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清殿!
慕容惜汶氣喘吁吁的一路跑來,看了眼守門的太監,嘴裡問了句:
“皇上在不在?”直直的往內殿衝去.
“公主,皇上正在處理國事!”
小德子很是不怕死的盡職,上前攔住公主進去.
慕容惜汶杏眼一瞪,顧不得和他說話,只是一把推開了他,衝進大門.
“公主,公主,你不能進去.請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小德子被推得身子往一邊後退幾步,卻急着叫道,一路跟在她身後,卻是不敢伸手去拉住她,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太監,哪裡敢對公主無禮.
慕容惜汶哪裡還等得及讓他通報,一手捂着胸口喘氣,一邊往內殿跑去.
一把推開沉重的鐵門,慕容惜汶焦急而喘息的叫着:
“皇兄,皇兄!”
慕容浩正在審批奏摺,聽見慕容惜汶焦急的聲音隨即擡起了頭,卻見她滿臉通紅,氣喘不已,沒有一點公主該有的優雅端莊,不禁微微蹙眉,沉聲問:
“惜汶何事如此焦急,不是與素兒去玩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慕容惜汶張嘴喘着氣,手不停的順氣,稍一停頓又向他走去,嘴裡慌亂的叫着:
“皇兄,素兒出事了,你趕緊跟我去看看她.”
說話間已經衝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就走.
聽到她的話,慕容浩臉色一變,驀地站起身脫口問道:
“素兒出了何事?”
他的話透着一股子冷然氣勢,慕容惜汶心裡頓時涌上一陣怕意,面色倏的蒼白,身子也跟着一顫,竟然忘了拉着他走.
見她那瞬間蒼白的臉色,慕容浩眸色一沉,反手抓住慕容惜汶搖晃,十分擔憂的問:
“素兒到底出了什麼事?現在哪裡?”
被他一晃,慕容惜汶回過神來,嘴皮子打着哆嗦吐出幾個字:
“在,召淑宮.”
話語未落,慕容浩的身影已至門口,她甚至沒看見他如何放了自己,走到門口的,見他身影消失才慌亂的往外跑,嘴裡叫着:
“皇兄,等等我!”.
慕容浩哪裡會等她,她跑到門口,早已不見慕容浩的身影.
他根本不是用走的,聽說素兒出了事,他的心又急又亂,出了門口,腳尖輕點,縱身便藉着輕功往召淑宮飛掠而去.
身形如利箭般消失在衆奴才面前,小德子更是慌亂的看着皇上瞬間消失的身影,在慕容惜汶跑出來時,才問她到底出了何事?
慕容浩一身龍袍從天而降,猶如天神一般渾身散發着凜然氣勢.
嚇得召淑宮的宮女們個個失了神,隨即慌亂的行禮請安.
他卻直直衝進殿內,嘴裡慌亂的叫“素兒,素兒!”
能讓皇上情緒波動,失了沉穩的人除了顏素兒,這慶興王朝怕是無第二人了.
素兒躺在牀上,她雖說不出話,心裡難受,全身也無力,可神智卻還是清楚的,只是疲憊的微閉着眼.
隱約聽到慕容浩焦急的聲音,她微閉的眸子驀地睜了開,眸中涌上一陣熱意,下意識的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焦急的想起身.
“顏小姐,您別動,奴婢去請皇上進來.”
綠葉也聽到了皇上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對顏素兒說了聲轉身步到外間.
桑桑留下來陪着她,見她焦急,她也是雙眸含淚,輕輕握着素兒的手,哽咽的道:
“小姐,皇上馬上就進來了.”
綠葉剛掀開白玉珠簾,慕容浩明黃挺拔的身影便闖了進來,沒有看一眼對他請安的綠葉,目光直直看向牀榻上的人兒,大步走向牀榻,俊逸的面龐此刻滿是焦急.
“素兒,你怎麼了?”
