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祝壽,遭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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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姐遭罪了…。

嗷嗷——

------題外話------

“這事兒跟東陵王有脫不開的關係!”韓胄恨恨的瞪了一眼雲少棠,咬牙道:“還有那個許華舟,也要一併帶去帝都,交給皇上處置!”

“你瘋了!”雲少棠怒道,“這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好了!”雲啓忽然怒喝一聲,“都別吵了!這是我的責任,我絕不會推卸!等公主醒來,我隨着你們一起去京都,像大周皇帝請罪!”

“你們分明是有預謀的!”韓胄也急了。

雲少棠自然不怕韓胄,怒指着韓胄罵道:“嘿你個狗官,你這話什麼意思?沒看東陵王爲了公主的毒在絞盡腦汁嗎?你還在這裡胡攪蠻纏?我看你是不想讓你們公主好了!”

“偶然偶然!不管怎麼偶然,公主現在是在東陵王府中的毒!”韓胄怒道,“而且那個許華舟和安逸侯跟東陵王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事兒王府脫不了干係!”

“你這是什麼意思?”雲少棠不樂意了,“公主中毒之事不過是偶然而已!”

“可是公主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回京都?!”韓胄急的跺腳,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又憤憤的說道,“你說這好好地,來參加什麼壽宴呢!”

花滿樓看着那邊跟兩個醫師細細商議的雲啓,又轉頭看着楊時昀和韓胄,長長嘆道:“糧船明日啓航,而且還有半個月公主的及笄禮就要舉行了!這事兒萬萬耽誤不得。”

“是。”兩個醫師拱手答應着,隨着雲啓走了過去。

“二位,我們商量一下公主的脈象。”雲啓擡手指了指旁邊的矮榻,“這邊請。”

“是,下官自當竭盡全力。”

雲啓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剛給他試過針了,若再要施針也要等兩個時辰之後。不過還是要二位暫時在王府之中住下來爲公主的事情想想辦法。”

醫師朝着韓胄拱了拱手,略有尷尬的說道:“王爺自幼身體孱弱,國醫館的幾位老前輩都曾經是府中的常客,下官們的鍼灸術可比王爺差遠了。”

“如此就勞煩二位給公主施針吧!”韓胄焦急的說道。

兩個人輪流給李鈺診過脈之後,轉過身來朝着衆人拱了拱手,無奈的嘆道:“公主中的毒十分的霸道,下官雖然也見過幾十種毒藥,但卻沒見過這一種。解藥也不敢隨便配,爲今之計,只有每隔兩個時辰就用鍼灸排毒,如此三五天的時間,公主或可醒過來。”

雲啓眉頭緊皺,沒有說話,卻轉身看那兩個國醫館的醫師。

“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雲啓無奈的嘆了口氣,微微搖頭:“不知道那混蛋從哪裡弄來的毒藥,我也不能給她隨便服解毒丸,只給她用了兩粒常用的,卻沒效果。剛用銀針給她排毒,效果也不是太好。”

“王爺,公主到底怎麼樣?”花滿樓急切的問。

“王爺。”兩個醫師朝着雲啓拱了拱手,上前去給李鈺搭脈。

雲啓把銀針從李鈺的手腕上緩緩地取了出來,皺着眉頭轉頭看了一眼馬午帶來的兩個醫師,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無語的站了起來。

房門再次被人猛地推開,馬午帶着兩個醫師從外邊闖了進來,焦急的問:“公主怎麼樣了?!”

公主出了事兒,他們這幾個人就是有天大的功勞也是死罪啊!

現在糧食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帶來的銀子一兩也沒花,他們完全可以回去向皇上覆命,而且這次一準是立了大功的。可是在這最後的時刻,公主出事兒了!

“這可怎麼辦?!”韓胄急的直跺腳!

“應該是許華舟自己的意思。這混蛋身上沒有解藥。”龍辰眉頭緊皺,又低聲嘆道:“馬午去找東陵國醫館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給公主解毒。”

“安逸侯。”花滿樓無奈的閉了閉眼睛,轉頭對龍辰說道,“他這是報復公主弄傷了周安的腿?”

