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次虧,就應該上當學乖,但袁建設連着吃了兩次虧,一心只顧着研究的他怎麼知道人心的險惡,這一次,他發誓再也不踏入日本一步,再也不和日本人交往了。
但他要找的新物質還是沒有找到,日本方面儘管掌握了o射線的一些資料,幾乎每天都下到深海去挖泥,也是一無所獲。
很快,國內有了好消息:由我國研製的深海載人潛水器“蛟龍號”成功下潛至7000米水深處。
袁建設聞訊特意飛到海南去了解情況,隨“蛟龍號”在海底採集了一些礦物質的樣品,發回了京城。
返京時,他拐到香港看望了自己的舅舅,然後從羊城乘火車去京城。
一路上他信心十足,感覺新物質的發現就在不遠,本世紀最偉大的發明在等着他,諾貝爾物理獎在等着他,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在等着他.....
結果半道遇到了塌方,他在月亮河上出了事。
命運無常,哪個人在去世時沒有遺憾啊
“科學之王”沒出說自己的心願,但大家也知道他的心願就是找到那種新物質。
一旦國掌握了“反物質”技術,不說稱霸世界,至少可以揭開宇宙的許多秘密。這個任務是多麼的崇高而偉大,還用說嗎
申帥卻鬱悶地想,“廚王”的心願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科學之王”的心願更不用想,一個科學家都發現不了的新元素,讓小學沒畢業的自己去研究,開什麼國際玩笑如果自己真找到了新物質並獲得了諾貝爾物理獎,那讓...那些科學家們情何以堪啊
申帥想着睡了過去。
還別說,泡過溫泉睡覺就是香,這一覺足足睡了有十多個多鐘頭,而且是自然醒,而且且茶几上又換了幾種新的點心,啊,要是天天都這樣該多好啊。
申帥滿足地伸了個懶腰,扭頭看了看,那慕容竟還在做着夢呢。
申帥爬起來,拿了一塊烤魚片放到慕容鼻子下,慕容鼻子微微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啊,這一覺睡的真舒服...”慕容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兩人洗漱完畢,在院子裡參觀了一下,回到房間後,服務員已經把早餐準備好,說是早餐,其實已臨近午。
早餐是牛奶、煎蛋、麪包片,雖簡單倒也精緻,兩人胃口大開,吃了起來。
“吃完準備幹嗎”慕容問道。
“去幌戶河豚店摸摸情況。”申帥說。
“如果摸不到情況呢”慕容又問。
“那我就沒辦法了。”申帥聳了聳肩。
“好啊,咱們把節奏放慢點,別那麼急着完成任務,好不容易來趟日本,咱們也多享受享受...”慕容道。
“隨你。”申帥說。
“好,既然隨我,那咱們先去遊覽遊覽下關市。”慕容高興地說。
用罷早餐,倆人找到美川戶莎子問了問旅遊景點和幌戶的地點,然後出了賓館。
下關市位於日本本州最西端,三面環海,風景秀麗,自古以來以海陸交通的要塞而聞名。
按照美川戶莎子的指點,倆人乘坐觀光巴士遊覽了城下町長府和火之山公園、赤間神宮等。
反正是玩,倆人沒目的的閒逛,慕容突然發現一個基督教堂,拉着申帥就走了進去。
“來這裡幹嘛”申帥問。
“接受一下上帝的祈禱,上帝就會滿足人的祈求。”慕容答到。
“你有什麼祈求”申帥好奇地問。
“不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慕容回道。
教堂不大,簡潔古樸,房頂卻很高,牆壁的兩側豎着幾扇彩繪的窗戶,正對着門的牆壁上懸掛着一個大十字架,陽光透過玻璃所產生的光霧讓室內有些模糊,倒有點宗教的意境。
大概不是禮拜的時間,裡面很安靜,等兩人的眼睛適應了室內的環境,這才發現十字架前還跪着一人。
那人背對着申帥他們,看不清面部,但他的頭上紮了個小辮,脖子的一側還紋了一條紅色的小蛇,很是另類,讓申帥不禁吃驚於上帝多樣化的教徒。
他好像在懺悔着什麼,嘰裡咕嚕自言自語地說着,一點也沒發覺身後還有其他的人在。
“這個人好像害死了什麼人,還是個國人,他正在向基督做懺悔,請上帝饒恕他...”“科學之王”在申帥耳邊翻譯着。
申帥一聽,忙拉着慕容走出了教堂,悄悄地對她說:“那人在懺悔,外人聽到了不好,咱們還是走吧。”
“你怎麼知道他在懺悔”慕容驚訝地問。
“他都跪那了,不是懺悔難道是向上帝求婚”申帥小聲地開着玩笑。
“去你的,佛祖面前不得妄語。”慕容擰了一下申帥。
申帥一聽竟忘了痛,驚訝地問:“有沒搞錯你到底是拜上帝還是拜佛祖啊”
“反正上帝和佛祖都在天上,說不定他們是一家子呢”慕容回道。
“好吧,我還是趕緊到外面去,否則被這裡的人聽到,要捱揍了。”申帥說着先走了出去。
不知慕容向上帝許得是什麼願,不一會,她也蹦蹦跳跳地走了出來。
兩人商量後,決定去幌戶河豚店摸情況。
打了輛出租車過去,一下車,申帥二人不用看店名就知道往哪走,那店外頭掛了一隻大大的用紙燈籠扎的河豚,無比的扎眼,一看就知道賣燈籠的。
開個玩笑。
但二人卻遠遠地站住了,因爲,幌戶河豚店外面圍了好些的人。
怎麼回事是出了什麼事
倆人忙過去,好不容易擠到裡面,卻發現大家都圍着一個老頭找簽名呢。
那老頭其貌不揚,不苟言笑,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不管別人手伸的多久,一概不理,誰也不籤。
這麼難道是電影明星
申帥正猜測着,“廚王”在他耳邊說話了:“他不是人...”
