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追來的是蛇族部落的幾人,當下就把路小溪綁走,也有人和顧曉假意拼鬥後綁住她,待到路小溪完全看不見她的時候,才讓人鬆開。她的吩咐獸人們雖然不解,但也並沒有多問,鴻天低頭似有深意,好像知道了些什麼。回去把事情的經過和衆人講了後,並沒有人有多大反應,除了虛華有些黯然外,大家都只互相唏噓一番便沒了後文。
生活還是要繼續,沒有時間爲了死去的生命過多的悲傷。
弱肉強食的獸人世界,除了特別親近的人,又有誰會爲了死人而浪費爲數不多的眼淚和感情,死亡無處不在,上一刻還言笑晏晏的人,下一刻也許就爲了丁點口糧死於野獸之口,獵物和獵人在殘酷得大自然中間隨時都有可能翻轉過來。
茫然的望着屋外雪白的一片,格外的安靜,沒有風的夜晚,天上的陰霾散了開來,月光好不容易漏了個臉的灑落在大地上,這片大陸好像和地球並不一樣。更加明亮,潔白的雪被照射得越發純潔,莫名的給人以溫馨的感慨。
遮掩住底下的髒污,獨留一片雪白,待雪白消化,那黑的還是原先的黑。
她收回目光,往屋內走去。
她是個善於隱藏的人,不會那麼快露出馬腳,她永遠都不打算讓路小溪知道她的真面目,在路小溪心中她是那塊淨土就夠了,對於無知的懲罰,讓她猜不到死於誰的手中,也不枉她這一路費盡心機的掩藏。
…………
時間一晃而過,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獸祭的時間。
顧曉隱隱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麼是沒有被她考慮進去,她沒有理由多想。
獸祭所用的是一個巨大的坑洞,上面是個高臺,底下鋪設着可以兩旁拉開的木板,設計精緻,旁邊牽引着繩索,只要砍斷深鎖,就會跌入巨坑中。
巨坑上底下爬滿了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小蛇,密密麻麻的覆蓋了一層有一層,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只有上面有動靜,馬上就會警惕的伸起蜿蜒的身子,擡起蛇腦袋,駭人的兩粒晶亮的眼珠閃動着。當被坑洞中滿滿的小蛇虎視眈眈的全盯着人的時候,那種毛骨桑然的感覺,讓朝下張望的人立馬感覺到頸椎冒起一股涼意。
蛇族的族人圍在一起,閉着眼睛,圍着主持祭祀的人轉圈圈,嘴裡唱着什麼,眼睛全都緊閉。
看上去像着了魔般,詭異得令人心驚。
顧曉只是掃了眼就離開了,這裡並不需要她,而路小溪也快要來了,只等她掉下去,她的任務就完成。
“帶神女上祭臺!”主持祭祀的人說道。
……
“帶神女上祭臺!!”他開始疑惑的環視四周,見沒人行動重複了一遍。
……
“帶神女上祭臺!!!”他沉不住氣了,提高音量說了第三遍。
“不好了,神女被帶走了!”這回有人說話了。
臥槽!怎麼又不見了,果然女主光環誰也阻擋了不了了。
“怎麼回事?”停住腳步,從暗處走出來,早知道這麼容易出事,她就該把自己和路小溪關在一起。
“神使,龍族祭祀來找過神女,說是祭祀開始了,要帶走人,可是卻久久不見帶人過來,剛剛我跑去找的時候,發現龍族的人都跑了。”他戰戰兢兢的答道,不敢直視顧曉幾乎氣得要冒火的眼睛。
就不能少出來個坑姐的人嗎?鴻天小受你沒事不要出來刷存在感,好好當你的祭祀不就好了……
她趕緊召集了虛華和蜉蝣,分批次去追回龍族的人,還沒等他們走出蛇族,奇蹟的事情馬上發生了。
夙繆回來了,手中還扛着已經暈死的女主,另一隻手中扛着重傷了正在咳血的鴻天,當然他自己也不容樂觀,臉上被打得不見好肉,所以說還是鴻天陰險,這是有多嫉妒他俊美的容顏纔會專挑臉開刀。
鴻天揮開夙繆,急急地跑到顧曉的面前,痛苦又掙扎,原本絕美的臉此時顯得慘淡又疲憊,想要抱住她,卻被她冷冷的眼神給觸得不敢接近。
“解釋我不想聽,具體情況大概瞭解,回去吧,在祭祀結束前我不想看見你這個人,你這樣是對生靈的不負責任。”她轉身讓人帶着路小溪往祭祀的方向走去,沒有再去看鴻天一眼。