“許華舟。”龍辰咬牙道,“安逸侯的副將。”

“誰下的毒?!”楊時昀怒聲問道。

西月上前說道:“公主中了毒,花爺,二位大人,你們不要打擾王爺給公主解毒。”

“公主!”花滿樓衝到牀帳跟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李鈺,轉身問着正在給李鈺手腕上施針的雲啓,“王爺,這是怎麼回事兒?”

“公主?!公主怎麼樣了?!”花滿樓,韓胄,楊時昀接到消息一起趕來,‘咣’的一聲撞開了墨逸軒的屋門。長策和關山上千阻擋,被龍辰和馬午一人一個擋開。

雲啓命人搜他的全身也沒有收穫,一時間真是萬愁莫展,只得先把李鈺抱去了墨逸軒。

只是他最後都痛的昏死過去,都不肯交出解藥。

藥丸很快發揮了效力,許華舟果然疼的滿頭是汗,站也站不住,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噬心丸是一味毒藥,服下之後便如萬蟻噬心,痛苦萬分。

“是。”長策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了一顆紅色的黃豆大小的藥丸,忽然上前一把捏住許華舟的嘴巴,把藥丸丟進許華舟的嘴裡,然後把他的下巴往上一託,許華舟便不自覺的把那粒藥丸嚥了下去。

“好,很好!”雲啓冷冷一笑,轉頭看了一眼長策,冷聲說道:“噬心丸,給他服下!”

“哼!”許華舟一臉的悲壯,冷冷的看了雲啓一眼,又恨恨的盯着昏迷在榻上的李鈺,咬牙道:“她欺負郡主,讓郡主受那麼大的屈辱,還弄斷了周管家的腿,氣得老侯爺都病了!王爺不顧親人不顧親情,還跟着妖女坐在一起吃酒說笑!我就是看不下去!今日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可能給你解藥。”

“許華舟。”雲啓緩緩地轉頭,一雙噴火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許華舟,“解藥拿出來。”

“王爺饒命,我說,我說……”玉柳無力的趴在地上,擡手指了指旁邊的許華舟,“是許將軍……是他……嗚嗚……奴婢一時糊塗,不敢求王爺恕罪,只求王爺饒過奴婢的父母親人!”

玉柳的父母兄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雲啓看都不看一眼。只等護衛打過了三下,他方冷聲說道:“你可以不說,十下之後,就開始打你爹然後是你娘,如果你再不說,接下來就是你弟弟。”

手臂粗的藤條被高高的掄起來,擒着勁兒抽在玉柳的身上。玉柳慘叫一聲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打。”雲啓看了玉柳一眼,冷聲吩咐。

“是。”旁邊的管家答應一聲,朝着身後的護衛一擺手,沒多會兒的功夫玉柳的爹孃和弟弟就被綁了來。

“府裡的丫鬟都是家生子,把她的父母親人也一併綁過來看着。”雲啓不理會玉柳的求饒,冷聲吩咐道。

“王爺饒命啊!”玉柳跪在地上哀求,“奴婢冤枉啊!”

上蓴菜羹的丫鬟玉柳被扭送上來,雲啓冷冷的看着她半晌,多餘的字一個也沒問,直接吩咐旁邊的關山:“取藤條來,就在這兒給我打。悠着點勁兒,不許打死,只打到她說實話爲止。”

雲啓心裡的窩火程度可想而知。

在他的府邸之中下毒,居然算計的這麼好,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把她捉來!”雲啓冷聲吩咐完,又轉身去給李鈺把脈。卻發現兩顆解毒丸服下去,她的身體狀況並沒有好轉,一時心急如焚,又無處發泄,轉身擡腳踹翻了身旁的矮桌,桌子上的杯盤菜餚盡數從榻上翻了下去,叮呤噹啷一地狼藉。

面前的一衆丫鬟全都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誰也不說話。最後有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哆哆嗦嗦的回道:“剛剛是玉柳姐姐在這邊服侍的,她……剛去了廚房。”

“公主剛喝完羹湯,這隻碗就洗了?嗯?!”雲啓噴火的目光掃視着面前的衆人,冷聲問:“這隻碗是誰拿下去的?”

