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62 墨之年的成長
“不必顧忌太多。”墨止深知蘇洛九懷孕之後的不靠譜,單手環住蘇洛九的腰讓她呆在自己身邊別再折騰,淡淡地對墨之年說道。
墨之年原本放在秦淺梨身上的目光一頓,輕輕搖了搖頭,眼裡劃過堅定,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在皇叔和阿九的庇護之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以他的武功完全可以躲開墨謙峰的襲擊,但他若躲開了,墨謙峰對他的戒心就會更重,迎接他的是更多的麻煩,而他不躲,得到的卻是好處,比如說,那塊金牌。
皇叔的意思他明白,若是他惹上了麻煩,皇叔不管是看在阿九的面子上還是看在皇叔自己的計劃上都會護住他,但他不可能一生都依靠皇叔,他也該找回原本那個自力更生的自己,他現在的實力不足對抗不了那個人,但不代表他不會成長,而在他足夠強大之前,他必須儘量免除可以避免的麻煩。
“墨謙峰想控制你幫他辦事,拿皇位誘惑你,降低你的警惕,再給你下毒,爲的就是對你進行更好的控制,不過他既然留你有用,應該會給你一定量的解藥纔對,你怎麼會弄得毒侵心肺?”慕容熵好奇的是這一點,坐到牀邊拿起墨之年的手查探他的脈象,疑惑地問道,好在他醫術還不錯,否則這小子的小命就沒有了。
墨之年臉上閃過一絲僵硬,沉默良久,苦笑,“我扔了。”他以爲沒有那解藥也不會怎麼樣,哪裡知道還沒來得及回府就已經毒發,他以內力逼毒,結果反而適得其反致使他昏迷,若非有個傻丫頭出現,他也許連最後一絲清明都找不回,要真是連一絲意志都沒有了,怕是阿九他們來了都不一定這麼快能把他救醒……
“嘖,那種人有什麼必要跟他賭氣,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蘇洛九黑着小臉罵道,這毒可不輕,他們要是沒及時趕到這小子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他倒好,還把解藥給丟了,她知道墨之年對親情一直還抱有幻想,但客觀的說,墨謙峰爲了皇位已經喪心病狂連老孃兒子都可以殺,爲了這樣的人傷心難過賭氣丟掉解藥真的不值得。
“不會再有下次了。”墨之年嘆了口氣,那個人這一次的行爲真的讓他死心了,換做以前,他面對那個是他父親的男人也許還會有一絲遲疑,但是現在,他不會再心軟,心寒透了,就成冰了,哪裡還會再柔軟?思及此,墨之年下意識地看了墨止一眼,雙眼突然微微睜大,他入宮的事情皇叔一定知道,否則他們怎麼可能這麼恰巧路過救下了他,而他運功逼毒皇叔也一定知道,卻沒有及時阻止他……皇叔是早就看出他心還不夠硬,想利用這一次的機會讓自己接近死亡從而徹底將心腸硬下來!
“下次?你還想又下次?啊,我知道了,你期待的是下一次……唔,說正事,正事!”蘇洛九先是危險滴眯起雙眼,而後突然一睜,曖昧不明地掃向了秦淺梨,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墨止的冷眼看得怕怕的,縮了縮肩,乾笑着說道。
墨之年餘光瞟見秦淺梨紅着臉低下頭的模樣,似有若無地笑了一下,想到什麼似的,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摸到,眉頭一皺正想說話,那邊秦淺梨就指向了牀頭,“四皇子可是在找一塊金牌?我在你衣服裡發現,將它放在了你枕頭底下……”
墨之年鬆了口氣,對着秦淺梨溫柔一笑,道了聲“多謝”,發現蘇洛九的眼神又開始曖昧,嘴角微微一抽,收起了笑容,將枕頭底下的金牌拿了出來,丟向蘇洛九。
“什麼東西?”蘇洛九下意識接過,前後翻了翻看看,在看到上面鐫刻的一個形狀有些特殊的“御”字時,眼裡劃過精光,“這就是調動墨謙峰人馬的令牌。”
“嗯,咳咳……”墨之年點了點頭,還想說什麼,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有點難看的臉色因咳嗽泛起紅暈。
秦淺梨擔心地擡起頭,見墨之年已經在慕容熵的幫助下順了氣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放在墨之年身上的目光,卻不知自己的小心翼翼早就落在了對方了眼裡。
“好了你別說話了,有什麼事你好了再說。”蘇洛九蹙了蹙眉,這次好在墨之年的身子骨一向不錯,不然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墨之年不在意地笑了笑,“有兩位神醫在,我哪有這麼容易有事,讓我把話說完了,大家都好休息。”
