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喪屍病毒真的泄露了?”一邊操着心,陳帥一邊從4層樓高的廠棚上躍下。
他故意用右肩着地,順勢一個翻滾起身,前衝的勢頭頓時壓制了下落的慣性,令他不失速地繼續向前飛奔着。背後的人工脊椎上,數十顆生化力學球不斷滾動着,將下墜對肌肉造成的壓力盡數化解開來。在短短1個呼吸後,陳帥已經調整好了體勢,然而眼前卻忽然平坦起來,原來他已經越過了其中一個廠區的中心地帶,面前是一段較爲空曠的廢棄區域,再跑個200米左右有一道鐵絲網,鐵絲網的另一邊,便是儲放氣罐的那個廠區。
“以連國騰的能耐,放置病毒的氣罐處不可能沒有安排,嫉妒罪徒雖然衝的破G營地,但一馬平川地衝進廠區,應該沒有這麼容易。”馬小明想了想又道:“大臉,我聽說龍組零號隊裡還有一支小隊,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也配備了足夠的防生化設備。我猜測秘密貼身防守病毒的就是這支隊伍,他們對任何接近病毒的人都會採取攻擊,你最好不要跟太緊。”
“我的視野還無法覆蓋到你。”安吉麗娜再次開口:“我現在正在往你的信號方向前進,你這邊確實沒有發現其他喪屍嗎?它們的嗅覺是狙擊手的大敵!”
在相對平坦的地形上,陳帥便有了觀察的餘力,他仔細掃描着周圍後回答:“沒有,目前還沒有看到其他喪屍……”
他的話啞然而止,隨即立刻改口道:“看見了,氣罐車就在前面……喪屍……喪屍有……”
“不要亂!”熟悉陳帥脾性的馬小明登時低喝一聲,隨即放柔聲線問道:“數量大概有多少,是軍裝還是便服?”
“軍裝!看那些龍組軍人的反應,這些軍裝喪屍好像是他們的戰友……數量大概有10多頭……但也有幾個不是軍裝的。”
“我實在不想聽到這種廢話。”安吉麗娜無聊地咋了咋舌。
知道她是嫌棄自己的描述太模糊,陳帥有些窘迫地解釋道:“龍組的人已經開火了,而且氣罐車後面也有人在開槍,喪屍一直在死,數量不斷在變……廠區裡面也有人在開火!小明,存放病毒的地方真的有人守!那羣七宗罪的的傢伙被包夾了!”
此刻的陳帥已經停止了疾跑,而是跨坐在鐵絲網上,居高臨下觀察着情況。他的描述基本和馬小明的猜測基本上是準確的,一羣便服、帶防毒面具的武裝分子正倚靠着氣罐車做掩護,不斷向車尾和車頭右側2個方向開着火。而相反,龍組一方的火力則節制得多。
龍組一號隊先行趕來的一小隊士兵,此刻已經全部淪爲喪屍,正不斷被雙方的火力清理着。雖然牙齦幾乎咬出血來,但褚嘯志依舊牢牢剋制着怒意,一邊命令手下包抄,一邊也以運兵車爲掩體,用點射牽制着那羣武裝分子。
另外,氣罐車右側,也就是存放病毒的儲氣罐廠區所在。在一片濃郁的陰影中,不時會出現一陣陣凝如實質的殺意。每當有這種殺意出
現,躲在氣罐車車頭的武裝分子便會倒下。
陳帥既聽不見槍聲,也看不見火苗,甚至用影鐵頭盔的夜視鏡頭去看,也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光暈。他很快意識到,龍組在存放病毒的地方設置了級別相當高的反偵查設備,即便連影鐵頭盔的偵查鏡頭都無法起作用。然而這會兒陳帥身上的J元素卻起了作用,在不斷的戰鬥中,他氣機宇宙觀測的範圍已經接近100米左右,雖然還沒有把開槍者納入範圍,但是帶着殺意的子彈,卻會穿過陳帥的偵查範圍,猶如一顆血色流星,在氣機宇宙中劃過兇光。
不過這種情況卻是陳帥樂於見到的,不管內心的傳統觀念受到怎樣的衝擊,陳帥的基本立場始終都與龍組的軍人們一樣,首先要制止這些七宗罪的恐怖分子釋放出病毒。眼見躲在車頭處被夾擊的罪徒們落入下風,陳帥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不需要我攙和進去了。”
“說具體一點。”
“那個什麼嫉妒罪徒快要被夾擊死了,這裡的局估計很快就會散。”陳帥解釋道:“我還是先離開吧,小喬一個人在那邊我不放心。而且我有點在意那些操控機械蜘蛛的人。在爆炸發生的時候,信號已經往市區方向去了,我估計那些蜘蛛已經被回收,應該也是軍方的人。哼,這邊病毒查點泄露,軍隊裡還有人監控醫生……這裡看上去穩了,要不我們回頭去追吧?再晚可能就找不出是誰在監視錢醫生了。”