有丫鬟立刻去取,卻發現碗已經洗過了。

“去取來!”雲啓怒道。

“碗已經收下去了……”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那碗沒動過的蓴菜羹上,忽然轉頭怒問:“公主剛纔喝羹湯的碗呢?拿來!”

雲啓先選了兩顆塞進李鈺的嘴裡,然後又拿了銀針挨個兒試着桌上的飯菜,卻沒發現任何菜裡有毒。

西月急匆匆的取了十幾種解毒的丹藥來擺在雲啓面前。

唱戲的小戲子被護衛全部捆了關起來,廚房裡的所有人包括伺候茶水的丫鬟也都被分別關在了屋子裡。

“好!你守在這裡,無論都要把公主救過來!”馬午說完,轉身疾奔而去。

龍辰恨不得拔劍把在場的人都殺了。只是也知道殺人這會兒是沒用的,便對馬午說道:“你立刻出去找郎中!然後派人通知花爺他們,要快!”

跟着李鈺來的是龍辰和馬午兩個人,花滿樓韓胄等人都忙着碼頭上糧船啓程的事情,原本也想着東陵王府李鈺也算是常客,雲啓自然會悉心照料,卻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

東陵王府裡登時一片混亂。

“鈺……”雲啓忙伸出手去把她拉進懷裡,怒聲吩咐左右:“取銀針來!快!”

李鈺看着雲啓越來越模糊的面容,喃喃的說了一聲:“救我……”便昏了過去。

“交給我!”雲少棠立刻起身大喝一聲:“來人!把王府封了!任何人不許離開!”

雲啓看着李鈺因爲疼痛而泛紅且淚汪汪的眼睛,下意識的咬住了嘴脣,忍着胸中滔天怒火,對雲少棠說道:“七哥,派人搜查廚房!自這一刻起,府中所有的人都不許離開半步!”

“啊?”李鈺痛苦的擡頭看着他,“中毒?”

雲啓忙拉過李鈺的手腕扣住了她的脈搏,之後瞬間變了臉色:“中毒!”

“剛纔不還好好地嗎?”雲少棠詫異的問,“難道是喝多了?這也沒喝多少啊。”

“頭好疼……”李鈺又輕輕地晃了晃,發現頭疼的更加厲害,遂下意識的用雙手抱住了太陽穴,“疼死了。媽的!”

“怎麼了?”雲啓忙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頭疼?”

“唔……”李鈺用力的搖了一下頭,卻忽然覺得頭疼欲裂,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啊——”

李鈺原本就對這些戲詞不怎麼上心,依依呀呀的東西她從來就不喜歡,只是再不喜歡也不至於聽不清楚啊?她皺了皺眉頭,忽然覺得頭有些重,再擡頭看戲臺上的人影漸漸地成了兩個,三個……

……

這聲音似在東牆來自西廂,分明是動人一曲鳳求凰。

莫不是步搖動釵頭鳳凰?莫不是裙拖得環佩鈴鐺?

那嫦娥孤單寂寞誰憐念?羅幕重重圍住了廣寒。

擡淚眼仰天看月闌,天上人間總一般。

空對着月兒園清光一片,好叫人閒愁萬種離恨千端。

先只說迎張郎娘把諾言來踐,又誰知兄妹二字斷送了良緣。

戲臺上正唱着一出《西廂》,花旦一身嫵媚的行頭,扭着腰肢在戲臺上唱着:

沒多會兒的功夫,許華舟回來了,朝着衆人拱了拱手,重新落座,又舉起酒杯來向李鈺敬酒。李鈺雖然不喜歡他,但礙於是在雲啓的府中也不好刻意找事兒,便舉起酒杯來跟他幹了一杯。

小丫鬟答應一聲,福了一福下去了。

雲啓又問丫鬟:“你去看看蓴菜乾還有沒有,回頭給公主帶一些回去。這個羹蘭嫂也會做的。”

