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終於坦誠了罪行,說明了自己作案的過程。
章奕珵和舒勵推理的過程是對的。
寧輕的確是九月九在百菊山見到禾蝶的時候,用黑菊的事情約了禾蝶晚上見面。
“我發現這百菊山還有一朵珍貴的黑菊,不過看起來不是對外給人看到,你若是喜歡,我們晚上偷偷去看如何?”寧輕找了個理由跟禾蝶說道。
禾蝶詫異:“黑菊,這世界上真的有黑菊?”
“自然不假,這麼容易被拆穿的謊言我何必說?你晚上親眼去看看就知道了。”
如此,寧輕將禾蝶約到了戌時初,天已經完全黑了。
在那之後,禾蝶跟她的朋友一起走了,寧輕就回到了西洲城。
這個時候,寧輕對禾蝶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殺意,他只是想要挽回,他想告訴禾蝶,他這次考試一定會考上的。
之所以會在荔香園去做不在場證明,那是跟禾蝶在一起的習慣。
因爲他們的關係還不到公開的時候,每次約會都會避嫌,免得被人給注意到了。
後面的事情也跟推理一樣,寧輕去了百菊山跟禾蝶見面之後,兩人因爲其他男人的事情吵了起來。
可兩人在一起,一直都是寧輕服軟的,寧輕最後爲了哄禾蝶,就將禾蝶帶去看了黑菊。
不過,讓寧輕沒想到的是,禾蝶竟然直接將唯一一朵黑菊給採摘了,心情就變好了起來。
“你知道那黑菊有毒?”章奕珵疑惑的問道。
畢竟,傳說中的黑菊也就是菊花的一個品種,不僅沒有毒,還有極高的藥用價值。
這朵黑菊因爲培養的方式太過狂暴異類,纔會毒性很重。
“我原本也不知道,可我發現黑菊的事情,同時發現附近有很多毒物,我就很懷疑了。”寧輕解釋說道:“只不過因爲黑菊太過稀有,我纔沒有多想。”
後來,禾蝶心情一好,加上寧輕有意勾搭,兩人順理成章的在百菊山打了野戰。
這狂放的程度,讓宣雲錦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九月的夜溫度也是不高的,這兩人真的不怕冷。
寧輕原本的意思是想禾蝶成爲他的人,就不會再三心二意了,他會對禾蝶好的,既往不咎。
可也正是這樣的行爲讓寧輕發現自己竟然不是禾蝶的第一個男人,心下極爲憤怒,覺得自己被禾蝶戲耍得好慘,這才起了濃烈的殺機。
寧輕覺得禾蝶以後也不可能會安分,與其將來痛苦,不如早一點解脫。
一個人走上了極端,又沒有人勸解,那根本就回不來了。
寧輕那個時候怒氣橫生,根本冷靜不下來,滿心都是殺了禾蝶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不僅如此,寧輕起了殺意就當沒發現一樣,禾蝶還以爲他沒察覺到有異,不經意的說了一些更加刺激的話,似乎對自己的行爲不以爲恥。
寧輕殺意衝腦門,看到黑菊就想到了黑菊的異常,忍不住在禾蝶喝水的時候弄了幾片花瓣下去。
如此,禾蝶就中毒而亡。
寧輕對黑菊的事情瞭解不多,當時也不過突發奇想,若是黑菊沒有毒,或者毒不死人,他也找到了殺人工具。
就是那根在瀑布上面發現的繩子,寧輕原本是打算將禾蝶被下山的,結果離開的時候看到了那條溪水,纔想到了瀑布那個地方。
“那……你爲什麼要將禾蝶的屍體掛在瀑布之中?”舒勵對這百思不得其解。
要說是什麼儀式,也就是看起來像,他並沒有查到什麼相關記錄。
“我知道禾蝶變成這樣是嫌棄我沒有考上,我顯然她看着,總有一天,我會在瀑布的流芳石碑處青史留名,證明她的眼光不夠好,男人一時的失敗,豈能一時都失敗?”寧輕笑得無比諷刺。
他證明自己成功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鄉試竟然會考中第一。
只可惜,現在的這個第一,反而是對他最大的諷刺。
而那塊玉佩確實是他親手丟掉的,反正那是禾蝶的東西,他還給禾蝶。
他完全不知道,這塊玉佩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秘密。
寧輕看着牆上的幾個字,突然想起禾蝶在送給他時,玩味兒的說過一句話。
“寧輕,這玉佩是很重要的信物,不要弄丟了,不然,指不定你會後悔的,反正我能找出來。”
原本以爲這只是禾蝶的重視和對他的愛戀,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果然……他扔掉了,就成了現在的鐵證。
果不其然,殺人的背後還是帶着一絲悲傷的氣息,兩個人說不清誰對誰錯,只是都沒有守住罷了。
愛得轟轟烈烈,可激情過了就淡了,從此走上了不歸路。
案情總算水落石出,章奕珵也徹底輕鬆了。
倒是平西侯不知道捨得什麼東西,竟然請到了容墨燁出面,希望宣雲錦能給顏欽解開“封印”,順便給藥讓平西侯府脫離苦海。
宣雲錦看了看容墨燁,沒有當面問情況,倒是給丞相大人一個面子。
一針將顏欽的經脈給疏通了,估計過程有點舒服,而且強迫憋得太久了,還沒收針,顏欽錦衣長袍就鼓起了一個小帳篷。
宣雲錦沒來得及注意,眼睛上就多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視線全部被遮掩了。
宣雲錦是坐着的,擡頭就看見站着的章奕珵不臉莫名的表情。
訕訕的笑了一下,宣雲錦其實很想說,她若是真的想看,只是遮掩視野有什麼用?
她神識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好嗎?
所幸,她還沒有這樣的愛好,治療的基本反應而已,對於醫者來說,壓根兒不會多想,還會從這種反應知道自己的治療效果。
章奕珵一手捂着宣雲錦的眼睛,一面看着顏欽:“世子爺,小錦已經給了你們藥,還是早日回府使用吧,小錦說了,長出來的膿包可千萬不能弄破了……”
還沉浸在恢復的爽感中不可自拔,顏欽聽到章奕珵的聲音才反應過來。
臉色一沉,顏欽不敢在丞相面前放狠話,拿着藥就跟平西侯急急的回府了。
章奕珵這才放過宣雲錦的美目:“丞相大人,平西侯用了什麼條件值得你來爲他們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