“我是金錢豹,已經看到目標地點情況了。”相比陳帥安吉麗娜的彙報就清楚了很多:“罪徒一方佔據了氣罐車的車頭,目前只剩下不到5個人在抵抗,北、西2個方向的軍隊還在用狙擊擴大戰果。七宗罪的人都帶着防毒面具,他們開的氣罐車裡已經有氣體外泄,而且並沒有突入病毒儲存區的跡象。我猜測原來的病毒儲氣罐還在軍方保護下,這些喪屍是車裡的病毒泄露造成的。”
“我們手頭的情報,還沒有涉及到嫉妒罪徒手裡的病毒性能。”馬小明低忖着:“但是你說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他車內的病毒,必然是要用來與儲氣罐中的病毒合成的,應該是一種合成催化劑。但在2種病毒發生接觸之前,這種催化劑其本身也有感染作用。”
“應該是這樣,看來嫉妒罪徒人手不足,突破不了最後的防線,只能打漏氣罐車,釋放出催化劑感染靠近的軍人。”安吉麗娜的聲音輕鬆地彷彿在看電影,但她的後半句話變得比平時悶,似乎是帶上了一層口罩之類的阻隔物:“哼,被我們和連國騰雙雙出賣,嫉妒罪徒也只能狗急跳牆了。”
“你沒有閒心說風涼話了。”馬小明道:“你的戰術裝甲已經被童兵破壞了,現在你身上的防毒面具只是普通貨色,不一定能抵擋住這種病毒,安全起見,退回來。”
陳帥亦心有餘悸地幫腔:“是啊,我穿着影鐵應該不會被感染到,你還是先撤吧,我隨後就來,看情況龍組很快就會控場的。”
“不要急。”在陳帥輕易下
結論的同時,反倒是對人命無所謂的馬小明制止道:“這麼短的時間,這些催化劑的性能我們還弄不清楚。如果放任不管,萬一它可以通過空氣傳染,誰都不知道會感染多大的區域。”
“小喬……她也在附近……”想到心中最重視的人,陳帥心中居安思危的觀念佔了上風,登時斷絕了離去的念頭:“那我冒個險!”
“等一等!大臉!你準備怎麼做?!”
“你的好同學已經衝出去了。”馬小明的追問,等來的是安吉麗娜的觀測報告:“先是滿腦子置身事外,現在一想到自身利益關切點,就不顧一切說做就做。呵……”
“他沒有受過磨鍊,有這種行事作風很正常。”馬小明頗有些無奈的感覺:“報告你的觀察結果。”
“他一直線地朝着嫉妒罪徒衝上去了。”
“唉……”
陳帥的確筆直地衝上去了。
或許安吉麗娜遠距離觀測的景象還不夠清楚,但陳帥在影鐵鏡頭的畫面中,可以看到很清晰的氣罐泄露的情況。黑色雪霜似的煙霧在月夜中悄然昇華,最後無聲無息消逝在空氣之中。
在經過馬小明提醒後,一想到這些黑色毒物很可能會傷害到喬椏,陳帥懊悔得只想給自己一拳。
“看這氣罐車的破損處,應該是子彈打穿的,泄露地並不多。”
思索中,陳帥幾步便飛馳到了氣罐車邊,卻不敢囂張地躍起,反而身子一矮,從車底滑了過去,直接藉着慣性蹬向一雙罪徒的小腿。
那名罪徒正藉着車身掩護,手持一把重型機槍壓制着褚嘯志一方的火力,忽然只覺得身子頓失平衡,雙腿再也提供不出對抗重力的支撐,整個人歪倒了下來。直到腦袋砸到佈滿彈殼的地面後,膝蓋處才傳來一陣鋸裂般的疼痛。這位罪徒並沒有痛呼,因爲從他豐富的經驗中,他判斷出自己的軀幹並未收到致命傷,只是雙膝關節的骨骼和軟組織,都已經受到了重創而錯位。
一個泛着冷光的鐵人從車底下滑出,他伸出那隻整個小臂都包裹着碳鐵甲片的手,將失去準星卻仍然還噴吐火舌的機槍槍口一按,無目標四處亂射的子彈被他的鐵指強行摁回了槍管。就算是特殊金屬製成的槍管也承壓不住,1秒之內便四散炸裂,一把重型機槍頓時只剩下後半截槍聲。
這時,這名罪徒才放聲痛呼起來,雖然穿着防彈衣,但槍管炸裂而飛濺的金屬片如暴雨般射入他四肢內,每一滴“雨”都是那麼滾燙而無情,將他皮下的血管與神經烤炙成了一團焦物。
他的痛呼聲儘管隔着防毒面具,卻依然撕心裂肺,陳帥聽在耳中,彷彿能夠感同身守。
“該死,我不想把這種痛苦留給他的!”
但這一次,陳帥並沒有浪費任何時間去品嚐這種悔意。陳帥左手鐵爪閃電般向下一探,精準地扣住了那個罪徒的咽喉。隨着咔啦一聲脆響,那具痛得渾身顫抖的軀體,逐漸恢復了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