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顯然很吃驚顧清歡會這麼開口,誰能想到她的下一句就這樣來的,不過,他也是勾了勾嘴角,一點也沒有拒絕的意思,最後笑道:“好,既然你這麼想見他!”
顧清歡和裴寒也很意外這人的爽快,於是做好了決定,等第二日去見東魯的皇帝。
只是,宰相府裡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再挖出來的了,剛剛那股獨特的澶香,顧清歡最後才明白那是那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她很不解,這人身上的氣味會這麼重,畢竟很多東西,一旦突破了它所承受的那個度,就會變了質。
顧清歡和裴寒告別了白衣男子時,她突然問道:“你不走嗎?還有,明日就在這裡見面,然後你帶我們去見東魯的皇上嗎?”細節上的東西,她是應該注意些的。
“這個,你明日直接進宮便是,如果我沒有在此等你,你也直接進去,既然那麼想見皇上,還怕什麼?”那人輕笑,看顧清歡的眼神有些怪異。
“好!”顧清歡實在不知道答什麼,但現在已經委託了這個人帶着她和裴寒去見東魯的皇上,就沒有理由不去相信他,頂多,就是被人放一個鴿子了。
顧清歡倒想的特別開,拉着裴寒的手有些歡快的往外走,這一回,倒和剛剛來的時候心情大相徑庭了。
總體來說,顧清歡對於能夠這麼快的見到東魯皇上是非常開心的,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或者有再多的糾葛跟恩怨,說到底她都是要去見那人一面的。何況,皇宮本來就不是一個誰都能隨意出入的地方,這裡也不是西周,西子昱可以給他們夫妻二人很大的自由。
兩人在房間裡住下的時候,裴寒卻看到窗臺上一隻雪白雪白的鴿子,他輕輕的走了過去,動作很嫺熟的從鴿子的腿上拔下了一個很小的鋼絲,和以往一樣,裴寒把鋼絲掰斷,然後從裡邊抽出了一個字條來。
很快,他的嘴角就勾了勾,然後走到一旁的書桌前,那上邊的燭火還沒有燃盡,裴寒把剛纔的那張字條放在了火焰上,很快,所有的訊息就在瞬間,灰飛煙滅。
“西子昱?”顧清歡試探的問道,她當然明白這麼晚了,能給裴寒飛鴿傳書的人,一定不會普通。
“他說,裴祺已經要求和他一起攻打東魯了。”一切和意料之中都很相似,果然,那一晚,在顧清歡和裴寒離開之後,裴祺和西子昱探討到了東魯的事情上來。
“不過,這件事情你我都是意料之中了,他還說,裴祺很有可能已經在和南疆洽談了。”
“南疆?”顧清歡的心一驚,南疆,是用毒極爲狠辣又獨特的國家,所在之地,只要是個人,幾乎都能在毒上邊有所作爲,他的二叔,陶瑞詳,當年就是爲了勾結南疆把自己的父親殺害,拿了陶門的醫學秘籍和南疆做了交易,南疆,她不會陌生的。
不過,南疆在外一直都有獨立不結盟的稱號,畢竟那個國家,不是誰都願意去招惹的,而且,一旦被那個國家視爲了眼中釘,很可能就沒有任何好下場。
裴祺到底做了一步多麼大的險棋啊。
“具體是怎樣的,現在我們都說不清,畢竟西子昱傳來的字條上,並不能傳送太多的消息,這些,都得等你我再次回到西周才能和他商議解決。”裴寒開口,但是卻也並不擔心。
“你怎麼這麼輕鬆?如果裴祺真的得罪了南疆,那麼北趙很可能就會跟着遭殃的!”顧清歡很意外,以往這時候,裴寒都會變得憂心忡忡,但今日的他卻不同往日。
“我擔心也沒有用不是嗎?他這麼做,若真的能拉攏南疆的人心,得了南疆皇帝的喜愛,或許到時候,北趙就和那個毒國成了盟國。可是,西周並不弱,裴祺一點和南疆爲友,勢必會和西周爲敵。那麼東魯自然還是會選擇故友,我們甚至都不用再做什麼了。”
“可是,南疆的毒,加上裴祺的野心,很有可能,在他剷除了東魯後,和那個國家爲友一起剷除西周的。”顧清歡憂心的說道,她有智有謀,但是,對於打仗的事情,有時候確實不懂。
“剷平東魯是和西周結盟,再和南疆結盟他想瓜分西周,就不見得那麼簡單。不是說西周的實力有多麼強大,只是,南疆人並不傻,一直保持獨立的他們,根本不可能給裴祺這個機會。而且,這也只是他在成功結盟以後所會發生的事情,我倒覺得,南疆並非那麼好對付。”
“是啊!”顧清歡很贊同,當時她的二叔陶瑞詳用了陶門秘傳醫學去南疆交換財物,都不見得落得了多少好處,甚至據她所知,二叔當時還想要在南疆謀得一個官職來,但都沒有成功,所以說,那個奇怪的國度,有它令人討厭的地方,當然也有值得人們深思和敬佩的地方,否則,又怎麼會屹立不倒的和這其他三個國家平起平坐呢?
“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先去見東魯的皇帝,看看他怎麼說的。”裴寒輕輕的笑了笑。
“好!”顧清歡點頭,窗外,是一輪浩瀚的天空,還有些蒼白的明月,她有些想家了。不是定國候,不是武華王府,是她作爲陶明玉時的那個家。多久,她都沒有再見到那裡的人了。
裴寒似乎看出了顧清歡的心思,輕輕的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腰身,然後把雙手疊加在她隆起的腹部,一遍又一遍輕輕的撫摸着那裡,那裡有他們的孩子。
“我知道,你很想念你爹爹,還有你祖母。不過,應該會很快了,我們就能回去了,到時候,你一定還能見到他們!”裴寒不知道顧清歡的思念並不是這些人,但顧清歡聽了卻還有些感觸,定國候的那些人,如果知道自己還活着,又會怎麼樣呢?
顧瑾樂的丈夫柳君天,被她弄死了,顧瑾樂一定已經把這些全然的告訴了顧擎生和老祖母,所以,現在定過候的人對她,應該也不會有多麼留戀的感情吧。
古墨,那個被自己一時用氣吃醋和裴寒一起拉她進入這個世界這個羣體的女子,清冷的女子,現在,也一定已經忘記了她吧。
那些所謂的家人,卻也讓她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暖,唯獨面前的這雙手。顧清歡微微一笑,她知道,她剛纔的孤單已經被此刻所有的感受給融化掉了。她還有裴寒,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子。這一切,就是她所有精神的支柱,她未來幾十年裡的那個溫馨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