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苔絲也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看起來文文弱弱,似乎毫無招架之力的許諾竟然身手如此強硬,不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制服了她派出的人馬。
同樣又驚又駭的蘇末離,看着那差點射穿了自己眼的匕首長長地呼了口氣,狠狠地瞪了許諾一眼,懊惱地說:“原來你身手這麼厲害,倒是我小瞧你了!早知如此,我不該多事出手的!我倒真的是貓捉老鼠多管閒事,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哎!既然如此,我不管了!你自己處理這副爛攤子吧!”
蘇末離說着就呲牙咧嘴地揉着疼痛得快要斷的膝蓋站了起來,轉身就一瘸一拐地下了臺,往酒吧後走去。
走出酒吧,這才發現許諾也跟了出來,而丹妮和那幾個男人並沒有尾隨在後面。
她猜想,許諾大概三兩招就已經把他們打趴下了吧?
唉!她真的是自不量力,竟然去管一個高手的閒事!
真的是沒事找罪受!
蘇末離懊惱地頓住了腳步,沒好氣地問道:“事情已經結束了,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你跟着我做什麼?”
許諾不吭聲,只是癡癡地看着她,眼睛裡有着瘋狂的迷醉與刻骨的思戀。
若不是蘇末離很確定自己從來就沒有見過他的話,她真的會誤以爲自己是否曾經和他有過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虐戀。
看着許諾那樣的眼神,蘇末離方纔一肚子的氣莫名地就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心疼。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你長得這樣禍國殃民,以後還是儘量不要到這種場合來招惹是非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非要靠到酒吧駐唱才能賺取生活的費用吧?所以,不管是爲你自己想,還是爲別人好,都儘量地低調點吧!否則的話,總有一天,你或許會遇到比丹妮還難纏的主的。到時候,你的運氣可不總像今天晚上一樣好。你身手再好,可正所謂雙手難敵四拳,自己好自爲之吧!好了!我言盡於此,聽不聽在你!不過提醒你一句,可真的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可不想再找麻煩上身了!”
蘇末離說完之後,轉身欲走。
許諾卻突然踏上一步,站在了她面前,雙臂一展,低低地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蘇末離,一眨不眨。
蘇末離突然有種驚悚的感覺,因爲她感覺他的眼睛就如雷達般在她臉上細細掃射,每一個毛細孔都不肯放棄,彷彿要從她臉上挖出什麼寶貝似的。
這讓她很不舒服,便皺着眉頭說:“我聽聞你從來不看其它的女人,你自己方纔也說過,你的心裡只愛着一個女人,而她已經死了。而現在,你卻苦苦地糾纏於我,死活要問我的名字,這可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麼?難道你的深情是假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要吸人眼球,故意讓那般女孩們爲你瘋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告訴你,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過,很遺憾,我是例外。所以,不要再糾纏我了,我沒耐心陪你玩!”
說完之後,她便轉身即走。
走了十來米遠,果然再沒聽到身後有他跟隨的腳步聲,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禁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卻看到原地已經沒有人了。
蘇末離嘲諷地笑笑,心想他果然還是知趣的。
正欲回頭,視線卻突然在一棵樹下定住。
原來他並沒有走!
他坐下一顆梧桐樹下,因是晚上,再加上枝繁葉茂的緣故,他整個人都籠罩在樹的陰影之內。
難怪她看不清楚……
他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臉深深地埋在雙膝之間,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即便蘇末離與他相隔那麼遠,依然能夠感覺到他那刻骨的憂傷與絕望不僅深深地將他籠罩,便是自己,也覺得被籠罩住了。
是她誤會他了嗎?
他其實並沒有她想像的不堪?
他追問着自己的緣故,是不是自己和他死去的女友長得實在很相像呢?
正因爲如此,他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纔會如此的失魂落魄?
纔會想固執地追問她的名字?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她方纔說的話可真的有些過分了!
想到這裡,蘇末離再次不忍心了。
想了想,又慢慢地折回到他身邊,淡淡地說:“我叫蘇末離。”
他聽了,立即擡起頭來,看到她,臉上卻如見到鬼魅般的詭異。
有懷疑,有害怕,有期待……
“蘇、末、離……”他微微地眯起眼睛來,似在回憶着什麼。
“好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便趕緊回去吧!”蘇末離不想去探究什麼,她本身爲自己的事就煩惱得不行了,今天插手管這檔子閒事,更讓她覺得疲累了,所以這男人對她各種奇怪的表現她都不想再去探究了。
簡單,平安,纔是她目前最最需要的。
她不再遲疑,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在拐過轉角的時候,她還是往後看了一眼,當看到那人已經不在時,便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哎!她到底還是個操碌的命,竟然爲這樣一個陌生人都費這麼大的精神!
蘇末離苦笑着搖了搖頭,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回到旅館,老闆娘並沒有休息,正坐在沙發上一邊打毛衣一邊看電視,一看到蘇末離回來了,立即熱情地站了起來,關心地問道:“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蘇末離牽強地朝老闆娘笑笑,便往樓上走去。
“哎!蘇小姐,請等等。”老闆娘急忙又叫道。
蘇末離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卻見老闆娘匆匆地跑去廚房,出來的時候,手上端着一盤香噴噴黃澄澄的曲奇餅乾。
“這是我剛做的曲奇餅乾,你拿上去當宵夜吃吧!”老闆娘慈祥地笑着說。
“嗯。謝謝您了。”蘇末離心裡有微微的暖意。
老太太說得不錯,這裡的人確實很友好熱情。
老太太和丹妮都讓她今天晚上感覺到了溫暖,在這樣的日子裡,她們的友好對她來說,無異於是雪中送炭。
蘇末離端着餅乾上樓進了房間,發現浴室的浴鏡已經換了面新的。
她長長地鬆了口氣,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換上舒服的睡衣坐在了沙發上躺了下來,打開電視,便隨意地看了起來。
她一邊看一邊吃着餅乾,貌似看得很認真,實際上那裡面演了什麼,她一無所知。
她的腦子裡就如一團漿糊一般亂得不行。
一會兒,想起從前與連哲予在一起的往事,一會兒,又會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個叫許諾的奇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