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了!
外面呼喊聲更甚,滾滾濃煙襲從森林方向襲來,火的熱氣引起的氣流帶動了風的流動,風又吹得火越燒越烈,再加上冬天本身就乾燥,少雨,整個部落都在飄散的煙霧中深埋,汝南變化成了狼想要帶着顧曉一起逃,但是顧曉見女主還沒回來,也急了,說好的要死於獸口,這下完蛋了。
不顧汝南阻攔,出去找人,幾個箭步瞬間就不見人影,汝南只得跟着她跑。
顧曉出去後,隱約聽見森林那端響起了呼喊的聲音,她確定是路小溪的後,馬上狂奔而至。
待尋到路小溪,只見她臉黑乎乎的,身邊站着兩個人,居然是蛇族祭祀蜉蝣和鴻天。見她來了,本來蜉蝣還準備質問她,但是火勢不等人,呼啦啦的火舌就竄過來,響徹在耳邊的乾柴噼裡啪啦燃起時的聲音,幾人趕忙朝着不遠處的山洞跑去。
進了山洞以後,外面的濃煙漸漸封住了洞口並且還有向裡面冒的趨勢,還好洞口夠深,顧曉從懷中掏出夜明珠頓時山洞也亮堂起來。
鴻天看清她手上的玩意,嘴角抽搐,那不是他最喜歡的珠子,怎麼到了她的手上,顯然爲了顧曉的事情四處奔波,根本沒心思會自己的山洞中查看庫藏的鴻天祭祀躺槍。
幾人藉着光繼續往洞內探險。
“阿曉,我希望你解釋清楚,爲什麼要偷偷擄走神女。”
顧曉沒有理會他,繼續往前探路,只是汝南白了他一眼,什麼神女啊,分明就是現代穿越過來的女**絲。
他大概有些清楚了路小溪的由來,顧曉有給他官方解釋,當然是顧曉般的官方解釋。
神女的確是路小溪,受詛咒也是真的,不過呢,路小溪由於受了詛咒不小心掉入現代世界,然後又被魔人丟回了獸人世界,然後顧曉的任務是把路小溪從新丟迴天上。
大概之類的解釋。
他越發不喜路小溪,連帶的不喜歡平素和自己交好的蜉蝣,現在他覺得這人一點都不像初見時美好,反而蠢得沒邊,看在原來的交情份上,他對蜉蝣說了下龍族事件的原委。
蜉蝣當然不信,但多少有了些忌憚,沒有再找顧曉麻煩了,在獸人心中沒有人敢拿神開玩笑,所以顧曉就算是撒謊,他們也會認爲她不敢的,更何況顧曉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鴻天倒是再一旁靜觀其變,沒有做聲。
路小溪早就被嚇到得傻愣愣的,低着頭跟着衆人走,但是這回沒有靠近任何一個男人,而是向伸着手扯着顧曉。
汝南見此剛要發作,被顧曉一個眼神給瞪得沒了火氣,只能陰森森的盯着路小溪。
在這兩個月中備受蹂躪的汝南,莫名的產生了種一定要聽顧曉的話的習慣,這種莫名的習慣非但不讓他厭倦,反而還讓他心中有些小小的幸福感。
幾人一路無話,沿着洞穴走着。
這個洞十分大,很多地方還有水路,過了四天,除了在洞中生吃些小動物保持體力,沒有其他的食物,待到找到出路的時候,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走出洞中,外面的世界已經滿目瘡痍,有些地方火星還沒滅掉,這一路不知道燒了多少地方,獅子部落連着周邊的部落都難逃一劫。
“詛咒應驗了!”顧曉眼神複雜的望着前方,對其他幾人說道。
良久沒有人說話,空曠的山林中找不到什麼活物,風吹過地上灰燼旋轉着撲向衆人,卻沒人閃躲。
“怎麼可能,這只是巧合!”見到此景還是不願相信,蜉蝣憤慨的說道。
“哪有那麼多巧合,上次的事情還不足夠證明嗎?要不然你再試一次,就會知道是不是巧合了……”汝南語氣中充滿了憤慨和譏誚。
鴻天目光深沉的望向遠方,蒼涼的說道:“在獅子部落的時候,她失手的事情可是你親眼所見,那火出自她手,災禍不管是不是她願意的,卻都是她造成的,如果這次遭殃的是蛇族,你還說得出這種不負責的話?”
衆人的質問讓蜉蝣啞口無言,心中產生了絲動搖。
鴻天沒有理會他了,只是轉臉對顧曉說:“阿曉,你曾經說過要在特殊的時刻神女才能迴天?那是什麼時候?”
語氣莊重卻獨獨少了尊敬,多了些親暱。
“不久後的無月之夜,獸祭。”顧曉朝他笑了笑,緩緩吐出幾個字。
獸祭!一種恐怖的祭奠,專門用來懲罰邪惡的勢力,每個部落獸祭的方式都不相同,但無一列外,殘忍非常。
他敏銳的察覺到什麼,接着套出她的話:“獸祭之後呢,她就會離開?”