“說吧。”墨止淡淡開口,他也不想蘇洛九一門心思全掛在別的男人身上。
“嗯。”墨之年點了點頭,眼裡漸漸泛起前所未有的冷漠,“父皇……他懷疑墨之尋又不願輕易放棄那個培育多年的兒子,所以想控制我讓我幫他暗中監視墨之尋,他真正的人馬在我手上,給墨之尋的只是最弱的一部分,如果墨之尋跟千葉門的人匯合之後逼宮,他再有個損傷……”
蘇洛九沉吟片刻接口,“你帶着墨謙峰的人出現,會更有說服力,到時候你要坐上那個位置,阻力會少很多。”
“讓那些人認你爲主。”墨止動作熟練地倒了杯溫水送到蘇洛九嘴邊,不急不緩地說道。
若墨謙峰的人不是從心中服墨之年,收了他們也是個禍害。
“皇叔的意思我明白,這一點我會注意。”墨之年眼裡劃過冷意,若沒有十全的把握將墨謙峰的人收歸己有,那他必須下狠手一個不留,否則縱虎歸山,危險難測。
墨止淡淡地看着墨之年,將他眼裡的決然冷意看得一清二楚,脣角勾起一抹淺得很難看清的弧度,一絲讚賞毫不掩飾地浮現在眼中。
墨之年第一次看到皇叔對自己露出這種長輩對晚輩的那種又有些欣賞又有些欣慰的神情,而他自己就像個渴望得到表揚的孩子真的小有所成得到敬畏的長輩的讚賞一般心跳一陣陣加快,驚喜又忐忑,弄到最後居然只剩下侷促,呆呆地看着墨止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蘇洛九喝了口水就發現墨之年呆呆地盯着自家男人看了又看,墨止和墨之年這種長輩跟晚輩之間的小感情她是不知道,但是最近老是多想的腦子又高速地運轉了起來,絕美的小臉一寸寸地黑了下來,小手攀上墨止精瘦的腰,狠狠一掐。
墨止疼得身子一僵,淡定地收回目光,只是嘴角的弧度稍微大了一些,但在蘇洛九發現自己迅速收了起來。
慕容熵坐在牀邊把自己這個好兄弟的壞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戲謔一笑,在某人涼涼地看過來時撇着嘴搓了搓手臂,慢悠悠地起身踱到左小川的身邊,身子一軟癱在左小川肩上,一條胳膊懶洋洋地勾着她的肩,委屈地小聲道,“你看墨止,他欺負我。”
“噁心不噁心。”左小川失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小小聲說道。
慕容熵表情更加委屈,很不要臉地拿腦袋直往左小川脖梗你鑽,弄得左小川一陣陣的翻白眼卻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這邊師徒倆旁若無人地秀恩愛讓墨之年回神,墨之年有點無語地看了左小川和慕容熵一眼,再看了眼暗潮涌動不太和諧的蘇洛九和墨止,嘴角狠狠一抽,試圖打斷有點詭異的氛圍,“那個……”
“我看你中毒醒來這麼久也該累了,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跟你皇叔先回去了。”蘇洛九涼涼地打斷墨之年的話,笑眯眯地說道,聲音不輕不重聽不出什麼情緒,說完,看了秦淺梨一眼朝她微微點頭示意她跟着自己出來,然後一把拽住墨止的手腕朝外走。
“慢些。”墨止對蘇洛九這種大大咧咧的步伐深感無力,勸又勸不動,只能提着心注意着她的動作。
慕容熵懶洋洋地站直,勾着左小川的小腰也跟着離去。
秦淺梨看了墨之年一眼,見墨之年對自己輕輕笑了一下,一愣,低着頭輕咬着下脣,有點忐忑地也跟了上去。
……
下了樓中樓,蘇洛九將秦淺梨拉進一間雅間,關上門後便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淺梨,保持沉默。
秦淺梨被蘇洛九有點奇怪的眼神看得心裡發虛,心一橫小聲問道,“不知王妃喚淺梨來……”
“方纔在房中我們的談話你也聽了,有什麼想法嗎?”蘇洛九好整以暇地抱胸而站,淡笑着問道,清冷的眼中一派深沉,讓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秦淺梨一驚,心裡更虛,方纔在房中聽到的大逆不道的內容足以要她十條小命,但王妃讓她聽了卻沒有要殺她的勢頭,怕是另有打算,而她能唯一幫上他們的,就是她身後的國公府,心念流轉間,秦淺梨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臉色稍微平靜了一些,鼓起勇氣說道,“王妃是想要家父加入王爺的陣營?”
“淺梨的聰穎,我果真沒有看錯,只是我不是希望你加入墨止的陣營,而是,支持墨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