“我對他們負責任,但是誰來對我負責任,誰又來對你負責任……你會消失掉的。”從來都是神色淡然,傲視物外的臉變得猙獰起來,對着她的背影方向歇斯底里的咆哮。一旁的夙繆趕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影。
知道他最近不對勁,所以暗中跟蹤他,多年的同伴還是對對方的情緒最瞭解,他是喜歡上了神使,但是爲了肩上承擔的責任所以從來都不能說出口。
但他沒想到,鴻天對神使的感情強烈到了這種地步,可以拋棄多年來視若生命使命,冒着被衆人指責唾棄的名頭也要去救神女,還好被他及時發現,雖然打鬥過程慘烈,但還是險勝一籌,奪回了神女。
顧曉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對着前方的空氣淡淡的說了句:“負責,那種東西我不需要。”
鴻天不語,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罷了,他知道的,就算知道還是忍不住拋棄一切這麼做了。
鴻天再次幻化爲獸型,銀色的長龍飛向天際,在天空中徘徊,氣勢如虹,隨着月光在他銀色的龍鱗上鍍上曾光亮,利用身體的的優勢,直直飛向祭壇方向。
“不好……他是要火燒了萬獸坑,快去阻止他!”夙繆驚道,望着長龍遠去的方向,沒想到鴻天拼着最後點真火也要毀了獸祭,本來就傷勢未愈,如果強行獸化很容易回不了人形了。
這樣的鴻天還是當初那個爲了族衆勞心勞力的好祭祀嗎?如此不顧大局,居然只爲了……
顧曉趕緊讓人馱着路小溪去祭壇,她去堵截鴻天,其他蜉蝣也跟着一起去了,由於鴻天的受了重傷所以飛的沒有以前快,顧曉加快速度還是一鼓作氣的趕上了他。
長龍飛不了多高,眼望天上的銀色冷豔耀眼的龍,她跳到棵大樹上,直接攀登上去,借力縱身躍起,在伸手射出手中的骨針,不知什麼植物製成的柔韌絲線緊緊的纏住了長龍的尾翼,她瞬時一扯,整個就如同放風箏樣。
只不過風箏太給力,她被吊在天上飛,眼看就要到祭壇了。眼神一凜,另一隻手上的也用同樣的方法僅僅纏住大樹,死死往下扯,力氣之大,受傷的龍也沒有辦法再移動半分,只是不斷在天上掙扎。
“喂!就算留住我了,我也不會對你這種感興趣的,不如放自己一馬,別再掙扎了。”她對着頭上的鴻天說道。
龍身一頓,大腦袋反過來靠近顧曉,兩隻銅鈴大的眸子裡除了暗不見底,看不出別的神色。
顧曉趁此機會跳上龍頭,手上的三根長長的骨針,在手上散發着寒氣森森的光。
鴻天瞭解到她的意圖,身子也重新可以動了,呼嘯一聲急急地往祭壇方向飛去。
顧曉見他對身上的威脅沒有點反應,有些苦惱,大聲提醒道:“蠢龍,再給你次機會,停下來不然骨針就會插入你的笨蛋腦袋中。不要懷疑我的能力……說道我就一定做到。”
鴻天恍若未聞,話語間就已經到了祭臺,那些人在顧曉和鴻天搏鬥之際已經先他們一步趕到祭臺,路小溪被吊在祭臺上,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就是顆巨大的龍,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駭人的眼珠子瞪着她,然後緩緩轉開腦袋,緊接着迸出巨大的火球對着底下的深坑。
顧曉擋都擋不住,手中的針下手的時候,咯噔的斷裂了,骨針到底還是抵不過龍鱗的堅韌。
坑底裡獸類燒焦的味道刺激到了顧曉的神經。
一切就像一場玩笑,多日做的努力這一刻就被毀了。
身下的龍已經恢復成人型,她撲通一下跌坐在身下的人臉上,微熱的氣息鋪灑在她的私密處,那操蛋的感覺,就和她的心情一樣,被血糊了無數遍。
她臉色十分不好,陰霾至極,從他臉上爬起來,暗暗掃了眼他紅透了的臉蛋,咳嗽聲越大,偷偷看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賊遭人恨,好像被佔便宜不是她,而是他。
恨得牙癢癢,接着嘴邊勾起詭異的笑容,寒寒的望了鴻天一眼,抱住他撐在地上的身體,淡淡的香馨從她身上飄出,不容拒絕的鑽進他的心肺,鴻天對於她的反應有些措手不及,隨後死死的鉗住她。
顧曉在他耳邊嘆息了的說了句話,讓他神經瞬間繃緊,幸福來得太快,失去的更快。
“你以爲這樣我就沒辦法完成使命了,不,你錯了!”
