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就算不急着將章奕珵分家出去,章奕珵那一身的傷也好不了,更加不說重新考試了。
他們甚至都快忘了,章奕珵當初讀書是多麼的神?
一旦給他機會,章奕珵肯定會一飛沖天的,到時候指不定整個章家都還得仰仗他的鼻息過活。
章家家主和風氏肯定不願意章奕珵越來越流弊。
後悔的兩口子還不知道,其實他兒子也在後悔。
自從那次見過宣雲錦長好之後的“真面目”,章越就莫名覺得自己得了相思病,睜眼閉眼都能看到宣雲錦那婀娜美麗的身影,輕柔的聲音,嬌·媚的眼神……總之,章越現在看誰都有點不入眼,幻想宣雲錦什麼都是完美的。
爲此,章家家主和風氏還給他分析了一陣利弊,勸慰他上進,見章越果然對女人不太感興趣了,還以爲他學好了呢!
總之,章家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在猶豫之間錯失了很多機會,給了章奕珵更多的發展時間。
等他們看到青風酒越來越火爆,想要請章老爺子親自出馬的時候,章奕珵又離開了西雲縣,直接來到了西洲城。
章家的生意早已經侷限在西花鎮了,連西雲縣都鮮少能有涉足,更加別說西洲城了。
章老爺子的身體也不足以撐到他各種奔波,這件事情就這麼擱淺下來了。
“如果沒記錯,你大堂兄似乎也是秀才?”宣雲錦想了想問道。
在這種情況下,章家家主和風氏也不會允許章越偷懶,就算不能超越章奕珵這個學霸,至少也應該比章鴻厲害纔是。
畢竟,比起章奕珵當年的耀眼,章鴻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低調。
章奕珵殘廢,章鴻放棄了繼續考試,章越這才表現出了“才華”,如今又成墊底的了,以風氏好面子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章越。
誰讓章家主就這麼一個兒子呢?
章奕珵忍不住笑了笑:“你一定記錯了吧,大堂兄只是童生而已,去年並沒有考上,今年還沒開考呢!”
“是嗎?”宣雲錦怔了怔,果然是糊塗了。
說起來章家一門也是兩個秀才一個童生了,真不知道當初宣家哪來的優越感看不起人家。
“說起來,爲什麼會試以下會是一年一次?不是都該三年一次嗎?”宣雲錦嘀咕了一句,她記得前世所熟知的古代歷史,那可都是三年一次的。
一年一次,等於童生秀才舉人的數量會大大增加。
這樣一來,每三年一次去京城會試的人選也會比翻倍還恐怖。
“是大夢皇朝的開國皇帝爲了普及,希望更多的人能夠讀書明理,參與考試,讓科舉選拔更多的人才,這才讓會試以下一年一次的。”章奕珵對這種發展史還是很清楚的,考試也會涉及一些史記。
宣雲錦覺得不可思議:“只是增加考試的機會,就能普及嗎?開什麼玩笑?”
章奕珵想了想:“這些年來的確增加了不少學子,小錦以爲如何?”
宣雲錦呵呵一笑:“不過是太高了讀書人的地位而已,壓根兒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好不好?文房四寶,書籍入學,考試花銷等等,這些讀書最基本的東西不能降價,談什麼普及?讀不起書的照樣讀不起,反倒是增加了考中的機率,讓中者整體質量下降。”
聞言,章奕珵若有所思,感覺還真就是那麼回事兒。
不等他開口,旁人倒是驚異出聲:“宣姑娘好見地,民生之根本不解決,何談普及?”
兩人回頭一看,卻發現舒勵站在不遠處,溫文爾雅,公子如玉。
“舒公子……婦人之見而已,不要當真。”宣雲錦回了一個禮,嘴角抽了抽,不得不自黑。
畢竟有些話她也就只能在章奕珵的面前說一說,若是被外人聽到了,還怕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舒勵理解的點了點頭,沒有再揪着不放,雖然宣雲錦的話還是讓他眼前一亮。
開國皇帝的一番想法一直沒有很好的見效,哪怕每一任皇帝都在貫徹這一條政策,收效卻微乎其微。
很多人都在考慮問題出在哪裡,卻一直沒有得到解決。
或者不是沒有人想到,卻沒有人敢這麼直白的表達,主要這其中涉及到的利益太多了,要實施起來幾乎不可能。
“章兄,你們剛纔想要進去那個院子嗎?或許我可以帶你們進去。”舒勵這是在主動示好。
說的就是那個舉子身份才能進去的院子,章奕珵和宣雲錦不好忤了這樣的好意,只得點頭跟了過去。
“其實等章兄中了舉再來,只怕菊·花都還沒有謝呢!”舒勵這麼說是表明他沒有太大的功勞,對這件事情不用太過在意。
“高手衆多,沒有放榜之前,哪敢說自己一定能中啊!”章奕珵謙虛的說道。
舒勵輕笑:“章兄太過自謙了,我可知道章兄是西雲縣的第一……”
章奕珵忍俊不禁,突然覺得宣雲錦說得對,現在每年都能考,不過是增加中榜的機率罷了:“西洲城有五十多個縣,每一年都有一個第一,說起來,還真有點不值價了。”
因爲考試這種東西還要看發揮,有些第一確實是因爲突然發揮得好。
所以第一未必就能一次性考中舉人。
這樣年復一年累計下來,不知道鄉試考場內到底有多少個第一呢?
相比之下,舒勵那個鄉試第一的解元倒是要值價一些,可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每年也都有一個第一,還要累計三年纔會去考一次。
只是說大夢皇朝整體沒有那麼多府郡,一共才三十來個罷了。
舒勵自然也想得到,自己覺得依舊不夠:“其實也差不多,到時候去了京城,只怕不知道有多少解元呢,好在會元只有一個,想要得中三元的確不容易。”
看舒勵和章奕珵就這麼互捧的聊開了,宣雲錦好辛苦才忍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
那種文人的酸儒味道真是滿天飛,讓她一陣惡寒。
好在三人不多時就進入了院子,宣雲錦立刻拋棄了這兩隻酸儒的男人,自個兒去欣賞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