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嗆了一口水,曹阿滿掙扎着從水池裡游出來,水榭裡早就沒人了。他渾身都是溼噠噠爬上了岸,辯了辯方向,才繞過一片竹林,就看到自己住的房間的大門了。
這流蘇府是活的嗎!難不成那個流蘇想把什麼移到他前面都可以,隨心所欲!
進去換了衣服,曹阿滿打定主意,他絕不能放棄。爲了能從這兒逃出去,他要不擇手段。
“阿滿哥,你想給誰捎信啊?”喜兒懵懂的看着曹阿滿,一臉疑惑。
“一個朋友,我身體還沒恢復,不然我就自己出府去找人了。麻煩喜兒了。”曹阿滿微微一笑,剛說完喜兒就臉紅的低下了頭小聲的答應了。
他要求助的是蘇慕辰,他就不信他在昌陽被人囚禁,蘇慕辰會不來救他。
他也擔心,會不會喜兒也走不出去?要知道他嘗試了許多次,都不能走出流蘇府。
也許這個地方,就是一個牢籠,囚禁他們這些人的。
喜兒帶着阿滿哥給她的信,出了府後,直奔大營,託人交給一個叫作蘇慕辰的人。
她也不知道這個蘇慕辰是誰,從前她也不敢去大營。聽說昌陽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很多大戶人家都被昌陽軍搶劫一空了呢。
喜兒過去的時候,腿抖的幾乎站不穩。但爲了阿滿哥她還是勇敢的和守衛說明了來意,把信送到之後,就掉頭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跑遠了。
“……”被當成大灰狼的守衛,他們昌陽軍有這麼可怕嗎?他們可是軍紀森嚴,嚴令不會對普通百姓動手的。
這封信,輾轉了幾個人,才被送到了小辰的手裡。
“阿滿給我寫信?這太陽是從西邊兒出來了?”小辰很是不信,打開了信之後,看了眼信裡的內容,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來。
“根叔根叔你快看,哈哈,曹阿滿說流蘇是變態,要囚禁他,他逃不出來。讓我去救他,哈哈,我要笑死了。”
鐵根掃了一眼信裡內容,曹公子驚慌失措反覆強調流蘇會妖法,把他困在了府上,無法逃出來。懇請小公子去救人。
“流蘇姑娘是巫女,可能確實會一些秘術。”
“我知道啊。”
“……”鐵根默然,那爲什麼小公子會覺得好笑。
“他竟然向我求助!哈哈,他向我求助,我可能去救他嗎?人就是我扔進去的,哈哈!”
沒錯,曹阿滿在大營裡大鬧了一通,還一把火燒了他的書房後。他把昏迷的人從書房裡弄出來後,什麼都沒管的就丟給了流蘇。
好不容易把這麼個大麻煩給轉手了,他怎麼可能去救人?等把人救回來再把他的大營也給燒了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曹阿滿在流蘇府上住着安全性多有保證。有流蘇在保證他的心疾不會發作,其他的大小毛病更是完全沒有問題。瞧瞧這信上,不是就說明他活蹦亂跳的嗎?
完全達標曹碧珠所提的要求,還超額完成了。
“那這件事小公子不管?”
“當然不管,讓他在流蘇府好好生活着吧,說不定等他出來的時候還胖了呢。”小辰把信扔到一邊兒,捯飭捯飭自己,整理整理髮型,上馬,去總督府會媳婦兒去。
有什麼事情比拐媳婦兒更重要?
沒有!
曹阿滿盼啊盼啊,終於喜兒回來了。還給曹阿滿帶了新鮮的果子回來。
“這是枇杷,可甜了,我在路上買的,你快吃幾個。”
曹阿滿盯着籃子的枇杷。
“你出去了?”
“對啊,你不是說讓我出去幫你送信嗎?”
“你怎麼出去的?”
“走出去的啊,廚房離後門近,走一會兒就出去了。不過你說的大營好遠呢,我走了好久纔到。”喜兒想起大營那些凶神惡煞的軍爺,還有點兒後怕。
“那你見到蘇慕辰了嗎?”
喜兒搖頭,她沒有進去,軍爺不讓進去。
“我把信交給門口的軍爺了,他說代爲轉交。”
交到門口的守衛手裡了?那蘇慕辰怎麼可能看到。說不定守衛轉頭就把信給扔了。
“我不是叫你一定要交到蘇慕辰的手裡嗎?”曹阿滿抓着喜兒的肩膀大聲的問道。
“我讓人轉交了啊。”媳婦兒嚇了一跳,手裡的籃子也嚇掉了,有點兒害怕的看着生氣的阿滿哥。
“轉交有什麼用,蘇慕辰看不到啊。”曹阿滿咆哮了一聲,還是鬆開了喜兒的肩膀。
喜兒低着頭委屈的想哭,還是低聲向阿滿哥道歉。
“對,對不起。阿滿哥我,我沒有辦好你交代的事情。我沒進去軍營,我被人攔下了,我就不敢繼續走了。”
曹阿滿看着喜兒都要哭出來的模樣,也不好對她發脾氣,畢竟是喜兒幫他的忙。
“抱歉,我太心急了,我不是故意要吼你。”
“沒,沒關係,是我自己沒辦好阿滿哥交代的事情,阿滿哥生氣是應該的。”喜兒聲音小小的,特別低落,言語間已經有哽咽的氣音了。
“不是你的錯,是我考慮不周。你肯定見不到蘇慕辰的,我讓你送信,你也只能送到守衛手裡。喜兒多謝你,要不是你,我連信都送不出去。”曹阿滿放柔了聲音,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於守衛會把信拿給蘇慕辰看了。
“對,對不起。”喜兒捂着臉再也忍不住眼淚,扭頭就跑了。
阿滿趕緊追了上去,他不是故意欺負這個小姑娘的。他就是被那個變態流蘇給逼急了,好不容易有點兒逃出去的希望了,又泡湯了,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他忍不住對喜兒發了脾氣。
“喜兒我真的沒有怪你,你別難過了。”
“是喜兒沒用,幫不到阿滿哥。”
“沒事兒,不就是一封信嗎?大不了我多寫幾封,到時候可能還要麻煩喜兒幫忙去寄呢。”
蹲在地上縮着肩膀啜泣的喜兒聽到這話,連忙回頭,眼角還掛着淚珠。
“真的嗎?阿滿哥,你還願意讓喜兒幫你?”
“當然願意,除了喜兒別人都幫我呢。”
“瞎說,只要阿滿哥開口,大家都願意幫你的。”喜兒擦了擦眼淚,破涕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