“是的,洗淨滿身罪孽,重歸神界。”有些無奈的告訴他,顧曉不知道鴻天平靜的外表下早就泛起驚濤駭浪。
那她這個神使完成任務後,不也會跟着離開,既然任務都完成了,留在這裡也沒有用處。
離開,充滿諷刺的詞語。他居然會不捨,對阿曉的不捨。慢慢瀰漫在胸口的絕望感,告訴他,其實他好像在與她攻心的鬥爭中失去了重要的東西,而在此刻,他措手不及,卻不能阻攔。
因爲他肩負着龍族命運,所以不能。若是神女繼續留在這方世界,遲早世界上會災難不斷,而他的族人,也會因爲他的猶豫而丟失掉生存的機會。
汝南反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點,還笑着說要趁早解決了。
蜉蝣蹙眉,高傲的人總是執拗異常,不到黃河心不死,不眼見爲實便死守着心中那方淨土。有些痛心的對顧曉說道:“獸祭?阿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忍,我知道你喜歡我,所以嫉妒神女,但是你也不能做出這種事情,污衊她陷害她。”
污衊陷害?不得不說蜉蝣總算真相了一回。
但是周圍的聽見他的言論卻沒人當回事,倒是對於此人的自戀徹底無語,沒一個人理會他。半響他也只能閉嘴,眼眸中忽閃過道暗色。
而路小溪正在她的身後,唯一一個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無知總是最好的,不必承受過多的心理煎熬,直至死去。
幾人繼續往前趕路,路上遇見了條河流,正在大家研究怎樣過河的時候。
蜉蝣手中多了把尖銳的石刀,擒住路小溪,石刀抵在她的脖子上,眸色凜然,狠狠的對前方的說:“你們放我們走,不然我就殺了她,神女不是要獸祭過後才能離開,現在死了會遭受災難,這可是你們告訴我的。”
其他幾人早就被他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沒有想到他會拿刀對着路小溪。
“你冷靜點,殺了神女你也達不到目的啊……你只是想帶她走,讓她免於一死不是嗎?”顧曉儘量安撫。
“但如果不逃走,她會慘死在獸祭之中,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現在死個痛快。”
路小溪早就嚇得兩腿發軟,不明白爲何對自己很好的獸人,突然就要殺了她,冷汗涔涔的從頭上冒出,驚恐的向顧曉求救:“救救我……”
“你先安靜點,他好像只是想要帶着你離開而已,不會殺了你的。”顧曉對路小溪說道,順便警告她不要亂動,不然獸人發起狂來,不可預料。
“好的,你一定要救出我。”顫巍巍的發抖,眼睛不斷看着脖子上架着的刀,冰涼尖銳的觸感讓她幾近奔潰。
顧曉這才轉過頭來,和鴻天商量了下,見他點了下頭,表示同意。她正好也有此想法,於是無奈的對蜉蝣說:“你走吧,我不攔着你。鴻天表示他也不會攔着你,汝南的話我替他答應了,他不會反對的。”
汝南嘴角抽搐,話說他怎麼有種人權被剝奪了的感覺,而且還爲這種感覺產生出莫名的幸福感是怎麼回事。
蜉蝣警惕的看着衆人挾持着路小溪慢慢向後倒退,直到看不見衆人的影子,才化身爲獸人,叼起路小溪瞬間消失不見蹤影。
“我們這樣放他們離開不會有問題吧。”汝南皺眉問道。
“不會,他們只會回一個地方。”鴻天回道。
“蛇族部落……”顧曉緩緩吐出幾個字,嘴邊綻開絲詭異的笑容。
計劃開始了,蛇族部落作爲結束的地方,其實也不錯。
…………
鴻天對天發出信號不久,夙繆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只不過對顧曉有些敵意。
…………
一個月過後。
整個獸人世界流傳出這樣一則預言,神女其實是天降災星,必須在無月之夜死於獸祭,才能平息災禍。更有人傳出神女曾經到過獅子部落,結果獅子部落沒多久就起了大火,滅了族,連同周邊的部落都沒能倖免於難,大片的森林被燒燬,導致很多獸人在冬天找不到食物,更加是飢寒交迫。
緊接着大多數年老體弱的獸人和雌性得了種怪病,身上長滿了膿包,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
災禍連綿不絕,讓獸人們對新的神諭越發認清。
這時從龍族部落傳來了神女曾經在他們部落發生的事情,以及神使阿曉曾經的預言。
預言成真了……獸人世界開始轟動起來。
此後哪裡發生了地震,哪裡發生了泥石流,哪裡山體滑坡淹沒了洞穴,哪裡火山爆發了……只要是災禍,人們都不自覺的推到神女身上,這是天降的災禍。
事實上這些和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但人們心中已經認定了,以訛傳訛的演化下,假的也都變了成真的。
曾經萬人哄搶的神女,現如今卻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之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