起一個石勺，舀起一勺金液，稍稍冷卻之後，直接澆在了手中的符骨上。老朗手持合金絲不停的轉動手中的符骨，讓金液均勻的淋在符骨上，最後老朗直接上手揉捏了起來，似乎手中的金屬塊一點溫度也沒有。不一會兒，一個橢圓型的小術符就在他的手中完成了。他的一系列動作讓旁邊的夥計都看呆了。
二人再次回到裡間，朗天涯邊走邊用劍芒削去術符上多餘的合金絲，並用拇指把符上留下的合金絲頭按平，形成兩個觸點。然後他把手中做好的操作符遞給小布說道：“你試試。”小布接過這個新鮮出爐的操作符，它竟然還有些燙手，小布隨手啓動了一下手腕上的調溫符，驅散了符上的熱力。
小布啓動了操作符，水滴型符器騰空而起，散發着符力在室內轉了一圈。小布和老朗都是感覺敏銳的靈力者，他們立即覺出了室內溼度的下降，空氣乾爽了起來。只見那個符器帶着一小團白色的雲氣降到一個水杯上。小布催動着符力微微一漲，雲氣立即化爲一股細流從空中注入了水杯。
“這個操作符裡面的四塊符骨的性質，是這個店裡所有軟化好的符骨中最適合製作操作符的了。是不是效果很不一樣？”老朗在一旁微笑地說道。
“這個操作符真是得心應手，我這是第一次使用，就能使的這麼順暢。”小布說道。他強行抑制住自己想要仰天長笑的衝動，遇到了老朗，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奇遇。因爲他相信，這個後配的操作符肯定比原配的還要好。
小布使用過很多符器，天衣、學府裡的教學符器、農忙時節的農業符器等等，哪一個不是要經過多次練習才能純熟使用。但老朗製作的這個操作符竟然如此好上手，真是不可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