李鈺的確挺喜歡這蓴菜羹,而且這小湯碗裡也不過兩口的量,便也不客氣的把這一小碗蓴菜羹都吃了。

雲啓笑道:“喜歡就多吃點。”

李鈺笑着拿起湯匙嚐了一口,笑道:“味道果然不錯。”說着,又吃了兩口。

“回公主,這個蓴菜是西月姑娘春天的時候叫人採回來洗乾淨後曬成蓴菜乾保存下來的,公主嚐嚐,這味道雖然與鮮嫩的蓴菜不同,但卻另有風味呢。”丫鬟說着,率先給李鈺端上一碗。”

有丫鬟端了四碗蓴菜羹上來,李鈺見了不由得驚訝:“這個時候還有蓴菜?”

“七爺這話說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李鈺笑着跟雲少棠碰杯。

李鈺和雲啓雲少棠都沒在意,雲少棠等李鈺喝完那杯以後,又拿了酒壺給她倒酒,笑道:“原本十一弟說生辰不過了,我說着十八歲生日麼,怎麼也要過一下的,再說,公主正好在東陵,別人不請也就罷了,公主是一定要請過來坐一坐的。之前我還擔心公主跟我這個性子冷清的老弟鬧彆扭了不肯來,想不到公主不計前嫌。我在這兒得向公主說一聲謝謝。”

許是看他們兩個說笑許華舟心裡不痛快,他轉頭告了一聲罪便離席而去。

“那還好!你個壽星若是喝水的話,就太沒誠意啦!”李鈺說着,仰頭把杯中酒喝乾。

“呵!”雲啓笑着搖了搖頭,“今兒又不是跟別人應酬,我犯得着在自己家裡喝水嗎?”

雲啓笑着道謝,舉杯要喝時,又聽李鈺笑問:“你杯中是酒還是水?”

“別別。”李鈺笑着端起酒杯,嘆道:“這杯酒應該祝壽星纔對,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哈哈,我不怎麼會說話,王爺湊合着聽吧。來,乾杯。”

雲啓看着李鈺終於放開了西月,無奈的搖了搖頭,舉杯道:“公主,我敬你一杯。謝公主賞臉,能來給我祝壽。”

“去吧去吧。”李鈺笑眯眯的說道。

“那公主稍等,奴婢這就去寫。”西月笑道。

“這個好這個好,你去寫,寫完了交給我。”李鈺連連稱是,拍着西月的手笑道,“你不知道,宮裡那些所謂的御廚做的東西難吃的要死!唉!”

西月笑着一一介紹完畢之後,又道:“公主若是喜歡,奴婢回頭把做法寫下來公主帶回去給蘭嫂,讓蘭嫂照着做就是了。”

李鈺拉着西月說話,問她桌上的各種菜色是怎麼做的。

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倒也清閒自在。

雲少棠嫌悶得慌,特意叫了一班小戲子給雲啓祝壽。

雲啓的十八歲壽辰果然簡單,除了李鈺這個客人之外,也之後安逸州來的副將許華舟送了一份壽禮來,連他的親親表妹都沒露面。李鈺落座後看了許華舟一眼,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恐怕周老侯爺也因爲自己的緣故生他這個外甥的氣了。

雲啓和雲少棠對視一眼,各自搖頭。

“好啊。那趕緊帶我去看看吧。”李鈺不再理會雲啓和雲少棠,似乎在她的心裡,東陵王府裡最讓她感興趣的也只有西月做的飯菜而已。

“有,奴婢今天新作了幾個菜式,宴席也已經準備好了,希望公主能喜歡。”西月開心的笑道。

李鈺一看見西月就笑彎了眼,上前拉着她的手問:“今兒有什麼新菜式沒?”

“奴婢給公主請安。”西月笑意盈盈的上前行禮。

李鈺看了一眼雲啓,淡然笑道:“我什麼都不缺,二位到時候能去吃杯酒就好。”

“公主要辦及笄禮啊?可是我們這些落魄之人拿不出像樣的賀禮來,可怎麼辦呢?”雲少棠笑道。

“……”雲啓默然。

“不用謝。”李鈺笑道,“過幾日我及笄禮,希望王爺能去帝都參加。”

“不,不是。”雲啓忙拱了拱手,“那就謝公主的厚禮了。”

雲啓還想說什麼,李鈺擺擺手,反問:“莫不是我的禮物王爺你不喜歡?”