大聲的對這着身後的人說道:“族人們聽好了!!”
使用內力後聲音迴響在這片空地上,震醒了還在震驚以及恐懼的獸人。
“如果你們不願意被災難毀滅的話,現在還有次機會。你們願不願意做!”
獸人們見還有機會彌補,當然欣喜若狂,直呼意願。
“幻化成獸型,替代底下已經迴歸真神的獸類,完成它們的任務,這就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對於獸人們來說,食人肉並不奇怪,部落之間的戰爭俘虜只有作爲食物下場,而且吃了神女說不定可以增強體質。
此話一出,獸人大悟之下,齊齊化爲獸型奔下被燒焦的巨坑。
虛華見此
站在高臺上的路小溪不知所措,不知道爲何看見緊緊相擁的兩人心中居然冒出酸澀,底下的蛇形獸人樣子十分可怖,但這種恐懼也沒能讓她心中酸澀停下來一分。
她看見顧曉被祭祀抱住了,不能動彈,她朝她呼救,她卻有些無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笑……
是被那個男人給壓制住了,所以沒能來救她?
阿曉不會輕易拋棄她的,所以纔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那無可奈何的眼神讓她的心刺痛,想起過去的時光,阿曉對她的好沒有任何理由,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好,如今這些被她轉眼就忘記的記憶她都一一記起來,今天她就要死了吧,阿曉也就不了她了,救了這麼多次,神也有無能爲力的時候。
那就算了吧,有那些時光陪伴着她,很好了,可惜以前她貌似把這些好當成了理所當然,貪婪索取。當時若是珍惜一點,不要去找什麼龍族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找個安靜的地方,和阿曉爲伴一生多好啊……人心不足,所以纔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現在卻沒有後悔的餘地了,虛華揮起石刀,割斷了繩索,喀嚓下邊的木板一空。
路小溪尖叫一聲,最終不知落入了誰的口中,底下的慘叫聲漸漸弱了。
與此同時鴻天厚實的雙臂中禁錮着的女人,幻化成瑩粉慢慢向天邊飛去。
耳畔還留着她淺淺笑聲,和淡淡的話語。
“你囚不住我……”
一切都隨風飄去。
徒留她的淺笑和他手中散發着幽綠色光芒的夜明珠。
似乎在訴說着一個事實——
她什麼都沒帶走,什麼都沒留下。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了,該死的都死了,要虐的番外讓他們爽個夠,路小溪妹紙除了瑪麗蘇點其實還是蠻可耐的,要不要復活尼~~~o(n_n)o哈哈哈~
好吧窩又渣了,感謝斑駁一樹夏如斯、囧啊囧的就習慣了的地雷,麼麼噠~~~
番外儘量虐一點,話說沒有百合總感覺寫着沒感覺怎麼破~~~咳咳,好吧,窩每天都要告訴自己一千遍,窩寫的是bg。。。真慘~~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