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尾聲（上）
張菲出門後，吩咐人去安排沙普通的出行事宜，然後她獨自來到安放齊雲升的集憶設備的房間裡，看到董學成也是獨自一人正在那裡等她。他旁邊放一個躺椅式的設備，四周還有一些其他各式各樣的檢測和收集數據的設備。張菲直接走過去躺到了躺椅上。
“情況真的糟糕到了如此地步嗎？”董學成一邊往她頭上安裝連着電線的各種觸點，一邊問道。
“唉！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我眼看着我爸爸驗證了三遍實驗的各項數據，都在符合要求的範圍之內。至少在目前的實驗標準看來，這次的實驗結果完全有效，這一點已經勿容置疑了。但這個結果真不是我想看到的。我看着我老爸喜上眉梢的表情，就覺的這事充滿了對我的諷刺。我那個頭腦簡單的老爸只知道他的實驗成功了，卻不知道他這個實驗的結果快要了他親閨女的小命了。”
“你就是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願意和人真心交流。我就看不出這個殺氣實驗會對我們今後的發展會產生了什麼不好的影響。好吧，我也不要求你告訴我原因，不管你的計劃是什麼，反正我覺的吧，如果沒有這個糟糕的實驗結果出現，你懵懂無知的按照舊計劃進行，豈不是更可怕？”
“這個道理我懂。我並不是在埋怨老爸，我只是在感嘆我怎麼這麼命苦哇！而且這件事對我的信心打擊很大。在前方未知的道路上，我們其實一直是在摸着黑前進，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出現某種情況，瞬間推翻你所有的努力。”
“即使這樣，我覺的你也沒必要這麼決絕，非要實施這麼危險的……”
“你不用再勸了。老師已經八天沒有清醒了，看來他的病撐不到年底了。他大限一至倒是解脫了，留下這個爛攤子我如何支撐？我也真的分不出精力去搞內鬥了。我這也是沒辦法，纔出此下策。盡人事，聽天命，但求無愧於心吧。如果我最終失敗了，希望在地下見到老師時，他會摸着我的頭說，‘不要緊，你盡力了’。”
董學成安完了最後一個觸點，一邊把張菲的手腳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一邊說道：“我能說一下我的感覺嗎？”
“哦？你說。”
“你其實是在進行某種戰略轉移吧？”董學成聲音很少。這個房間的隔音性、密閉性、安全性都是整個科研中心最高的，他們的談話根本不可能被人聽到。但他仍然說的很小心，像是害怕被人聽到似的。
“什麼戰略轉移？我不是很明白。”張菲說着，看了看自己已經被綁住了的手腳。
“張總，你就不要裝糊塗了吧。你做的那些事雖然很隱密，但我也不是隻會搞科研的書呆子。你不是總埋怨我們科研中心花錢多嘛，於是在過去的這一年裡，我想辦法收集了公會中各下屬單位的本年度的財務信息，找專家大體覈算了一下，卻得出了一個荒唐的結論……”
“什麼結論？”
“你經常在給我們科研中心開會時說，我們科研中心的開銷雖然不能像過去那樣，佔據公會總收入的一半，但你能保證至少不少於三分之一。你是這樣說的吧？但我收到的核算結果卻是，我們科研中心所佔比例不會高於公會總收入的百分之五，只佔你說的數量的零頭，而那多出來的百分之三十……”
“但這百分之五足夠保證你們科研中心的正常運轉了！這幾年我可從沒有因爲資金問題耽誤你們的研究……”
“張總，你先等等，讓我先說完。我話裡的重點並不在於我們科研中心經費少了，而是以我們的名義支出的那百分之三十到底花到哪裡去了？”
張菲躺在椅子上，皺着眉頭微張着嘴，似乎在考慮怎麼回答對方的提問，也像是在反思，她到底哪裡做錯了，才讓對方發現了這個破綻。
“其實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這個人對錢沒那麼大興趣，不可能像某些貪官一樣是據爲已有了。你肯定是把它們投入到了其他更機密的實驗裡去了，一些我不知道的、甚至可能公會中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研究領域，對不對？”
張菲還是沒有回答。
“我其實最好奇的還是你的最終目標。你一直在我們面前刻意營造一種危機感，給自己刷上了一層帶着恐懼奮力掙扎的外衣。我也算內力研究領域的專家了，但我並不是很理解你的做法。是不是你預見到了未來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但這顯然不科學，沒有人能在沒有任何科學徵兆的前提下預見未來。所以我覺的……你可能是另有所圖。”
張菲索性閉上了眼睛，眉宇間似乎有一絲不耐煩。
董學成接着說道：“我一直奇怪。這麼多年以來，你爲什麼沒有和美國人一樣，把科研中心的研究方向轉向內力合金和內力器械的研究，非要執着地發掘人體領域的內力應用研究？即使多年來毫無寸進，你也不放棄，導致我國在內力器械領域遠遠落後於美國人，你能解釋一下這是爲什麼嗎？”
張菲微睜開眼，看了董學成一眼說道：“你能說快點嗎？不要用這些疑問句，直接說你的想法。我一會兒還有事兒呢。”
董學成苦笑了一下，說道：“好，我說快點。我覺的你可能是在進行某種不切實際的研究。通俗點說就是，你是在尋找一種終極的人體進化方向，一咱長生不老、成神成仙的方法。現在你讓我給你進行的這個殖入實驗，目的恐怕也是爲了竊取實驗目標的感受，以便獲取和總結某種成仙的方法吧。總而言之，你這十多年的所作所爲，就是在利用公會的巨大資源營造你個人的成仙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