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婆子自然是喜不自勝,目露兇光地靠近了雪兒,擡手便是兩巴掌。
“小姐,你打死我吧!我也不想活了!”雪兒不管不顧地往顧瑾樂身上衝,哀嚎道:“這樣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不願意給趙錦榮送信就要挨他的打,給他送信又要挨小姐的打!總歸是個捱打,你們都打死我吧!”
見雪兒狀若瘋狂,顧瑾樂往後退了一步,不爲所動。
雪兒仍舊在嚎叫道:“小姐,你便是打死了我,我也算是解脫了,我還要謝謝小姐!只是可憐的小姐,今日我死了,還有花兒,朵兒的來給小姐送信!趙錦榮總能夠找到人給小姐送信,就算小姐把我們都打死了,他還是會繼續騷擾小姐!”
顧瑾樂豁然擡頭。是了,哪怕是把這個丫鬟給打死了,下次還是會有人再送來這些淫詞豔曲。只要趙錦榮對自己的心思沒有歇下來,他就還是回寫,而自己每天都會收到這種淫邪的東西!
顧瑾樂憤怒地摔掉了自己手邊的水杯,尖聲道:“都給我住手!”
老嬤嬤頓時停了手,雪兒瞅準了空子就抓住了顧瑾樂的裙襬,大聲地哭嚎着。只把顧瑾樂哭得心煩意亂。
“都給我滾下去!”一把將雪兒踹開,她冷眼看着雪兒:“回去告訴趙錦榮,別把我顧瑾樂當成軟柿子任他揉捏!若是他再不停手,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二小姐,奴婢害怕呀二小姐,奴婢若是回去了,他會打死奴婢的!”雪兒痛哭流涕,面容腫脹道:“小姐還是收了這幅畫吧,收下了吧!”
顧瑾樂被她糾纏的煩躁不已,她一腳揣到雪兒的心窩上,將她踹的老遠,叫嬤嬤把她拖了下去,掉在地上的那副露骨的畫卻是看也沒有去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自己一味地躲避,趙錦榮還以爲自己怕了他!不過是個卑賤的商人之子,也敢肖想侯府的小姐,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自己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好看!
雪兒被那兩個老嬤嬤像拖死狗一般拖了下去,扔在地上就不管了。雪兒渾身痠痛,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開始絞痛起來!
該死的顧瑾樂,居然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雪兒心中暗恨不已,想起吩咐自己做事的顧清歡,更是惱怒。
同人不同命,就因爲她們這些人是侯府的小姐,就可以對自己又打又罵,完全把自己的生死當作一場玩笑!
這就是身份地位的差距,若是自己能夠當上侯府的姨娘,那就是這兩個人長輩!到時候,自己一定要叫把今日所受之苦,統統都報復在這倆個人身上!
拖着痠痛的雙腿,雪兒一步一步慢慢挪動着,路上遇到探尋的目光她只當作看不見。哼,都等着吧,現在你們看我的笑話,早晚我要叫你們跌掉大牙!
“你怎麼傷的這麼重?”月兒端着一盆子衣服,將雪兒打量着,皺了眉頭。
雪兒最不願意見到月兒,聞言撇嘴道:“帶我去見大小姐,哪裡那麼多廢話!”
月兒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對她的那麼點同情瞬間就消散了。
待到給顧清歡通報之後,她便端着一盆子的衣服走了,看也沒有看雪兒一眼。
雪兒只當月兒狗眼看人低,對她越發的憤恨。等到顧清歡喊她進去,雪兒才擦了擦臉上的血水,推開門進去了。
顧清歡見她身上狼狽不堪,心中並沒有多少驚訝。倚着顧瑾樂的性子,若是不打雪兒一頓,她都要懷疑雪兒是不是已經叛變了。
從抽屜裡翻出一個小瓷瓶,顧清歡隨手拋了過去:“拿去用吧,都是外敷的藥,把傷口洗乾淨了再塗上一點,幾天之後差不多就好了。”
雪兒將那瓷瓶塞進口袋裡,完全笑納。她也是知道顧清歡對醫術頗爲精通的,就是這傷藥也是也比府裡面發下來的要好上幾倍。
“事情都辦妥了麼?”顧清歡一邊繡着花,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已經給二小姐送了幾天的書信了。那些畫我看到她都留下來了,至於詩詞……不知道她扔沒扔。”雪兒老老實實地彙報了情況。
顧清歡聞言點頭,笑道:“你做的不錯,看你這樣子也是吃了很多苦……”目光在雪兒滿是血污的臉上轉了一圈,顧清歡笑得溫和:“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幫你辦到,畢竟是跟過我的丫鬟,我是絕不會虧待你的。”
“那就多謝小姐了!”雪兒叩頭行禮。
顧清歡擺手道:“瞧她把你弄得這麼慘,我想她是忍耐不住了?”
雪兒點頭道:“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點醒她癥結出在趙錦榮的身上,要去趙錦榮身上想辦法,她聽明白了。接下來應該會去找趙錦榮的麻煩,說是要給他一點教訓。”
“明白了就好。”顧清歡眸光一轉,笑問道:“我看你最近一段時間與趙錦榮相處不錯,若是他出事兒了……你應當不會傷心吧?”
雪兒拿不準顧清歡話中的意思,斟酌後才道:“個人有個人的命數,若是他出了事,也只能是說我倆沒有緣分罷了,怨不得旁的。”
顧清歡點了點頭,讚許道:“我就是欣賞你這種性子,所以什麼事情也放心讓你去做。”
雪兒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顧清歡徐徐開口道:“顧瑾樂若是想要找趙錦榮麻煩,應當也是會尋一個僻靜的地方。而我謀劃了這麼久,也不過是想要讓他們單獨見面罷了。”
在雪兒警惕地目光下,顧清歡含笑從抽屜裡翻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在指間翻轉着,玩味地看向了雪兒。
雪兒嚥了咽口水,佯裝鎮定道:“小姐想要我做什麼?”
“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你說能做什麼?”顧清歡緩步向雪兒走過來,她微笑着俯身,將手中的瓷瓶塞進了雪兒的手裡,低聲道:“你要做的,只是將這把火燒得旺一些而已。”
手中的瓷瓶炙熱地幾乎要將雪兒的手灼傷。她本就是個聰明通透的,顧清歡簡單地幾句暗示,就讓她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將手中的瓷瓶握緊,雪兒故作不解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也是療傷用的藥麼?”
顧清歡揚了揚下巴,示意道:“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雪兒有些遲疑地將瓷瓶的小塞子拔開,只見瓷瓶裡有無色的液體在微微盪漾,拿到鼻端細細嗅聞,卻是沒有任何味道。
“這……恕奴婢眼拙,實在看不出這究竟是什麼。”雪兒皺着眉頭。她先前在於姨娘那裡也是見過春藥的,可那些春藥皆都有股淡淡地香味,顏色也十分好看。全部似手裡這瓶,無色無味,瞧不出個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