看到素兒面色蒼白的躺在牀榻上,他的心驀地一痛,眼底也浮上濃濃擔憂,毫不猶豫的蹲在牀榻前,溫柔的握住她的手,輕聲詢問.
素兒輕輕搖頭,眸中晶瑩閃爍,被他握着的手想用力,卻是絲毫使不上力氣.
見她只是搖頭不語,眸中又噙着淚,慕容浩心頭的擔憂更甚,眸中的焦急也越發的濃,迫切的打量着她哪裡受了傷,一邊問:
“素兒,你怎麼不說話?哪裡痛,發生什麼事了?”
他驀地轉過頭,寒眸一閃,身上散發出凌厲氣勢,綠葉和桑桑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方纔見他和小姐說話不敢打擾.
“啓稟皇上,小姐是被中了毒,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
桑桑哭泣着道,眼裡滿滿的全是自責,卻是低着頭不敢擡起.
慕容浩面色陰沉,眸光凌厲的掃向綠葉.
綠葉只覺心頭一凜,顫抖着道:
“回皇上,是奴婢錯信了顏憂兒,昨日她說想見顏小姐,託奴婢傳話,奴婢見她一副可憐便答應下來,剛好遇見顏小姐出宮,奴婢便把顏憂兒的請求轉告了顏小姐,今日顏小姐去見顏憂兒,誰知她在茶裡下毒,當時奴婢一時疏忽沒有察覺,才害得顏小姐中毒,奴婢願受責罰.”
“青民去哪裡了?”
慕容浩的聲音透着刺骨的寒意.
“回皇上,青民去叫太醫了.”
桑桑的聲音哽咽的響起.
外面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只聽得青民的聲音焦急的道:
“李太醫,你走快點.”
說話間,青民拉着一名太醫走了進來,太醫年齡大了,被他這一路拉得氣喘吁吁.
一見內殿,豁然看見站在牀榻前一臉凌厲的慕容浩,青民扔掉太醫的手跪了下去,自責的話語嚴肅的響起:
“奴才沒有保護好小姐,請皇上降罪!”
那語氣堅定而悲痛,雙腿直直的跪着,他知道,即使自己死一百次也是應該,若是能換回小姐的平安,他真願了結自己,明知顏小姐在皇上心中的重要性,他卻沒能盡職.
慕容浩眸光陰沉,怒意凜然,真恨不得殺了他,居然帶着素兒去見顏憂兒,又不是不知她的歹毒.
“你還愣着做甚,趕緊給素兒看病,朕命你查出素兒中的毒,若是查不出毒,你也休得活命!”
他厲聲喝斥跪在一旁的太醫.
“奴才遵旨!”
太醫嚇得連連答應,連爬帶走的到了病榻前.
“顏憂兒在哪裡?”
慕容浩冷冷地問.
“顏憂兒被綠葉殺了.她的丫頭也被公主一時氣憤給殺了.”
青民擡頭看了眼跪在旁邊的綠葉,如實回答,卻在提到公主殺那個丫頭說故意用了一時氣憤四個字.
他心裡是懷疑綠葉的,顏憂兒被軟禁已有些時日,她從何處弄得毒藥,綠葉明知顏小姐中的毒只有顏憂兒知曉如何解,爲何要殺了她?
慕容浩冷冽的目光掃向綠葉,她身子頓時顫抖起來,下意識的解釋:
“奴婢一時氣急失手殺了顏憂兒…”.
素兒焦急的張嘴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只得艱難的在牀榻上扭動身子,慕容浩的目光看向她,頓時收起滿心的怒意,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三人,坐在牀榻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溫柔的道:
“素兒,你放心,朕定會解了你中的毒.”
他說的是朕,是在用他九五之尊的身份向她承諾,他貴爲一國之君,定能找來解藥,替她解毒,只要能救她,哪怕窮盡他整個慶興王朝的力量,他也在所不惜!
素兒搖頭,焦急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人,又看着他,以眼神勸慰他不要生氣.
