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夜空飄雪。如羽雪片在夜色中飄飄蕩蕩的飛揚着,墜落着。殿內銀紅跳耀閃爍,奢華如舊,清冷如斯。
直到這一刻,卓翎才明白,原來,他辜負了多少良辰多少美景。本該束手天下,就帶着她,遠走高飛,看遍這春夏秋冬的變換。多好。
默默收回自己的視線,幽然轉身,留下寂靜夜空,寂寞宮牆。
長亭爲村子裡殺了那個野人,村民視他爲恩人,讓給了他們一座茅屋。今夜大雪紛飛,長亭帶着受傷的安琴也無處可去,只好留了下來。屋內點着火盆,仍覺冰冷。
安琴傷勢並無大礙,只是長亭擔心她身上的毒是不是全解了。握着她的手,片刻都不敢鬆開。
而此刻的安琴,陷在了夢靨之中,醒不過來。
殿內殿外,嘶吼聲,慘叫聲,連成一片。聲震天宇。安琴環顧四周,已是死屍遍地,血流成河。奢華宮闈,一瞬息間,成爲這世上最骯髒的地獄。她雙目如刀,警惕的看着身邊一切。可那些提刀侍衛從她身邊掠過,彷彿不曾看見她一般。安琴陷在虛無之中,掙脫無門。這裡是……安琴聽見一聲女孩兒的呼救聲,她旋即回身,竟看到一個五歲的女孩兒,手握着一隻羊脂玉簪,在婢女的屍首下瑟瑟發抖。
一道暗沉聲音響起,安琴回過頭,卻見到他玄色衣衫無風掠起,穩步而來,他看到了她!
“還記得麼?”卓翎走到安琴身側,單手握住安琴瘦削肩膀。
他的聲音如幽谷波瀾,鬼魅妖冶。“十年前,是你求我,不殺你,讓你做皇帝的。那年,你答應過我什麼?你還記得麼?”
安琴雙脣發顫,避開卓翎目光,心自膽怯。
他握在肩上的手微微回收,安琴感受着他的力度,只聽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只能留在我的身邊。”
話音未罷,安琴彷彿看到了長亭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她大叫着坐了起來,從夢中驚醒的她恍若隔世。長亭半坐在牀上,單手將她攬入懷中,勸慰道,“我在這裡,別怕,一切都過去了。”
沉沉嗓音,給予安琴無盡的力量。這是長亭給她的溫暖,無人可以取替。
“我做了一個噩夢……”安琴窩在長亭懷中,淚眼婆娑。嬌音如水,撫慰長亭冰冷的心。“我夢見我們最終還是會分開,我還是會失去你。”安琴的無助,讓長亭的心猶如刀割。
此刻,無論長亭怎麼承諾,都不能安琴寬心。話語好蒼白,長亭將手覆在安琴脖頸處,細細流連,撥弄安琴精巧耳垂,輕輕啄吻着,激起心中一片漣漪。
“卓翎沒能分開我們,懸崖也沒能要了我們的命。老天眷顧,我們會在一起的。永遠都不分開。”他擡起眼眸,看入她顫抖的雙瞳。期望在她眼底,找到只屬於自己的光。
安琴擡起頭,在長亭脣上輕吻,貼着他肌膚,呢喃問道,“爲什麼會掉下懸崖?”
“我以爲你被推下去了。”長亭追逐着安琴嬌嫩脣瓣,安琴卻欲迎還拒,若即若離。
這件事,安琴還是一知半解,但是此刻,她所有的思維都被抽空,現在長亭懷中的她,只能嗅到來自長亭的味道。
他緩緩將安琴放倒,小心翼翼的壓了上去,動作生疏,情緒已被點燃,卻不知爲何,僅僅止於輕吻之間。安琴握住長亭覆在她額頭上的大手,輕吟出聲,“你還在等什麼?”