李鈺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道:“我這個人不懂音律,遊手好閒。再好的琴在我的手裡,也只是放在庫房裡落灰,不如轉增王爺,也算是名琴有主。”

“七哥。”雲啓忽然伸手將盛放古琴的盒子蓋上,轉頭朝着李鈺一拱手:“公主這份禮物實在太重了,啓實不敢當。”

“這真的是大聖遺音嗎?”雲少棠看着桌案上的古琴,兩眼發直,忍不住要伸手去彈兩下。

再後來幾經輾轉,被李鈺給納入私藏,今日終於再現東陵。

這一架大聖遺音曾經是大雲朝皇太后給孫女雲瑤的及笄禮,後來雲瑤郡主從戎投軍,征戰沙場成了大雲朝赫赫有名的女將軍,這一架古琴就銷聲匿跡了。

李鈺想了兩天,最後還是決定忍痛割愛,把自己收藏的那一架古琴‘大聖遺音’送給他好了。誰讓他今天給自己彈了一手琴曲。

雲啓的十八歲壽辰,要送什麼禮物呢?

李鈺點了點頭,待仇老怪出去之後,又轉身把請帖拍在桌子上。

“是,屬下知道了。”仇老怪欠身答應了一聲,“屬下告退。”

李鈺皺眉道:“那就再調五千劍湖水師。這些糧食必須儘快運到帝都城入庫。”

“這行嗎?”仇老怪不放心的皺眉,“九十多萬石糧食裝我們的船,足足一百艘船呢!就他那幾千人……能護得住這上百艘船麼?”

“櫻井不是想去看看通州碼頭並順便參加我的及笄禮麼?就讓他那衛隊護航不就得了?若是路上有海盜倭賊,就交給他去對付好了。”李鈺說道。

仇老怪忙肅立拱手:“回公主,昨天就裝好了,今天一早屬下帶人去驗看了一番,確定沒什麼問題可以北上了。只是不知道公主的意思是走海路還是走雲天河?海路不怎麼安全,雲天河上有漕幫的兄弟們,就是有點遠。”

“對了,姓樑的和那個小鬼子的糧食都裝船了嗎?”李鈺這纔想起正事兒。

“……”仇老怪趕緊的低下頭,心想公主真是越來越財迷了。

李鈺冷聲罵道:“放屁,我是怕你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去打水漂!”

“呃……也是,王爺的壽禮,自然得公主親自去挑選,才見誠意麼。”仇老怪笑道。

李鈺想了想,又把那張請帖抽了回來,嘆道:“算了,還是我自己去準備吧。”

“那屬下去準備?”仇老怪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着自己收藏的那些東西哪一件能入得了東陵王的眼。他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公主跟王爺,十有**是分不開了,以後東陵王就是他的半個主子,必須得小心巴結着。

“我現在窮的叮噹響,哪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啊?”

“喲,東陵王壽辰?這可是頭一遭呢?東陵王府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過什麼熱鬧事兒。”仇老怪笑呵呵的說道,“這壽禮咱們得好好地琢磨琢磨,總不能叫別人給比下去了。”

“沒有誰。”李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擡手拿過那張請帖遞過去,“東陵王壽辰,你看該送什麼禮?”

“公主?”仇老怪疑惑的推門進來,“誰惹您生氣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李鈺擡手把那份帖子摔在小炕桌上,氣呼呼的坐下,拍着桌子罵道:“剛要放下!這混蛋又來撩撥人!究竟是怎麼個意思嗎?一個男人家,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婆婆媽媽的是要鬧哪樣?”