慕容浩難過的抿緊了脣,壓下心頭
的痛楚和憐惜,淡淡地道:
“都起來吧,朕殺了你們也無濟於事,青民,你速速去把懷仁和慕容寒找來.”
青民不敢耽擱,應聲離去.
顏憂兒,恨對素兒下毒,即使你死了,朕也饒不了你.慕容浩心中冷冷地道.
太醫替素兒把脈又查看的,費了一番功夫,結果還是毫無收穫,自己倒嚇得滿頭大汗,膽戰心驚.
慕容浩一直守在旁邊,溫柔而擔憂的凝視着素兒,她不能說話,他也安靜的陪着,怕自己說話會惹得着急,只是寸步不離的陪着.
他真恨自己對顏憂兒太過仁慈,早知她如此歹毒,他當日就該殺了她纔是,哪怕是讓天下百姓議論,也好過今日素兒遭罪.
看到她痛苦,他的心更痛,最難過的是素兒不能言語,她即使再痛苦,他也不知道,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痛苦,想到此,他就萬分自責.
素兒這會兒倒是平靜了下來,雖然心裡有些難受,全身疲憊不堪,又說不出話來,可是有了慕容浩的陪伴,心裡格外寧靜,她便不在意那些痛苦了,這一刻,她甚至對顏憂兒有些感激,感激她給自己喝下的不是藥性快的毒藥,感激她的陰狠的妒嫉,若是沒有她的陰狠想要以素兒來要脅,想要看着她痛苦,她給她喝的必定會是快性毒藥.
若真如此,她此刻哪裡還能見到慕容浩.
顏憂兒告訴她說這種毒會一天比一天痛苦,到了最後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是怕她承受不住痛苦而瞭解自己,可是素兒知道,她不會了解自己,即便再痛苦,她也能忍受,只要能多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一秒鐘,她也願意承受一切痛苦.
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在乎了,過去那些放不下的,讓自己糾結矛盾的,此刻她都統統放下了,在生死麪前,她只想珍惜這最後的時刻,好好的愛他,好好的陪着他.
她清澈的眸子裝潢了柔情愛意,那無需用語言來表達,四目相纏,如癡如醉,誰也捨不得移開眼去.
太醫終究還是一無所獲,顫抖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斷斷續續的道:
“皇上,奴才無能,查不出,顏小姐中的毒,顏小姐的脈相正常,無跡可尋,奴才從未見過…”
慕容浩前一刻還溫柔深情眸子倏地變冷,俊容盛怒,厲聲道:
“無用的奴才,查不出毒,朕留你作甚,來人,拖出去斬了.去把所有的太醫都給朕叫來!”
話音剛落,外面已有侍衛跑了進來,欲拉走太醫.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太醫嚇得面色蒼白,汗如雨下,連連求饒,這句求饒的話倒說得比剛纔還利索,生怕說得慢了腦袋不保,一旁的綠葉在聽到皇上的命令後趕緊應聲去請太醫.
“子璃!”
素兒張嘴無聲的叫,被他握在手裡的手微微動了動.
慕容浩轉過頭看着素兒,輕輕拂過她掉落耳際的髮絲,難過的道:
“素兒,他身爲太醫卻治不了病,我留着他何用?”
一旁的侍衛抓着太醫卻沒有立即離去,在見到顏小姐求情時,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素兒搖頭,眸中淚意閃爍,張脣無聲的道:
“不要殺他.”
慕容浩一怔,驀地眼神一亮,像是有了什麼辦法,頓了頓還是擺了擺手道:
“滾下去,這一次朕暫時留下你的老命,立即回去翻查醫書,不管你用盡什麼辦法,也要給朕查出這種毒來.”
“謝皇上不殺之恩,奴才這就去查醫書!定當竭盡全力查出此毒.”
太醫趕緊謝恩,連爬帶滾的退了出去.
“都下去吧!”
慕容浩淡淡地掃了眼桑桑和站在那裡的兩名侍衛,沉聲吩咐,三人應了聲,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