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手

九弦裂天琴的等級比較高,所以對於我這種有空間之力的人來說,既可以隨時把它隱入虛空,又可以隨時把它從虛空中拿出。

我走在路上,邊看老人給我的地圖,邊思索着他的話。

“仙族並非都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實力強悍的人,也有和你差不多的。”

“而且仙殿各階層之間並非鐵板一塊,有不少積怨和矛盾。除此之外,空間之力在聖墟遺蹟也算得上是一種比較稀有的神力,如果你不計一切代價逃跑的話,很少有人追得上。”

“但前提就是不要招惹仙殿的長老和殿主。”

我想了想,一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裡浮現。

氣息的差異本質就是靈魂的差異,既然他們可以感受到我靈魂的不同,那我不釋放空間之力他們不就感受不到我的氣息了麼?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心念一動,朝第五仙殿的方向傳送而去。

第五仙殿的外部有一圈城牆包圍,城鎮面積巨大,在遠離殿中心的外部居住着仙族的居民。

他們也是仙族的後裔,只不過是被貶謫或由於各種原因而流落到最下層階級,他們的後代不斷繁衍就形成了這一龐大的居民系統。

“這位小夥,你也是剛從前線下來的吧?”

這時,一個進城車隊裡的中年人叫住了我,衝我和善地開口道。

我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他似乎早料到我會這樣答覆,於是幾乎還沒等我開口,他就憤恨地開口道:“這天魂殿殿主真是可惡,連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子都不肯放過,真不是個東西!”

我嘴角抽了抽,但還是應和道:“是啊,我今年才十五呢。”

聞言,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啐了一口唾沫,怒喝道:“這幫混賬東西,我原本以爲我三十歲的小兒子被擄走已經很殘忍了,沒想到還有比我兒子更小的!”

說到這裡,他緊緊地握着拳頭,眼眸裡充滿怒火地開口道:“小朋友,你放心,反正我的家人已經死光了,今天就算我無法活着走出去,我也要殺入殿門爲你討個公道!”

我看着正要釋放能力朝城門上砸的中年男子,背後出現了大片的冷汗。

“這位大哥,你冷靜冷靜,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家裡還有親人啊!”

我臉上帶着焦急之色,痛心疾首地阻止道。

他一愣,臉上露出了一抹恍然。

“非常抱歉,這次的確是我衝動了,還差點連累了你。”

他充滿歉意地開口道。

我鬆了一口氣,擺擺手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連事情的原委都不知道就被抓走打仗了,您能給我講講嗎?”

他一愣,然後嘆了一口氣,給我講起事情的起因。

仙殿和魔殿之間時不時的爆發衝突,但都只是小規模的,從未演變成高層之間的對決。

所以仙殿高層會在居民階級到處搜擄戰士,對於高層來說,居民都是些可有可無的角色。

而且居民人數衆多,居然有數千萬,這放到哪都一批不弱的戰力。

這不,那些士兵正押送着魔族的戰犯,以及散落到地上的武器往仙殿的牢獄和武器庫裡送。

我點了點頭,指着幾個仙殿的門衛壓低聲問:“仙殿之人都要穿白衣服嗎?”

“對,但居民是不可以穿白衣服的,被查到就要被殺害全家!”

中年男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說:“一個個真把自己當東西了,殊不知在他們的統治下天怒人怨!”

我應了一聲,跟着車隊進了仙殿的牢獄。

“你,負責把魔族的戰犯押進牢房!”

這時,有一個守衛推了一把我,頤指氣使地對我說。

聽了這話,中年男子頓時怒不可遏地要爲我討個公道,而我則是攔住了他,乾笑道:“這位兄弟的命令,我自然不敢不遵從!”

說着,我就給中年男子使了個眼色,他則是嘆了口氣就去忙自己的活了。

連我的實力都不如,還有什麼臉放肆?

我瞥了那人一眼,心裡想着。

不過我有我的目的,這時候還沒有必要爲他去大動干戈。

我押着一個穿着黑衣服的小姑娘往她的牢房走去,想來她也是魔族的戰犯。

不過照這麼看魔殿仙殿都一個樣,徵兵不分年齡。

她沒有像其它的戰犯一樣激烈反抗,反而一聲不吭。

“你沒有隱藏氣息的物品嗎?”

一道的聲音從我前方傳來。

我腳步一頓,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這番話給我的感覺像是她知道什麼,但我又不可能在仙殿的地盤直接承認我是人族。

我把她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低聲問:“你要幹什麼?”

她稚嫩而又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清脆地開口道:“我想幫你!”

我眉頭皺了皺,警惕地問:“哪有無緣無故幫別人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淡笑了一聲,開口道:“不是我幫你,而是有人要我幫你。在這個地方,也只有我能做到!”

說着,她從口袋裡掏出張布帛,上面似乎畫的是地圖。

我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你的地圖是聖墟遺蹟的地圖,這是第五仙殿的地圖,而你要做的就是潛入丹藥閣,從無數的丹藥中找出那一味上清魂丹!”

說着,她隨手將地圖撇給了我。

我看着地圖,思索下來該如何潛入。

這時,她又掏出了一個冰藍色的玉珠,說:“這個給你。”

我一愣,好奇地問:“這個有什麼用?”

“這是蘊魂珠,攜帶着它,就算你動用能力,你的氣息也會被同化,仙族感受到的是仙靈氣息,人族感受到的是人族氣息。”

“對了,做事不要那麼慫,魔殿有人爲你撐腰!”

我一愣,正要發問,卻聽遠處的守衛高喝道:“那邊幹什麼呢?怎麼還不過來?”