……

雲啓微笑拱手:“那我就掃榻烹茗以待。”

李鈺看着那張鬆綠色描金的帖子,微笑道:“好,後日我一定來給你道賀。”

雲啓起身相送,下了馬車後方從袖子裡拿出一張請柬,微笑道:“後日是我的生辰,也不想慶祝,只叫西月在家裡安排了一桌酒宴,希望你能來。”

“多謝一路相送,告辭。”李鈺說着,緩緩地站起身來。

幸好這種沉默沒保持多久馬車就緩緩地停住,車伕在外邊提醒:“王爺,掬寶軒到了。”

李鈺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自己坦白了,對方卻一直這麼抻着,想要再跟之前那樣隨隨便便開個玩笑,似乎也不怎麼可能了。

雲啓也沒再接話,只是輕輕地吹着茶的熱氣。

不是愛的喜歡太淺薄,宛如天上的風箏,那根線一斷,就縹緲隨東風,再也找不到了。

只是喜歡又怎樣?你不爲兩個人的將來打算,那就不是愛。

不過是喜歡。李鈺從心裡輕輕地重複了這幾個字,莞爾一笑:“嗯,說的不錯。”

“也沒什麼,不過是喜歡。喜歡就每天都會想着,也每天都會練練,練得多了,彈得就熟了。”雲啓淡笑着拿起茶盞把裡面的冷茶倒掉又添了新茶,擡頭看向李鈺,又溫和的笑了,“我其實也有幾個地方記不清,所以就根據自己的感覺彈了。不過既然你沒聽出來,那說明我改的也不大——至少曲意沒變。”

“你音律很好啊,這歌聽了一遍就能彈這麼好。”李鈺由衷的讚道。

“那就好。”雲啓輕聲笑了笑,擡手把四絃琴放回身後的壁櫥裡。

“沒錯。”李鈺回身,藉着琉璃盞昏暗的燈光看着他。

琴聲漸漸地止住,雲啓沉默了片刻才擡起頭來看向李鈺,輕聲問:“沒有錯吧?”

真的不想就這麼放棄了。李鈺想。

多美好的夜晚啊!繁華夜宴之後,月色如水溶溶,馬蹄清脆,心上人就這樣安靜的坐在眼前認真的爲你彈奏一曲,琴聲叮咚婉轉正是你最熟悉的掛在嘴邊的歌……

到最後李鈺反而不怎麼關心琴曲了,單單只是看着他的樣子,也足以讓她怦然心動。

雲啓彈得曲子是李鈺唱過的那首白月光,李鈺聽出這首曲子的時候微微一怔,再看着他的手指在琴絃上隨意挑撥捻撫和他低首垂眸認真的神色不由得呆住。

李鈺微微笑了笑,側了側身靠在他對面的車壁上,安心的聽琴。

雲啓又靠回去,轉手在壁櫥裡取出一架四絃琴來放在膝頭,指尖在琴絃上輕輕一撥,琴聲便如泉水一樣叮咚而出,清心悅耳。

“這話說的不錯。”李鈺接過茶盞來端在手裡,卻也不喝。

馬車起步,車子稍微晃了一下,雲啓輕笑着把茶盞遞到李鈺面前,淡淡的說道:“和那些人喝酒,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至於杯中是水是酒,又有什麼重要的?”

“還好,幸好還有點酒量,不用拿白開水代替。”李鈺側着臉微笑着看他。很奇怪,這張面孔她閉上眼睛就能描摹出來,卻每次看見他都跟記憶裡的樣子不一樣,宛如初見,有驚鴻之感。

雲啓伸手拿過茶壺給她倒茶,輕聲問:“今晚看你喝了不少酒,沒事吧?”

