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藥只維持了幾天,君天奇還來不及問三玄拿更多的蠱毒時,血洛就發生了變化。
她見過君天奇,對這個傷害司顏若毀了清風堂的人‘刻骨銘心’,或許化成了灰也能認出來。
那日在君天奇走入西宮的時候,血洛起初還不知曉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只是覺得這些日子她過得很是混沌,冥冥之中自己好像做了很久的夢,在夢中她看到有個人影不時的徘徊着。
“娘娘,皇上來了。”施海對着血洛微微躬身,提醒她出去接駕。
“皇上?君天奇?”她不解的問向面前的施海,眼眸中盡是疑惑。
施海笑着,很顯然他沒有聽到血洛後半句話,宮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施海也顧不上血洛是否會出去接駕,連忙閃人出去。
在他眼中她只不過是個戲碼,但在後宮就算是個戲子,他也必須將戲演到底,更何況那道上了玉璽的聖旨。
血洛站起身來,打量着自己身上這套華麗的宮服,她聽的很清楚,方纔施海稱自己‘娘娘’。
她還沒來得及想更多,君天奇在施海的攙扶下走進了西宮,一見到依舊發呆的血洛,君天奇笑着走進她的身前,“誰惹你生氣了,告訴朕朕替你出氣。”說着就將手搭在她的肩處。
血洛見狀連忙躲開身去,靈機一動從髮髻上將髮簪拔了下來緊握在手中,“你要做什麼…”
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君天奇半眯起雙眸開始打量這個不同往日的血洛,這纔想起三玄當日說過的那些話,這藥是有期限的。
於是,他便更專心的查找血洛的異樣,漸漸地他也就明白了。
揮手交過施海,讓他去請三玄進宮。這麼些日子了,他不信她到現在都還沒有煉製好那刻蠱毒。
“你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收起那套客套的話語,君天奇挺直了胸膛冷冷的問向血洛。
好笑,真是天大的笑話,救命恩人?血洛大笑了幾聲,手中的髮簪更是逼近了君天奇幾分,“恩人?你少妄想,你雙手沾滿了鮮血,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我的恩人,你別忘了這傷就是拜你所賜。”
鋒利的目光死盯着血洛的每一寸肌膚,好似要活生生的將她剝落。
退到最裡面的角落處,血洛驚慌的摸索着手邊上的東西,見到在屏風後處一柄較短的寶劍,連忙閃身上去一把握在手心中。
“殺不了你,便成仁。”她無法忘卻清風堂着火時的情景,多少人因爲他而沒了家,多少人因爲他而丟了性命,又有多少人因爲他而揹負了滿身的罪孽。
她的憤怒升到了極致,她恨君天奇。一早她就下了這個決心,倘若哪天她要是遇上了君天奇,定要血染三尺。
君天奇的左腳很是不方便,向後退去時差點就摔倒在地上,幸好那柄柺杖,不然他是真的要死在血洛的刀劍之下。
劍鋒散發着寒冷的清光,映襯着血洛滿臉的憤慨,眸中寒光一閃,她起身上來刺向君天奇。
他不慌不忙躲了她幾劍之後就不想再和她繞圈圈,手中的金柺杖機關移動,還爲了得及眨眼,手中就多了一柄長劍。
這把劍不是用來殺血洛的,君天奇對着門窗用力一扔。片刻過後,黑衣人閃身進入宮殿。
將血洛圍個水泄不通,十八般武器更是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回宮稟告的施海在西宮外撿到君天奇的柺杖,心知是發生了什麼事,趕緊加快了腳步。
“皇上…”關切的急喊道。
君天奇在黑衣人的保護中退了出來,他掛在嘴角的笑容宣告着血洛的失敗。
施海見君天奇沒有受傷,連忙以自己的身軀替他擋住了血洛的視線,將懷中的錦盒交到君天奇的手中,“老夫人沒有來,只是交代奴才將這個交給皇上,說是皇上當日要求的蠱毒。”
散發着光彩,君天奇滿意的打開看了眼,就讓施海走上去要黑衣人生擒血洛。
寡不敵衆,血洛最終還是被黑衣人制服了,壓着她走到君天奇的面前,用力踹了她一腳,身子就重重的跪倒在地上。
滿臉的不服,“不成功便成仁,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扭過頭去不看君天奇一眼。
“哈哈哈……好個悉聽尊便。”君天奇鼓起掌蹲在血洛面前,掐緊她的脖頸,“朕不讓你也不會讓你活,會讓你生不如死。”
掏出錦盒中的藥丸塞進血洛的口中,施海遞上一杯茶,胡亂的倒進她的口中。