“恩”衆鬼都發出了聲音。
“他是神...”
“恩”衆鬼又都發出了聲音。
“他是日本的大熊貓...國寶...”
“我說廚子,你說話別大喘氣好不好”“拳王”不滿道。
“廚王”這才接着說道:“他叫小野二郎,是日本的壽司之神。”
“嗨,賣什麼關子,說半天原來是個廚子”“罵王”嘟囔道。
“廚子怎麼了廚子做好了一樣可以成神,我講一講他的故事,你們就知道他的厲害了...”“廚王”給大家講起了老頭的來歷。
還是用第三人稱來講述的好。
不錯,這老頭確實是個廚子,不過,自從他的故事被拍成了美國記錄片二郎關於壽司的夢想,而且火遍了全球,就變成了神。
這麼說,似乎對老師傅有點不尊重,但可笑的是,人家在日本叫“二郎”,國把這部記錄片翻譯過去,使用了標題黨,直接把二郎稱做了“壽司之神”。
記住,這個神是國人把他給捧起來的。
但老頭確實很厲害,他是現今全球最老的米其林三星大廚,沒有三把刷子,能取得三顆星嗎
老頭在東京銀座地鐵站地下室開了一間很小的壽司店,叫“數寄屋橋次郎”,小到什麼程度呢和國的沙縣小吃一樣,只有10個座位,而且洗手間都是地鐵站的,就在店門口,知道的這是壽司店,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洗手間呢。
店裡也很簡單,沒有奢華的裝修,也沒有浪漫的情調,但,就這麼個小店,遠近馳名,曾連續兩年榮獲美食聖經米其林指南三顆星最高的評鑑。
對這個店美食的評鑑是:值得花一輩子排隊等待的美味。
這話沒有誇大,在“數寄屋橋次郎”壽司店用餐需要至少提前一個月預定,而且店裡沒有常規菜單,只有當日主廚定製菜單,就20個壽司。
想吃拉麪沒有;想吃小菜沒有;想喝點小酒沒有;想喝胡辣湯這個真沒有...
就只有壽司,而且是手握壽司。
價格取決於當日選用的食材,每位客人最低消費三萬日圓,劃一百多人民幣一個壽司,愛吃吃,不吃走。用餐時間也有限制,僅1520分鐘,超過二十分鐘,趕緊吃,吃完走。
就這麼牛x。
這一切聽起來簡直近乎瘋狂和不可思議,不懂美食的人甚至會想,壽司不就是生魚片放在米飯上然後捏起來,簡單到小朋友都可以製作,如何能做到世界最頂尖的美食賣到如此高昂的價格還逼着客人在規定的時間內吃完
憑什麼這麼拽
憑的是小野二郎超過五十年的壽司功夫。
小野二郎從最好的魚販子那裡買魚,從最好的蝦販子那裡買蝦,從最好的米販子那裡買米,材料只選最好的。
缺貨怎麼辦
沒有最好的材料,就從菜單上去掉,寧缺毋濫。
再說做壽司的過程,從醋米的溫度,到醃魚的時間長短,再到按摩章魚的力度。還有紫菜要烤的脆而不碎,米飯的溫度要等同於人體的溫度,爲了使章魚口感柔軟,不像其他飯店裡吃起來似橡膠,還需要給它們按摩至少40分鐘。小野二郎都親自監督。
不是他不幹,是人家已經八十多了,整整站了五十多年,腿都站成了羅圈腿,所以,一般的重活就讓徒弟們幹了。
他要乾的是最重要的一環,“握”。
經他握出的壽司確實和別人握出的味道不同,這就和武林高手過招一樣,同樣的兵器,同樣的招式,要比的就只有內功了。
想必那雙握了五十多年壽司的雙手,早已熟悉了壽司的每一個部位,不用看,那壽司在什麼溫度恰到好處,口感在什麼時間達到最好,那雙手都能瞭如指掌。小野二郎甚至爲了保護創造壽司的雙手,他不工作時永遠帶着手套,連睡覺也不懈怠。
名副其實的壽司達人。
二郎先生曾說過:“我一直重複同樣的事情以求精進,總是嚮往能夠有所進步,我繼續向上,努力達到巔峰,但沒人知道巔峰在哪。我依然不認爲自己已臻完善,愛自己的工作,一生投身其。”
因此,儘管他們的餐廳只有十個座位,廁所甚至在外面,儘管需提前一個月訂位,人均最低消費三萬日幣,吃過的人還是會感嘆這是“值得一生等待的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