“王爺好自在。”李鈺在雲啓的旁邊坐下來,伸手拿了紫砂壺給自己倒茶。

雲啓也換下了那套繡着金線芝蘭紋的華麗錦袍,只穿了一套素面月白棉綾長衫。慵懶閒適的靠在深碧色的錦墊上,手中端着一盞香茶,彷彿一隻純白的貴族貓。

車內的案几上放着一盞琉璃燈,以及兩樣鮮果,兩樣點心,還有一壺香茶。

因爲天氣轉涼,馬車的車窗簾子由之前的煙色輕紗換成了荷青色錦緞,上等素面錦緞上繡着精緻的梅花竹葉,擋住了車外燈火闌珊以及衆人的視線。

安夫人和一衆婆子丫鬟們不敢多說一句,只一起行禮,齊聲恭送公主。

“是。”龍辰朝着身後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後的人跟上。

李鈺想着那天自己離開東陵王府的時候也說過,等着雲啓自己做出選擇,或許經過這些天的思考,他終於有了答案?於是轉身對龍辰說道:“東陵王相邀,我不好拒絕。你們跟着馬車就行了。”說完,她便緩步行至那輛馬車跟前,擡腳登上車轅鑽進了車裡。

老管家還想在說什麼,馬車的車窗簾子一掀,雲啓從裡面探出半邊臉來:“公主,你我同路,不如一起吧。”

“天色已晚,公主也累了一天了,有什麼事不如等明天。”身後的龍辰低聲說道。

“哦?”李鈺又擡頭看了一眼那輛雙駟大馬車。

老管家忙道:“回公主殿下,我家王爺在此等公主,請公主上車一敘。”

“在這兒等東陵王?”李鈺對着老車伕的印象還算不錯。

出了知府後衙的門,擡頭便見東陵王府的大馬車停在門口,馬車上的老管家看見李鈺,忙跳下來上前磕頭請安。

“不必了,我換地方睡不踏實。”李鈺笑了笑,拿了自己的手帕轉身往外走。

“府中已經給公主收拾好了下榻的屋子……”安夫人忙回道。

“前面也差不多了,你去跟劉大人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李鈺也懶得計較了,起身張開雙臂讓幾個丫鬟服侍這把朝服脫了下來,換上這身華麗的紫裳。

安夫人忙答應着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去旁邊取了一套紫色襖裙來,這身衣服也是簇新的,雖然不如朝服氣派,但卻華麗不減。

“你叫人去取燕服來,這身衣裳穿着太累了。”李鈺又吩咐道。

安夫人忙笑道:“公主跟臣妾還這麼客氣。”

“沒事了,有勞你費心了。”李鈺微笑道。

“公主殿下覺得怎樣?”安夫人上前來賠着笑臉殷勤的問。

醒酒的藥丸酸酸的帶着一點薄荷的清香,李鈺含了一會兒方覺得頭暈緩解了一些。

有人率先溫熱的洗臉水端上來,李鈺洗了把臉,又有人遞上一碗醒酒湯,之後又是醒酒的藥丸。

從宴會的正廳後門出去,拐過一道遊廊至後面的一所小偏院裡,知府夫人安氏早就帶着一種丫鬟們在那裡等候。見公主殿下一進來,安夫人立刻吩咐丫鬟們行動起來。

李鈺的酒量還算可以,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差,這讓她勉強撐到了宴會的後半場,覺得頭有點暈的時候,便適時地拉過韓胄和楊時昀來頂着,自己找了個藉口溜了。

東陵知府也上前來敬酒,李鈺自然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櫻井一郎上前來敬酒,李鈺忙回頭舉杯跟他客氣了幾句,然後乾杯。

李鈺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雲啓身旁執着酒壺的丫鬟,淡淡的笑了笑,轉身低低的吩咐自己身後的丫鬟兩句。

兩個人相視一笑,各自飲下杯中酒。

她不是那種愛做夢的小姑娘,所以很輕鬆就從那道迷離的情網之中掙脫開來,此時心上人禮貌疏離的笑着,她也能大方得體的向他舉杯,並嫣然笑道:“還要多謝王爺對本宮的多番拂照。”

雲啓半月不迴應她,她也冷靜了許多,愛情誠然可貴,她也希望有一份浪漫而完美的愛,被自己喜愛的人寵着疼着,縱容着。可那畢竟只是童話,不現實。

李鈺一身盛裝坐在主位上,自然一舉一動都要端着公主的架子。

“恭喜公主辦成一件大事。”雲啓舉杯,向李鈺敬酒。

半月多不見雲啓,他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依然是素白錦衣一塵不染,依然是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協議簽署完畢之後,李鈺又在東陵府衙擺宴,宴請櫻井一郎和樑建朝二人,並邀請東陵知府和東陵王兩個東陵地面上最有權勢地位的兩個人相陪。