“咳咳咳……”血洛不住的咳嗽着,她想要將藥吐出來,可惜都被君天奇阻止了。
藥效很慢,直到日落時分血洛在逐漸的進入昏睡狀態中,說着囈語。
“你們幾個留在這裡,有什麼情況立馬回報。”施海指定幾個侍衛留守,就陪着君天奇回去了。
這絕世的蠱毒不知藥效如何,他要的是免費的殺人工具。
若洛亦寒和林慕澤看到血洛這副樣子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她手中的劍也不再是吃素的了。
三玄研製的這種蠱毒名爲‘紅顏殤’凡是服用過此種蠱毒的人,不分老少只會聽命於一人。
月內若是沒有服用小分量的解藥,臉上便會慢慢的潰爛直至遍及全身,在痛苦中死去。
只是三玄沒有將這個告訴君天奇,她也不想說。
“她怎麼了?”御書房中,君天奇問向一旁的施海。
“回皇上,還是在昏睡狀態中。”剛纔派去的宮人才剛來回報過,這麼久了怎麼都沒反應,是不是自殺身亡了呢。
君天奇沒有再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施海,就在宣紙上奮筆疾書起來。
過了良久,君天奇打了個哈欠就讓施海退了下去。
紅燭盡情的燃燒着,幾個宮女進來替君天奇換下繁冗的衣裳,打開被褥的一角。
“請皇上安寢。”收拾好一切低着頭就退了出去。
關上房門的那瞬間,擠入屋內的寒風將屏風上的衣衫吹落在地上。君天奇沒有發覺掀開被褥就準備睡覺。
輾轉反側,他都無法入眠,自從司顏若在乾宮死去後,他都睡的極不安穩,總是覺得有人在暗中看着他,隨時會向他下手。
風呼嘯而過,吹動在窗戶上隱隱作響。
月光從窗臺上傾瀉而過,銀灰色的光芒灑滿一地。
君天奇正要轉身之際,突然有個黑色人影快色的穿離,一閃即逝。
“是誰?是誰在那兒裝神弄鬼。”一個反彈,他坐起身來大聲呼喊着。
驚動了門外守夜的宮人,原以爲是有刺客來行刺,進來發現只是君天奇的疑心。
“奴才在門外並未見到什麼可疑之人,還請皇上放心。”
君天奇也覺得是自己太多心,寥寥的打發了他們。
正當他重新躺下去的時候,那個黑影再次出現在窗外,這回它還停留了一段時間,故意要讓君天奇發現,卻又在他發現後離開。
“來人,都給朕進來!”君天奇有點冒火,怎麼?這皇宮什麼時候開始鬧鬼了。
一腳跨下牀去拔出掛在旁邊的寶劍緊緊地握在手心之中,瘸着腿走到窗臺邊奮力刺了幾下。
鏤空、寒風還有那撥動的聲響,君天奇的涌上發頂的熱氣也被衝散了不少。
宮人進來還是一無所獲,更是詫異的離開了。
皇宮中的另個角落中,身着白色衣衫的司顏若則是冷笑着,她就是要他寢食難安。
“君天奇,你既然連死都不怕,不如就嚐嚐這死不如死的滋味吧。”
重新蒙上面紗凌空一躍就出了皇宮高牆,今日就這麼多,以後還有更多的好戲,她保證不會讓君天奇感到寂寞。
“你說什麼,血洛不見了?”順王府中,雲傾驚訝的說道。
小魚在旁連忙提醒着雲傾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很顯然到訪的林慕澤和洛亦寒都被她嚇壞了。
雲傾意識到自己的確是太大聲了,連忙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重複着問道,“血洛她好好的怎麼會不見呢,是不是你把她氣走了?一定是你吧。”
每次血洛的離開或多或少都是因爲林慕澤的關係,那令人頭疼的一對,總是喜歡藏着遮着掩着,殊不知急壞了多少旁觀者啊。
這次估計也應該是林慕澤氣走了血洛吧,他還好意思來順王府向自己討人。
雲傾雙手插在腰上,理直氣壯的問道,“林慕澤,你又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了,老實交代,坦白從寬!”纖細的手指隔空橫懸着。
林慕澤苦笑了幾聲,真是天大的冤枉,瞥了雲傾幾眼,無奈的晃晃手,“她是真的不見了,那日清風堂燒燬的時候,她也不知去向了。”
雲傾一直躲在順王府中,根本不知道清風堂起火的事情,這回聽林慕澤一說更是驚訝的咆哮道。
“清風堂被燒了?誰幹的,滅了他。”五指收攏對着空氣割去。
“你還真的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啊,這個世上還有誰敢放火燒了清風堂,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吧。”洛亦寒見雲傾這樣,走上來打落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