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對我有生育之恩,母親對我是養育之恩,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恩,我此生都報答不盡,我的母親只有一個,豈容旁人欺凌,丁姨娘,你死了這份心吧!”
葉青漪收起頑態,厲聲道。
老夫人滿意地點頭,不錯,這纔是葉家的好女兒!
蕭氏更是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女兒這樣維護她,不枉她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一直疼着青漪了。
葉茂堂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個小輩罵的如此狼狽,豈能嚥下這口氣,怒道,“住口!你這個不孝女,胡說八道什麼?我已寫下休書,蕭紅菱不再是我的妻子,燕燕纔是,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休書?”葉青漪目光一掃地上的休書,手指一屈,內力運處,竟將那紙休書抓在手中,看也不看,三下兩下,撕成碎片,“沒用。”
丁姨娘又驚又怒,這賤人竟然連老爺寫的休書也敢撕,是一點沒把老爺放在眼裡嗎?
“你——”葉茂堂氣的眼前一陣發黑,上前就打,“你這孽女——”
手腕一緊,被人扣住,疼的他倒抽一口涼氣,罵道,“哪個混——厲、厲王?”
傲蒼離甩手,葉茂堂連退幾步才勉強站穩,手腕疼的要斷了一樣,差點沒叫出來。
“參見王爺!”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雖吃了一驚,卻並不意外,厲王都要來葉府下聘了,自然是把葉青漪當成了他的王妃,她有事,他怎麼可能不來。
傲蒼離一身雪白的長衫,臉容冷峻,眼神冷酷銳利,“都起來吧。葉家主好氣魄,一言不合就動手,道理何在?”
丁姨娘又氣又絕望,厲王來了,他肯定是站在葉青漪那邊的,今天的事兒看來不成了!
葉青漪表情無奈,小聲道,“你答應過我什麼?不出手,不生氣的,我應付得來。”
“你是我的人,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動你一根頭髮,”傲蒼離冷酷的目光掃視全場,一字一字道,“任、何、人!”
衆人大氣不敢喘,心道幸虧我沒有欺負過葉青漪,否則今日如何應對厲王之怒?
葉茂堂雖是不敢放肆,表情卻是不服的,“王爺恕罪,草民是在教訓女兒,處理家事,並未觸犯
律法,王爺此舉是何用意?”
言下之意是說你縱然貴爲王爺,可我一沒反叛,二沒對皇室不敬,我處理我自己家的事,你管得着嗎?
傲蒼離冷冷道,“葉家主處理家事,本王自不過問,青漪是本王的人,葉家主卻動不得。”
葉茂堂氣的胸膛疼,“王爺此言差矣,小女並未許給王爺,草民做爲她的父親,教訓她的犯上,有何不對?”
話說回來,厲王真的看中這孽女,非要娶回去不可了?
如果真是這樣,孽女成了厲王妃,就更沒人能壓制住她,有她護着蕭紅菱,自己想休妻,就越發難如登天了。
不行,必須趁着孽女還沒有嫁人之前,休掉蕭紅菱,拿到她手上的玉家家產才行!
葉青漪挑了挑眉,“多謝王爺維護,這的確是葉家的家事,我會處理,王爺請坐着就好。”說罷小聲道,“別動怒啊,我可以。”
傲蒼離微一頷首,坐到一邊,“葉家主請繼續。”
葉茂堂差點沒罵出來,你坐在這裡,我怎麼繼續?
葉青漪回過頭來,毫不客氣地道,“父親有什麼理由休妻,不妨當着族長和各位族人的面,說個清楚明白,否則這休書,父親寫多少,我撕多少!”
“你——”葉茂堂就是忍不住想要打她,好在還沒忘了傲蒼離剛纔的話,勉強壓下去,“我當然有理由,我寫的休書,你有什麼資格撕?”
“就是啊,大小姐,”丁姨娘又忍不住開口了,“老爺不是無緣無故要休妻的,是夫人犯了‘七出’之條,不休不行。”
“‘七出’?”葉青漪不屑冷笑,“好,既然你跟我講‘七出’,咱們就好好理論理論!母親犯了‘七出’哪一條,說!”
丁姨娘被她的氣勢嚇了一跳,“我、我……這還用我說嗎,‘七出’之第一條,無所出,夫人就……”
衆人誰不知道,蕭氏嫁到葉府這麼多年,一直無所出,這也正是葉茂堂始終不寵愛她的大半原因。
另外,蕭氏性格看似溫和,其實很有原則,從不媚顏討好,葉茂堂聽慣了小人言語,也最喜歡女人看他臉色過活,對正直的蕭氏,越發看不上眼了。
蕭氏難堪地低下了頭,“無子
”一直是她心中最深的痛,可就算她身子無恙,自打嫁給葉茂堂,他歇在她院子裡的次數就屈指可數,她想生,也沒有機會啊。
葉青漪冷笑,“我就知道你丁姨娘要拿這個來說事,你生了兒子,覺得了不起了是嗎?本朝律例,妻年過五十而無子,才以‘無所出’而去,母親小了父親許多,今年還不到三十,還有二十年的時間,你急什麼?”
老夫人和蕭氏原本一聽“無所出”,都揪起心來,料定事情無可挽回,卻忽略了這一點,登時放了心。
葉茂堂的臉色也的很難看,當年蕭氏嫁給他時,才十八歲,而他已二十八,如今十一年過去,蕭氏的確只二十九,離五十還早呢。
丁姨娘也傻了眼,“夫人她、她……”怎麼忘了這個,小賤人腦子轉的倒快!“不錯,夫人是還不到三十,可老爺不歇在她那裡,別說是二十年,就是三十年,她也生不出兒子!據我所知,上個月,老爺只歇在夫人院子裡一晚吧?”
說這話時,她不但不覺得羞恥,還引以爲榮,也不看看衆人看她的目光,有多鄙夷和不屑。
一個女人,當衆說出這樣的話,與青樓女子何異!
蕭氏羞憤莫名,卻說不出話。
不錯,上個月老爺的確只去了她房裡一次,還是因爲在外頭喝醉了,大概是走錯了路,纔來找她,不由分說就跟她親熱,她難道還能拒絕嗎?
結果第二天一早,葉茂堂醒來一看,是歇在她屋裡,當即冷了臉,二話不說,穿起衣服就走,此事蕭氏當然沒臉往出說,倒是丁姨娘,還真瞭解啊。
葉青漪怒笑,“可笑!父親母親是堂堂正正的夫妻,父親爲何不歇在母親那裡?父親不去母親那裡,卻要以母親‘無所出’而休妻,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母親是蕭家嫡女,端端正正的好女人,憑什麼受此羞辱?說,是不是你攛掇父親,不去母親那裡,你安的什麼心!”
丁姨娘臉色大變,“我——”
不錯,自打她跟了葉茂堂,知道他不喜蕭氏之後,她的確明裡暗裡使勁,不讓葉茂堂去蕭氏院裡過夜,之前葉茂堂就已經有至少兩年沒在蕭氏院裡過夜,上個月那次,老爺還是喝醉了,這樣一來,蕭氏要是有孕纔有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