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無神論者!我向來相信事在人爲!我纔不相信你是什麼不祥之人呢!更何況,就算你不祥,我也不怕!”苔絲驕傲地高高仰起頭,沒有半點畏懼。
許諾的眸子仍然半垂着,聲音依然清冷,“可我心愛的女孩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在她死的那天,我就早就在心裡發了誓,這輩子,不會再看任何女孩,更不會再愛上任何女孩,除了她。”
此話一出,原本嘈雜不安的人羣一下就靜止了。
苔絲也一下子就愣住了。
蘇末離聽了許諾這番深情、寂寞、絕望而又憂傷的話,也呆呆地愣住了。
心裡五味雜陳,複雜莫名,只覺得他所有的悲哀一下子就狠狠地觸動了自己內心深處最最柔軟的一根弦,他的痛,她感動身受……
整個酒吧的氣氛靜止凝固了好久,直到許諾緩緩地轉身欲離去的時候,苔絲如夢方醒地一揮手,呆在她身後的那幾個男子立即蜂擁而上,把許諾團團地圍在中間。
許諾皺眉,冷冷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苔絲慢慢地走上前,堅定不移地說:“你知道我想怎麼樣!我既然說過要把你帶回去,那麼便一定要說到做到。我纔不會把你方纔說的那些爛藉口當回事呢!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相信終究有一天,我有能力讓你看我愛我,心甘情願地呆在我身邊陪伴我!”
許諾的嘴角一勾,嘲諷地笑了,淡淡地說:“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你也帶不走我!”
許諾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當衆拒絕,終於讓苔絲的臉上掛不住了,當即惱羞成怒地一揮手,冷冷地叫道:“我偏不信這邪了!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們別再傻呆着了!給我把他打暈了扛走!”
聽着她這話一出,那包圍住許諾的男子就開始摩肩擦掌,躍躍欲試起來。
許諾一個轉身,吉它橫在了胸前,眸子卻始終低垂着。
難道文文弱弱的他還以爲他能以一把吉它作爲防禦工具麼?
蘇末離看着許諾的動作,情不自禁地皺緊了眉頭。
一衝動之下,就撥開人羣,躍上臺幾步走到苔絲面前,冷冷地說:“苔絲!人家都這麼明白地跟你說了,他這輩子絕對不會再喜歡任何女孩了,拒絕得這麼明顯這麼絕決,你但凡有點自尊,都該悄悄退走才行!何必老呆在這裡丟人現眼呢?”
苔絲被她說得滿臉脹紅,懊惱地說:“我做事用不着你來管!你是誰?你最好別惹惱了我!不然的話,我會讓人把你這張臉給劃花了的!”
“我只不過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而已!今天這事,我管定了!有我在,就絕對不容許你帶人走!”蘇末離冷冷地說。
苔絲越發地懊惱起來,對着那幾個圍着許諾的男人說:“你們別圍着他了!趕緊先替我把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瘋女人給處理了再說!”
那幾個男人聽了,便立即張牙舞爪地向蘇末離撲來。
早有準備的蘇末離沉着冷靜地應戰起來,一邊拳打腳踢,騰轉挪移,一邊焦急地對着那站在原地一直以又驚又駭的眼神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許諾叫道:“你這傻瓜,還呆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逃得遠遠的?難道還想等着別人來搶麼?”
她身手雖然不錯,可是這幾個男人身手也相當不錯,不過是幾招,她便已經感覺到了很吃力,知道一直這樣糾纏打下去的話,一定沒有勝算,只想爲許諾多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確定他跑得讓人追不上了,她也便會見好就收,找機會開溜的。
可沒想到,那許諾卻像個傻子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這可真讓她又驚又怒。
可是她說的話對許諾來說,似乎一點用都沒有。
許諾不僅不走,還失魂落魄地以着極慢極慢的步伐緩緩地朝她走來。
蘇末離氣急敗壞,隨手奪下一個男人手裡的匕首就朝許諾的腳下擲去。
明亮亮的匕首帶着雪亮的光芒從空中斜斜地朝許諾飛去,在一片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中,堪堪地落在了許諾的腳下,成功地止住了他的步伐。
蘇末離趁機再次叫道:“別再恍惚了!趕緊給我滾!”
情勢已經越來越危急,她已經被那幾個男人圍堵得捉襟見肘,很是吃力了,而對於許諾的不給力,她着實很生氣了,所以明明是一番好意,可是卻說得聲色俱厲。
許諾卻喃喃地問:“你是人是鬼?”
蘇末離懊惱不已,見他還不快走,仍然魂不守舍地問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不由沒好氣地說:“我是人是鬼關你屁事啊!你現在只管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別再在這裡讓我看着礙眼了!”
“告訴我,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你認不認識我?”許諾卻仍然魂不守舍地繼續着一個又一個讓蘇末離聽着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管我是誰!你趕緊給我滾!”蘇末離火冒三丈地再次暴喝一聲。
可高手過招,最忌諱的便是心情起伏不定,受外界的干擾過甚。
許諾的一再糾纏讓蘇末離心慌意亂,火冒三丈,這樣一來,就給了那幾個如猛虎般兇猛的男人們有了可趁之機,他們一個對視,齊齊地大喝一聲,就使出全力紛紛向蘇末離全身各處的弱點攻擊而去。
蘇末離驟然覺得壓力備增,正疲於應對之際,那站在一旁的女孩由於恨她多管閒事,竟衝到許諾面前,撿起他腳下的匕首就往蘇末離身上用力擲去。
蘇末離本來就已經漸顯頹勢了,根本就應接不暇,又哪裡騰得空手來接那把凌空飛來的匕首。
眼看着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擲來,蘇末離叫苦不迭,心裡哀嘆,難道自己就要把命送在這裡嗎?而且還是爲了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莫名其妙的男人?
嗚嗚!她的命好苦啊!
竟然客死他鄉!
只怕連收屍的人都不會有!
蘇末離這一分心,手下的招式便緩了下來,結果這樣一下,便給了所有人可趁之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她的前胸與後背被人連擊了幾拳,同時,右腳膝蓋窩被人往往踢了一腳,腿一軟,她就單膝跪了下來。
男人們一得勢,拳頭便如雨點般砸下,而那匕首則已經飛到眼前,眼看就要刺入胸口之時,突然一直站立一旁的許諾以極快的速度飛奔而來,手腳齊出,眨眼之間,已經打倒了兩三個男人,同時那把匕首被他穩穩地握在了手中,面匕首的尖刃離蘇末離的眼睛不過只差分毫而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衆人都禁不住稟住了呼吸,呆愣愣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