長亭強忍住內心激烈,咬住安琴指尖,輕輕允吸,嘶啞的聲音響起,“也許還不是……還不是時候。”安琴還太小,十五歲,她承受得起麼?長亭過於憐愛她,像一朵握在掌心的花,生怕自己笨拙,傷了她。
安琴攬住長亭肩膀,猛地用力,翻了個身,將長亭壓在身下,長亭低吼一聲,躺在了牀上。看着安琴欺身上前,他不敢再動。
安琴咬了咬下脣,彷彿下了很大決心,她伸出手蓋住長亭雙眸,俯下頭去,緊緊咬住長亭雙脣。在他脣上肆意流連,似不滿足,探入進內,尋覓更深的悸動。她壓在長亭身上,隔着單薄衣物,長亭似乎可以感受到她每一道玲瓏曲線。覆住雙眼又何妨礙?每一寸,每一處,長亭都曾經細細啄吻過。只是那最後一處,還在等着他的探索。
安琴氣息不定,胡亂扯開長亭衣物,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她畢竟年弱,這些事情,比不得長亭駕輕就熟。長亭擡起雙手,精準無誤的扶住安琴腰身,一路探了上去,在她胸前輕輕按壓。兩人低吟婉轉,冬夜大雪紛飛,屋內溫暖如春。
長亭看着她在自己身上誤作非爲,竟生出一絲輕笑,這是他看着長大的女孩兒,一轉眼,她竟褪去所有青澀,如此嫵媚動人,長亭攬住安琴腰身,將她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拂開。抱着她半露身軀坐了起來,低啞着聲音,在她耳畔淺語,“慢慢來……我教你。”
安琴澀然頓住,面色泛着紅暈,眼神有些閃爍,透着期待的微光。迷醉人眼,讓長亭無法直視。他低下頭,攫住那泛着盈盈水光的雙脣,與她糾纏住,難捨難分。解開她身上最後一絲防備,那白皙身軀再一次浮現在他眼前,那麼熟悉,有那麼陌生。這是屬於一個女人最美麗最動人的畫面,純淨得不似凡俗**,長亭用近乎膜拜的方式在她身上,細細輕吻。彷彿微微一用力,他便會傷害到安琴。他氣息愈發凌亂沉重,安琴嘴角溢笑,即便她再不懂,也能明白,長亭已經陷入了癡狂地步,他還能把持多久?安琴一雙玉白柔荑探入長亭衣襟,慢慢滑落,長亭終於低吼一聲,那流連輕吻化作狂風暴雨,凌虐她每一寸肌膚。
長亭的大手微微托起安琴,眸光投射在安琴面上,做着最後確認,安琴也已迷亂不堪,在他身下低吟婉轉,直到那一瞬間的刺痛,安琴輕呼出聲,長亭卻已經停不下來了。隨着深刻律動,安琴被他緊緊的擁在懷中,一起呼一起吸,整個生命都似乎連在了一起。她愛的人,是長亭,是這個給予了她生命裡所有溫暖的男人。這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與倫比的幸福。在親密無間的契合之中,安琴不再是一個女孩兒,她是長亭的女人。
屋內浪潮一波一波,天昏地暗。整個夜晚都不曾停歇。直到臨近破曉,安琴才昏昏睡去。長亭在她身側,沉沉呼吸。生命被填滿,充斥着幸福。那虛無縹緲,被強行架上的仇恨還重要麼?長亭只是看住安琴略顯疲憊,但嘴角溢笑的面容,他把一切,都拋在了九霄雲外。最重要的是他身邊的這個女孩兒,是他親自把她變作自己的女人。安琴的身上,只有他一個人的印記。雪白襲褲上,那鮮紅色的花,綻放着,宣告着長亭的佔有。
看着她微眨的羽睫,長亭輕笑,“別裝了,早看出來你醒了。”
安琴皺了皺眉,依舊向着他身下又躲了躲,就是不肯擡頭看他。長亭不解,半露着身子坐了起來,看着趴在牀上的安琴,復又俯下身子,體貼說道,“你要是不想看到我,那我先出去,你換上衣服後我再進來?”
安琴未出聲,長亭拉過衣服,坐起身來,正要下牀,安琴卻叫了一聲從後面抱住長亭,有些生氣的問道,“你想去哪裡?”
長亭微微回頭,悶聲道,“出去啊,要不然你老趴着,也不肯見我。”
你就不許我害羞一下麼?安琴心底裡恨恨的說道。面上卻不透半分,照着長亭後背一口咬了下去,長亭悶聲哼了一下,躲都不躲,任她胡鬧着。
“知道我爲什麼咬你麼?”安琴看着兩排牙印,怕自己有些咬重了,連連用手揉了揉,聲音卻帶着生氣的味道。
長亭回過身子,面對着安琴半坐在牀上,看着安琴,知道她真是有些生氣了,認真的回答道,“不知道。”他雖然很瞭解安琴,但畢竟是個大男人,這小女孩兒的心思,他還真是猜不透。但是他對安琴有一百分的耐心,他願意去聽,願意去猜。
“你和多少人做過這些事?”看着他那副認真面孔,安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長亭,總擺出這麼一副深情模樣,讓人無法拒絕。他的沉默,他的剛毅,他偶爾的柔情,都讓安琴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他微微一愣,多少人?做過什麼?
只是片刻,長亭恍然大悟,面上露出尷尬之色。有些支支吾吾的,話不成句,“這個……其實……我……沒多少的。”
安琴不肯放過他,步步緊逼,“沒多少是多少?”
長亭只感覺自己很冤枉,他這麼大年紀,難保不會有幾個女人,這也都是情理之中啊。可是面對安琴這樣逼問,他如實回答還不把她氣死?不說實話,他又不想欺騙安琴。這可能是戰場殺敵還要危險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