樑建朝當時心裡還有點打鼓,想問問爲何不用大周天子的鈐印?只是一來懼於大周公主的威儀,而來又覺得還有工部主官的鈐印,另外還有東陵知府在旁,這事兒絕對錯不了,堂堂大周不可能因爲這點糧食就喪失了國體,就算要坑,也不能就坑這麼點糧食拉到,於是他又把心裡的這點懷疑給壓下去了。

協議上籤署的是李鈺的名諱,鈐印用的也是大周寶華公主的印外加工部侍郎楊時昀的鈐印。

這日李鈺穿了一身正紅雲錦繡七彩鳳紋朝服,肩披金絲撒花錦緞帛,頭戴九鳳銜珠釵,在東陵府衙的正堂上,居高臨下看着腳下跪拜的衆人,傲然而立,風姿天儀,高貴華麗的讓人不敢直視。說來也真是湊巧,她離家出走的時候還不忘帶上這套嶄新的公主朝服,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場。

簽署協議這日,櫻井和樑建朝兩個人終於又見到了大周公主殿下。

最後經過幾番談判,最終櫻井下了狠心,轉身去找樑建朝商議,兩個人聯手,以八十六萬石上等米做保證金,聯合拿下了通州碼頭這筆大買賣。

把櫻井給折騰的抓耳撓腮。

所以韓胄拉上仇老怪和楊時昀以及花滿樓幾個人連夜商議謀劃,然後哥兒幾個一起上,尤其是利用仇老怪在碼頭的勢力,把這件事情悄悄地散播出去,又引來五六家有實力的外商上趕着打聽。

對於通州碼頭擴修的事情而引發的後續之事,李鈺給韓胄下的命令是半個月之內必須解決。因爲她親愛的父皇陛下已經發了詔書,十月初十,要給她舉行及笄大禮。這也意味着在那一天,她必須回到大周帝都去。

人不能自作多情,尤其不能自以爲是啊!啊啊啊!!李鈺躺在馬車裡藉着微弱的燭光看着車頂的繁麗花紋,深深長嘆。

更何況自己還算不上什麼美人,頂多也就是一朵奇葩而已。又怎麼可能指望他爲了自己而放棄十多年的苦心經營?

江山美人,男人一般都是先江山而後美人。

不過即便是喜歡,也沒有喜歡到爲了自己放棄理想放棄未來的程度吧?

若不是那次他去江州捨生忘死去救自己,李鈺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搬出東陵王府,又夜探煙火弄,甚至讓花滿樓去東陵王府把盛興然給弄回來,他都無動於衷。

這個人真是沉得住氣啊!

想起雲啓,李鈺臉上的笑容又漸漸地隱了去。

還有云啓——他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

其實李鈺哪裡睡得着,她知道通州碼頭的事情一旦傳開,必將在江南掀起一陣大風浪,江南幾大商家聽說這張大餡餅要砸在外商的頭上,還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呢。想到這個,李鈺就忍不住笑。

公主要睡覺了,兩個大老爺們兒自然不敢再窩在馬車裡,於是先後下車,一個靠在車轅上,另一個下去騎馬了。

“是。”韓胄趕緊的答應着。

李鈺說着,伸手拉過一旁的毯子往身上一裹,哼道:“我困了,要睡覺,你們倆下去騎馬。”

“呃?”韓胄趕緊的回頭,關切的問:“公主你不舒服?”

李鈺擡手揉了揉眉心,一腳踹過去:“你們倆出去說話,我頭疼死了。”

從西洋菜館回來的路上,韓胄尤其興奮,拉着花滿樓不停地說話,有用的沒用的,簡直廢話連篇。

晚上在西洋菜館見南洋商人樑建朝,李鈺就真的只是緹點了幾句,剩下的由韓胄和花滿樓一唱一和,再加上仇老怪在一旁插諢打科的,樑建朝縱然比櫻井還精於盤算,也深深地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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