我還沒說話,這個不大點的少女就嬌呼一聲,語氣中帶着恐懼楚楚可憐地叫道:“守衛大人,這個人把我拉到牆角,對我有非分之想!您快過來爲我主持公道啊!”

我頓時傻眼了,看着怒氣衝衝,越來越近的守衛,不知所措。

“你這人想幹什麼?就算她是魔族的罪犯,也由不着你來懲罰!”

那個守衛把懲罰二字咬的很重,聽到這句話時,頓時換作黑衣女孩傻眼了。

“不是吧?我還尚未成年,你們想對我做什麼?”

黑衣女孩欲哭無淚地說。

那個守衛冷笑一聲,憐憫地開口道:“誰管你年齡,我告訴你,你就最好祈禱不要被一些人盯上吧,他們還就喜歡你這種的。”

“我…”

黑衣女孩的臉上露出一抹惶恐,但還不等她有所反應,那個守衛就代我將她押入了牢房。

緊接着,她趁守衛沒有注意的時候,給我比了一個不用擔心的手勢,然後就跟着進去了。

我鬆了口氣,將她給我的物品收了起來,就轉身離開了。

到了晚上,幾個守衛把我們上萬號人安排到了一個特殊的長巷裡,很巧的是,那個中年男子跟我分在一個房間。

這裡守衛森嚴,根本不可能出去。

聽中年男子說,他們是怕我們偷走仙殿的東西,或是順走那些從戰場上運回來的武器,於是就把我們安排在這,隔戶的搜查。

若是被搜查到,當場抹殺。

據說連上廁所都有不下五個守衛跟着,森嚴無比。

房間不分男女,都是混住的,一個房間五十個人左右。

我坐在炕上,嘴角含笑地聽着一對父女的對話。

“爸爸,小萱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

這時,一個看上去不大點的小女孩仰着頭,天真地對她的父親說。

“快嘍,今晚他們會連夜查完,明天咱就可以回家了!”

父親摸着她的頭,期待地對她說。

小萱則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稚嫩的聲音不解地問:“那媽媽爲什麼不回來呢?”

她的父親一愣,眼眶通紅了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傷感地開口道:“媽媽離開了這裡,等從這裡出去,爸爸也帶你離開,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小萱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

那個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十歲左右,但其實已經二十多歲了。仙族之人普遍長壽,可成熟年齡很晚,所以二十歲已經很小了。

這時,那個小女孩拉了拉我的袖子,問:“大哥哥,你也是被他們帶到這裡來的嗎?”

我點了點頭,還沒等我開口,她父親就摸了摸她的頭,笑着開口道:“大哥哥也是一樣的,他大概比你大十歲左右,所以你要堅強,知道嗎?”

她點了點頭,眼眸裡帶有一絲認真地說:“我會的!”

到了這個時候,我和她的父親就自然而然地攀談起來。

他對我說他妻子因在一次徵兵未果中被仙族屠殺,所以就只有他們父女相互照應。

他嘆了一口氣,說:“你也不容易,年紀輕輕就被拉去當兵,身邊沒有大人照應,能活下來真是幸運!”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隨意地問道:“想改變這種現狀嗎?”

他一愣,然後苦笑一聲,開口道:“何嘗不想,但是沒辦法啊!”

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迷茫的眼眸漸漸凝實了起來。

“這將是最後一次了…我曾對她發過誓!我會帶她永遠地離開這個鬼地方!”

聞言,我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時,小萱給我手裡塞了三顆糖,俏皮一笑對我說:“哥哥,你嚐嚐,這糖可甜了!”

我朝她笑了笑,剝開了糖紙,緩緩將糖放入口中,說:“是啊,真甜!”

半夜,一陣喧鬧聲將我們吵醒。

我坐起身,卻看見周圍人都一臉的憤怒。

“怎麼了?”

我疑惑地問。

只見那個中年男子給我解釋道:“出事了,一個守衛收了張柴安的好處,給他偷出了折躍門的臨時構建器,結果被發現了。”

我一驚,大腦一片空白。

張柴安,就是小萱的父親!

我趕忙追問道:“然後呢?”

“那個守衛被當衆抹殺,張柴安現在在外面等候發落!”

我額上滲出了大片的冷汗,大腦飛速運轉。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這時,一陣冷喝從外面傳來。

“行刑!”

一道寒光閃過,張柴安的腦袋頓時就從他的脖頸上飛落。

“爸爸!”

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從旁邊傳來,小萱滿臉淚花,痛哭流涕的朝那個行刑官撲打而去。

“不好!”

我內心一驚,直接一腳踹碎了玻璃,就朝外部飛奔而去。

可我還是晚了一步。

那個行刑官的臉上露出一抹狠色,他二話沒說,居然直接舉起巨斧,狠狠的朝小萱的頭上砍去!

隨着“噗”的一聲,小萱的頭頓時被斧頭劈開,往外狂噴鮮血。

“不!”

我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倒在了我的面前,她的眼眸裡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憤怒與絕望。

她死了。

我不由得後退了一步,目光遲滯地環視了一週那些嘴角帶有不屑的守衛,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死了兩隻螻蟻罷了。

看到這一幕,我是真的生氣了。

一股深深的怒火涌上心頭,我死死地咬着牙,怒喝道:“你們仙殿的所有人都該死!”

話落,一道令人心驚膽顫的黑芒刺破了虛空,一張泛着耀眼紫光的九弦魔琴,帶着令所有人都恐懼的波動憑空出現!

我緩緩拉動第一根琴絃,此時天地似乎有所感應,紫黑色的陰雲籠罩在上空,閃耀着紫色的電弧!

一股巨大的能量從天地間匯聚到我的琴上,帶着毀滅一切的荒蕪和暴戾!

我的臉上帶着無比的憤怒,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殺意。

“你們所有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