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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走在街上,任周圍寂寞的黑暗將自己完全籠罩。
看不清楚的黑色裡,只有路邊幾盞昏黃的燭燈在黯淡地搖曳着。
直到這無人的一刻,洛洛才終於放任壓抑已久的眼淚奪眶而出,爲了不發出聲音,她哭得壓抑得連脣都在顫抖着。懶
淡淡的燭光在深秋的風中晃着,淺淺的光線照射過來,在淚眼中斑駁成碎片……
偶爾,路上經過匆匆回家的路人,很快地從她身邊經過,然後不知道是去何方。
疲憊的心逐漸麻痹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她就這樣恍惚地走在寂寞的長街上。
心碎的時候,再堅強的武裝也會被破碎殆盡,爲什麼有一種感覺,好想好想沉沉地睡。
睡着了,就不會有傷心,也不會有……無法再追憶過去的無奈……
從來不知道,感情的變卦會這麼讓人措手不及,會這麼……傷……
渾渾噩噩中,洛洛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走到偏僻的地方……
轉彎之間,突然一輛馬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竄出來,直直撞過來——
“得兒得兒——嘭!”
一道悶撞聲打破寂靜的偏道,伴隨着洛洛後直覺的一聲驚叫:“啊!”
她躲閃不及,被馬車撞得往路邊摔下去,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昏過去。蟲
匍匐在路邊,卻不想掙扎起來。
身體的痛,能不能掩蓋住心裡的傷痕……
車伕立即將馬車停下來,聲音有些惶恐地側後對車廂裡面的人稟告道——
“教主,我們好像……撞到人了。”
車廂內,渾身限於黑色的男人沉默一會兒,嗓音響起,有些凝重:“雲風,敵人快追上來了,去把撞到的人先弄上車,回柳苑。”
“是。”
於是雲風動作敏捷地從馬車上一躍而下,落在洛洛的身旁。
近看,發現是個姑娘,而且似乎還有動靜。
雲風伸手過去將她攙扶起來,抱歉地道:“姑娘,對不起,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黑暗之中,洛洛也辨別不出是誰,也許,是無心去理會。
誰,又如何。
忍着身體劇烈疼痛,她好艱難才發出虛弱的聲音:“不用了,你們走吧。”
此刻,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地“享受”這種痛,而且有一種可怕的想法,她希望痛到自己沒有知覺。
雲風有些着急了,他聽出對方的呼吸紊亂微弱,肯定傷得不輕。
他看了看黑暗的盡頭那邊,已經隱約可以看到火把在閃動,看來是敵人要追過來了。
沒有辦法之下,他出手點向洛洛的穴道:“姑娘,暫時得罪了。”
洛洛完全想不到他竟然會這麼做,穴道被制服,她恍惚的心神終於回到現實中。
“你是誰?你想要幹什麼?”她質問,開始凝聚自己的力氣衝穴道。
“姑娘,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只是現在沒有時間了,所以在下只好這麼做了。”
雲風抱歉地說完之後便將她抱起來,迅速回到馬車上。
車簾掀開又放下,無法動彈的洛洛被裡面的男人接入了車廂裡面。
“唔……”在他們的動作裡,她被撞到的腰身又牽扯到,痛得讓她眼前一陣發昏,無法自控地呻吟出聲。
很低很低的聲音,聽得出來她在刻意地壓抑自己的傷勢。
旁邊的男人幫助她坐躺下來,嗓音溫柔穩重:“姑娘,很抱歉,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很快就帶你去看大夫。”
這聲音……似乎有點熟悉。
渾渾噩噩中,她想不出來是誰?
洛洛吃力地晃了晃腦袋,努力忍住眩暈的感覺,撐開沉重的眼皮,在黑暗中卻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
視線在黑暗中開始旋轉。
不行,頭好昏……
“你……是誰?要帶我到哪裡去?”洛洛奮力抓住最後僅存的一點意識。
“我叫鳳天,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輕柔沉穩的聲音讓她的腦袋那根緊繃的弦頓然鬆了。
原來是他。
那她可以放心地睡了。
心防撤下,體內的虛脫席捲上來,將她捲入了昏迷的黑暗之中。
只是,昏過去之前,空白沉重的腦袋卻始終無法忘記一個人,眼角的淚滴滑下,她無意識地囈語:“無澈哥哥……”
是鬆懈,也是無力抵抗,她陷入了昏迷……
她微弱的囈語,卻完全撞擊了鳳天的耳膜。
他凝神,定眼細細地看,終於清楚地看出了昏迷在旁邊的人是誰了。
“洛洛?!”他低聲驚喊,心神完全被她牽扯住了。
剛纔的只是純粹的抱歉已然變成了深切的焦灼。
他一邊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一邊對外面低聲喝令道——
“雲風,快,快一點!”
外面的雲風聽出了教主的聲音裡明顯的焦急,於是有點不解:“教主,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那位姑娘她……”
“閉嘴!她沒事,總之快一點回去!”
“是。”
很快地,馬車以着狂奔的速度,極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後面追趕的人眼看着前面的馬車突然像是飛起來一般急速消失,幾聲咒罵迭起:“又讓日月教的人給跑了,回去之後怎麼跟璟王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