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樂再將那詞看了一遍,紅着一張俏臉,終究還是繃着臉將宣紙摺好,放進了信封塞進了牀頭。
只是在面對丫鬟疑惑地目光時,冷聲說道:“若是明日她再來,你便拉住她,我有話要對她說!”
等到第三天,雪兒果然又帶了一封信過來,顧瑾樂當即將她叫到了房中,冷眼打量着她。
“說吧,你究竟想做什麼?”將信封狠狠地扔在了雪兒腳下,顧瑾樂眉目森冷:“若是再叫我發現你拿這種骯髒的東西來污我的眼,我便叫人把你們趕出府去,你信是不信?”
雪兒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二小姐,你在說什麼呢?什麼骯髒的東西,不過是幾封信罷了……雪兒不認識字,你能跟奴婢說說,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嗎?”
顧瑾樂面色一滯。
上面寫的是什麼?上面寫的是淫詞豔曲!
顧瑾樂氣得面色發青,可這樣的話她一個神鬼小姐怎麼說得出口?
她狠狠跺了一腳,走到雪兒面前,冷聲道:“不管這裡面寫了什麼,那都是些骯髒的東西!你只管記住了,以後再也不要將這種東西往我這裡送,否則――”
她美目一眯,陰毒道:“我便叫人毒啞了你,將你送到窯子裡去!”
雪兒嚇得面色慘白,跪在地上忙不迭地磕頭,哭泣道:“二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這裡面寫的是什麼啊!趙公子讓奴婢把東西給你送來,奴婢便送來了,至於東西是什麼,那都是趙公子準備的!奴婢不識字,但看得懂那畫是畫的小姐,想來那詩詞也是讚美小姐的話,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顧瑾樂審視的目光從雪兒身上掃過。她不是顧清歡,自然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多麼的虛僞。她面上這般委屈,心底怕是還在笑話自己!
“哼,少給我耍嘴皮子!我就不信這件事情你毫不知情!”顧瑾樂冷笑道:“來人啊,給我把這個胡說八道的賤婢拖下去賞嘴巴子,給我狠狠地打!”
雪兒驚恐地瞪大了眼,卻見一個體形壯碩的老嬤嬤走過來,二話不說對着她的臉便是“啪啪”兩巴掌,頓時將她打的兩耳嗡鳴,臉都麻木了!
“小姐!奴婢有話要說,別打了啊小姐!”
雪兒推開面前的老嬤嬤,跌跌撞撞地就往顧瑾樂跑去,神情極爲狼狽。
顧瑾樂冷哼一聲,不屑道:“還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早就知道你不像表面上那麼老實!”
“小姐,奴婢全都說了,您不要再打奴婢!”雪兒跪在地上,兩片嘴脣上下翻飛間,道:“都是趙公子對二小姐你念念不忘,像害了相思病一般。哪怕夜間睡覺,睡夢中也是叫的小姐的名字!奴婢見他這般痛苦,就想着要幫幫他,給小姐送送書信聊表相思。至於那信中究竟寫的是些什麼,奴婢是當真不知道啊!”
顧瑾樂麪皮先是一鬆,接着便漲的通紅。
畢竟是養在深閨的小姐,何時聽到過這般直白的告白,頓時又羞又氣,一張俏臉早已經通紅,連耳朵尖都被染上了緋紅之色。
雪兒卻像沒有看出她的羞惱一般,繼續道:“小姐,趙公子是真的愛慕你,但知道你身份尊貴,怕是配不上你所以纔會極力忍耐。求求您看在他一片真心的份兒上,就饒了趙公子,饒了奴婢吧!”
“你給我閉嘴!”顧瑾樂尖聲叫着,她總算是見識了這個丫鬟的嘴巴是有多麼厲害。若是再聽上兩句,她怕是要撐不住半途跑了!
“你給我滾出去!”顧瑾樂指着門口氣得哆嗦道:“往後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就是這書信,再也不要送過來!讓趙錦榮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絕對不會看上他的!”
雪兒痛苦地將她看着,見顧瑾樂決絕模樣,嘆息一聲,撐着膝蓋從地上爬起來,伸手要去抓地上的信封。
“把東西放下!”顧瑾樂本是下意識地說的,見雪兒疑惑的目光,她羞憤道:“看什麼看,這些骯髒的東西自然是要銷燬的,難道我會讓你就這麼帶出去嗎?”
雪兒眸光黯淡地看着顧瑾樂,似乎想說話,卻還是害怕地閉上了嘴,喏喏地下去了。
顧瑾樂揮退了房中所有的下人,一個人呆坐着看那摔在地上的信封。片刻之後,才猶豫着起身,將那信封撿了起來。
拆開信封將內裡的信看過一遍,她紅着臉要撕掉那封信,卻鬼使神差地將那信又重新塞進信封放到了自己的枕頭底下。
“我不過是想留着這東西去找趙錦榮討要說法罷了,纔不是因爲這些詩詞動了心思!”她低聲給自己解釋了一番,才端着手,頂着桃花兒一般的面容出了院子。
擡腳朝着陶玉然的房間走去,顧瑾樂滿肚子的怨氣想要對陶玉然發泄。那個趙錦榮果然是個色胚,還敢打自己的歪主意!她定是要告訴母親,讓母親好好地教訓他!
顧瑾樂打定了注意要找人給自己討回公道,可腳步已經邁進了陶玉然的房門,卻又硬生生止住了。
若是這件事情捅出去了,別人會不會以爲自己跟趙錦榮有什麼?顧瑾樂有些憂心地想到,母親雖然不會誤會自己,可難保她在爲自己討回公道的時候把事情捅出去。若是影響了自己的清譽……
顧瑾樂猶豫了。片刻後,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想着自己今日教訓了雪兒,也明確地拒絕了趙錦榮,等到明日他應當不會再送些書信來了。
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這事兒揭過去好了!
顧瑾樂將事情關鍵想清楚後,心中仍舊有些惴惴不安。直到過了幾天,雪兒再次送來一幅美人圖,她的情緒被激發到了極點!
“這是什麼見鬼的畫!”顧瑾樂恨不得撕了那張畫,她指着畫上女人衣衫半露的香肩,聲音尖銳道:“就算是愛慕與我,也不該做出這種大膽的畫!若是叫旁人看見了,豈不是毀我清譽?”
雪兒早已經被她打的臉都腫了起來。她哭得撕心裂肺,委屈道:“小姐,我勸過他的,可是他不聽我!你看我這身上,全是傷痕,都是他打的!”
雪兒撩起衣袖,露出自己青紫的手腕,上面的掐痕和指印還新鮮的很,擺明了就是才弄上去的!
顧瑾樂的面色陰沉如水,她憤怒地將那張畫揉成一團,砸向雪兒的腦袋,咒罵道:“打死你個賤貨!你的命值錢還是我的命值錢,你還敢來給我送畫,我今日就要毒啞了你把你賣到窯子裡去!”
說着便叫着外面的兩個嬤嬤,恨聲道:“給我打,狠狠地打一頓之後把她給我賣到妓院去!賣的銀子給你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