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呢?是誰的?”宣雲錦有些驚奇,這麼一座山用來發展旅遊業肯定相當不錯。
“西洲書院的產業,平日裡也是書生文人最愛來的地方,多年下來,整座山都飄着一種書卷墨香。”李又輝輕笑的說道。
他現在雖然是成功的商人,可曾經也是讀書人,那樣的圈子也是能融進去的。
或許偶爾風花雪月一下,也能夠陶冶情操。
“平日裡也是什麼人都可以來的嗎?”宣雲錦不太理解西洲書院產業的意思。
“不是,除了節假日會對外開放以外,平日裡都只有童生以上的書生能夠進入,如果連童生都不是,那就一定得是西洲書院的學生。”李又輝對這些事情如數家珍。
正因爲不容易進入,或者進入需要一定的身份,百菊山反而越來越有名氣了。
“平日裡,西洲書院會經常舉辦一些談詩論文的茶話會,百菊山倒是一個不錯的去處,所以外人不能隨便進入。”章奕珵也聽說過這個地方:“不過放心,家屬是不拒絕的,而且,那些當官的也會來,不可能拒絕入內。”
聞言,宣雲錦有些哭笑不得,這表示她還有隨時過來的權利?
只不過,原本很美好的休閒地方,卻夾雜了一絲功利性,讓人有些遺憾。
這感覺倒是很像前世的一些農家樂,什麼山莊之類的,開個會,辦個什麼培訓班,或者什麼研討會等等,都設定得很遠,讓人微微有點蛋疼。
衆人一起上山,今天的人特別多。
不僅僅是因爲這裡很美,平日裡沒資格進來的人也會在這天來看看,享受一番這裡的氣氛。
不過,書生也很多,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小酌,日子過得讓人羨慕的閒。
當然,很多人都不是爲了這份閒,而是爲了人脈。
加之馬上就要鄉試了,考場外的東西完全各憑手段。
宣雲錦對人不感興趣,倒是覺得各種各樣的菊花能夠聚在一起的確挺養眼的,她從來不知道菊·花竟然還有這麼多品種。
大大小小,單重瓣,多重瓣,五顏六色……敢情僅僅在菊花的世界裡,也是這麼多姿多彩的。
當然,有些珍貴的品種是很稀有的,變異出來的種類很難繁殖,一直就那麼一兩株,普通人是不可能看到的。
好在,宣雲錦對這沒有太大的要求,反而覺得一簇一簇的花更加賞心悅目。
走到半山腰還有一個不算小的瀑布,落在百花叢中真是美不勝收。
“這裡人很多啊?什麼情況?”宣雲錦看到瀑布水潭前的涼亭邊擠滿了人,似乎在圍觀什麼。
董昕知道宣雲錦第一次來西洲城,便給她解釋:“那裡啊,是百菊山的詩詞碑,每個書生都可以留下自己的墨寶,做一些跟菊,或者瀑布有關的詩詞,詩詞會有西洲書院德高望重的夫子一起評選,前五名就會立碑,流傳千古,成爲絕句。”
宣雲錦驚訝,這世界還真是文風盛行啊,這樣的出名機會對於讀書人來說絕對是一大誘惑。
“那多久評選一次啊?前五名就要立石碑,豈不是這個地方全是詩詞碑了?”宣雲錦對此相當不解。
聞言,董昕錯愕了一下忍俊不禁:“也怪我沒說清楚,其實這裡永久只有五個石碑,後來者作出的詩詞需要超越前面的詩詞才能被替代,否則,五座石碑是不會變的。”
“這是一種古今的鬥詩之法,其實很多名勝地區都有,只不過,近二十年來,各地被替代的石碑詩詞已經很少了。真要出一個還會引起轟動的。”李又輝補充了一下,很有些感慨。
“哦,是這樣嗎?”宣雲錦覺得這個好玩了,跨越時間來鬥詩的節奏嗎?
章奕珵笑了笑:“每個地方的流芳石碑都有不一樣的主題,就看誰的詩詞更加精闢,能讓後輩無法超越,或許真正的就流芳百世了。”
所以,這些詩詞石碑有個統一的稱呼,都叫流芳石碑。
宣雲錦訝異連連,誰說古人缺乏娛樂的?看看人家多會玩?
爲了流傳千古,這些讀書人還真是蠻拼。
宣雲錦特別有種網紅拼命想紅的感覺,爲了出名,當真是拼盡了力氣。
章奕珵用手肘碰了碰宣雲錦:“你師父有沒有關於菊花的詩詞?或者瀑布的也成啊,若是能成功立碑,真的就名揚天下,名垂千古了。”
宣雲錦怔了怔,若有所思,瀑布的瞬間能想到,飛流直下三千尺嘛,可這瀑布用這個會不會太小了點?有點大材小用的感覺。
百菊山這流芳石碑明顯就是因爲百菊,而不是瀑布。
至於菊花的,也很多,得想想才行。
“再說吧,我師父淡迫名利,不然詩詞早就傳開了。”宣雲錦嘴角抽了抽,憋出來一個理由。
章奕珵深以爲然:“說得也是,你那些師父真是高人風範,值得學習。”
宣雲錦啞然:“……”覺得有些理由再這麼扯下去,已經不能好好聊天了。
李又輝好奇的看着章奕珵:“珵弟要試試嗎?”
章奕珵搖了搖頭:“人太多了,還是不要太放在心上,我那詩詞水平考試還行,立碑可沒有人家厲害。”
因爲朝廷鼓勵這種方式,甚至一些皇朝很有名的地區石碑被換會直接報給皇帝,那詩詞的發展是飛速的。
有些人爲了這些甚至會研究一輩子,以至於現在流芳石碑上的詩詞已經很經典了。
大夢皇朝的範圍內,近二十年沒有換掉一個石碑,可見這難度是非比尋常的。
主要涼亭外面人太多,想要圍觀一下都有些困難。
四人只好繼續往上走,人在高出回頭,隱約看見涼亭內有幾個帶着書生帽的腦袋,還有桌案筆墨紙硯。
宣雲錦好奇的張望了兩眼:“那個藍衫儒袍的書生不是舒勵嗎?”
章奕珵挑眉:“你怎麼一眼就認出來了?”
宣雲錦乾笑:“我在西洲城認識的人就那麼多,稍微熟悉一點的自然能分辨。”
章奕珵衝宣雲錦咧嘴笑了一下,不明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