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代神醫居然落得個常伴青燈古佛的下場,衆人滿懷希望而來,現在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回程的腳步都有些沉重。
玉舒欣心中尤其難受,這些年來,她不知多少次夢到某一天,師傅忽然站在舒心堂門口爽朗的微笑,然後告訴她自己又找到了多少多少奇藥,治好了哪些哪些怪病。可今日相見,師傅對她,連句交代都沒有,還不如對沈雨竹呢 !要說不難受,那真是自欺欺人。
再回到精舍時,屋內多了好幾個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年雖老邁,身體依然挺得筆直的沈修仁,還有巫羅和玉舒欣的老朋友穆哈塔,其餘的自然是沈修仁信得過的得力手下了。
沈雨竹見到沈修仁,立刻哭叫道:“爹爹,玉博陽騙人,他根本沒有治好姑姑。還給人家一個無用的爛東西。”說着便把絲絹扔到地上。穆哈塔眼睛一亮,立刻撿起來細細閱讀。
沈修仁先將女兒撫慰一番,纔對空寂道:“空寂大師,老夫此番衝撞禪宗聖境,實在是莽撞了。可實在是擔心小女,還請大師見諒。”
空寂大師道:“愛女心切,人之常情,老衲雖無經歷,亦能體會。”
沈修仁有些奇怪的問:“敢問大師,爲何偌大的禪宗,不見幾個僧人呢?”
空寂老實,如實答道:“我們久居深山,不與外界相通,一切衣食自理,所以弟子們白天要在各處勞作,晚上纔會回來。還有一些弟子,正在閉關靜修,所以施主看不到。”
沈修仁恍然大悟,緩緩點頭。
只有玉舒欣在心中暗罵:老狐狸,就想探聽禪宗現在有多少人,估量自己有多少勝算。
這時,穆哈塔在沈修仁耳邊耳語幾句,沈修仁臉色一變,隨即恢復正常,對空寂道:“小女此次前來的目的,想必大師是清楚的。”
空寂點頭不語。
沈修仁接着道:“可剛纔我手下看過了,《搜奇藥典》中並無治療小女疾病的方法。現在,我們還剩一線希望,就是巫門至寶七星丹魂珠,不知大師能否大發慈悲心,將丹魂珠賜予我們呢?”
空寂有些爲難的道:“丹魂珠是巫門之物,老衲做不了主,還請沈老施主向這位巫施主索要。”
沈修仁有些尷尬的道:“實不相瞞,我們先前和巫羅小哥以及舒欣侄女有些誤會,恐怕?還請大師做個調停。”
空寂一臉慈愛的看着巫羅和玉舒欣。巫羅用傳音術,悄悄的問:“怎麼辦?”
玉舒欣伸手掩住嘴脣,假裝打哈欠,悄悄對巫羅道:“別看老傢伙笑得雲淡風輕,他肯定早派兵把整座山都圍起來了。咱們別給禪宗找麻煩,反正你們那顆丹魂珠只對巫真長老有用,給他們證明一下又有何妨?”
巫羅嘆了口氣,對沈修仁一衆道:“只怕大家要再次失望了。”說着,走到一直躺着的良宇跟前,對他道:“行了,裝了一路了,該醒了。”
衆人的下巴掉了一地,合着良宇一路上都在裝暈。連玉舒欣都驚得瞪大了眼睛,指着兩個罪魁道:“你們一路都在騙人?”
良宇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道:“師傅,不怪我,是巫長老叫我這麼做的。”
巫羅舉手道:“我有原因的,這小子太沉,要不是讓他清醒着提氣輕身,我實在背不動。可他要是不暈,我們就沒有到禪宗來的藉口了。”
玉舒欣氣道:“那也不用連我也瞞着吧 ? ”
良宇立刻撇清:“是巫長老說要試試你到底多久才能發現。”
三人在這裡嘻嘻哈哈,看得沈雨竹怒從心起,喝道:“你們給我閉嘴,快把丹魂珠拿出來。”
巫羅看了眼做怒獅狀的美女,無奈的道:“來,小子,脫鞋,還有給我點血。”
良宇道:“不必,我爹當年教過我血咒的解法,不用勞動你的大駕。”
說完,他盤膝而坐,面容肅穆,不多會,忽然滿面血紅,張口吐出一股血箭。鮮血落地,可是一粒發着瑩瑩黃光的珠子,依然漂浮在半空中。
沈修仁等人都露出欣喜的神色,示意金霖上前取珠。巫羅忽然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忽然從手中揮出一道白霧。
濛濛白霧,一下子將丹魂珠包裹住。金霖一呆,手伸到一半,不知如何是好。
沈雨竹焦急的喊:“金霖,快,小心他們使詐。”正說着,白霧之中忽然發出強烈光芒,衆人都閉眼迴避。
等到大家再度睜眼時,都忍不住‘咦’了一聲。
屋內多了個人,呃,確切的說,是多了個人獸合體的東西。他有正常人的面容和上半身,但是後背上有三對翅膀,一對白,一對灰,一對綠。可他沒有普通人的雙腿,只有一個像馬一樣的下半身,有一個水平的身體,還有四條腿和一條尾巴。說像馬,其實也不盡然,因爲他的下半身,連同腿和尾巴,都覆蓋着細細的銀色鱗片。
大家對這這個怪物集體失聲,不知是個什麼東西。
玉舒欣瞪了巫羅一眼,本以爲自己是整個禪宗求醫計劃的策劃者,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誰知巫羅這傢伙暗渡陳倉,居然把巫真長老的靈體都偷渡過來了。難爲這傢伙天天對自己表現出一副隨時願意剖心表白的樣子,居然一點口風都不漏。
巫羅對她苦笑,用口型道:“巫門的機密,我也沒辦法。”
兩人這邊波濤暗涌,場內衆人都盯着這個人,鳥,獸的結合體發呆,不知是個何方神聖。
怪物忽然口吐人言:“巫真見過各位!”
抽氣聲此起彼伏,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巫真長老居然是這麼個怪物?其中以玉舒欣的失落感最盛,因爲她對巫真創立巫門的故事最爲了解,曾經多次設想過巫真長老的英偉形象,如今看到這麼個怪物,心理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巫真好像會讀心術,一眼看到玉舒欣,笑問道:“可是有些失望?”
玉舒欣知道抵賴無用,只好笑笑道:“確實和我想象的有出入。”
巫真笑道:“是啊!我至少應該是個驚天絕地的大帥哥,再不濟,也該比巫羅強點,對嗎?”
玉舒欣慚愧的點點頭,決定從此刻起不出一言,努力做個最佳觀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