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真是,被這倆兄妹氣死了。這話是她說的不錯,那是她提倡自由戀愛,不包辦婚姻。
這會兒,一個兩個的都不領情,還拿這話嗆她,蘇微晴用力一拍桌子。
“行行行,不管你們了!不管你們了行吧,一個兩個的都這麼不讓人省心。你們就犟吧,以後孤獨終老了,可別可憐兮兮的到我們前來賣慘。”
鐵軼的呵呵笑,也不反駁,能挨嘮叨挨訓他挺開心的。有個長輩唸叨着,覺得很幸福。
“那嬸嬸我去忙了?這事兒我們去做了啊。”
“做吧做吧,遇到什麼困難就來找我。”
咖喱醬關鍵是配比,想要銷售好的話。也可以做些調整,偏南方的可以把口味調淡一點,加些甜味,或者是奶味,這樣更貼切南方的胃口。
中部盆地地區的,可以多加辣椒,辣的有勁道,還能去溼氣。
而越往北的,裡面就要多加一些油,油脂多,能提供的能量也多。吃的滿口油,味道好。
這些相信在後續的銷售上都會摸索出來。再有,咖喱醬是咖喱粉調配的,便於運輸的話,就可以運送粉末。也可以降低運送成本。
不過她並沒有主動的去把這些消息送過去,她相信這些軍需處的那些人應該都是知道的。發現這些只是時間的問題,她現在去插手,怕是會讓軍需處的那些孩子們心裡產生疙瘩。
覺得她依然對軍需處拿了她咖喱醬的方子心生不滿,想要插手這其中的事。
她完全沒有這個想法,就更不能讓好心去辦壞事兒了。
咖喱醬的風靡是顯而易見的,這種口感重又發膩粘稠調味品。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可能是圖個新鮮,嘗幾次就算了。
但對於軍隊來說,簡直不要太方便。行軍打仗帶上這麼一罐子咖喱醬,伙頭房的人起碼可以銳減八成以上。
只需蒸大白飯,然後再熬煮一鍋咖喱醬,每個人一碗飯配上一勺醬,不僅夠吃還好吃。方便快捷,簡直不能更好。
虎林軍的軍糧,就是個活招牌。不少附近的散兵遊勇,或是佔山爲王的匪徒們,是臨南堡第一批買咖喱醬的客戶。
這羣人,大多是亡命之徒,身上帶着匪氣又帶着義氣,對虎林軍最是敬重。在這羣爺們兒的眼裡,敢和蠻人大軍正面對上的虎林軍就是爺們兒中的爺們兒,夠狠。
他們買咖喱醬不講價,付錢爽快,是最好招待的一批客戶。第一批資金回籠了之後,軍需處立刻就將錢全部下發,補齊了之前的撫卹金。
至於各個軍堡種植香料的成本工錢,軍需處乾脆老着臉的欠着,不怕拖。要是百姓們有意見了,就說是各個軍堡駐軍欠的,帳記在駐軍頭上,絕對跑不了。
負責種植香料的二十幾個軍堡簡直是有苦說不出,每天都撲在地裡幫忙就罷了。還得替軍需處抗債,真特麼都不要臉,白拿了這麼多的香料,連工錢都不給,要是連糧食都補送下來他們可真要到將軍堡那邊去鬧了。
好在軍需處的人還算是有點兒分寸,沒有太過分,都是大爺,得罪了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他們只能苦哈哈的忍着了。
駱崢這還沒回來呢,狀都已經告到他面前了。看到這些駐軍們聲淚俱下的對於軍需處的控訴,駱崢是好笑又心酸。
駐軍們也就是發發牢騷而已,他們都知道軍需處要這麼多錢做什麼用。軍需處的人不要臉皮的做着這些也不是爲了他們自己。
“打仗打的就是銀子啊,難爲那些小子們了。”老軍師看着這些義憤填膺的告狀信,很是感慨。
“打也是銀子,不打也是銀子。寧可這銀子我們是站着花出去的,也不能被當做是蠻族胯下的一條狗。”駱崢把信放在桌上,他不後悔堅守邊境。
他多年的心血在這次的戍邊之戰中損耗過半,戰爭中好幾次差點兒他的英名盡毀。但是他一點兒都爲自己做了這個樣子的決定而後悔。北境當了太久的蠻族肉羊,任人宰割,根本稱不上是有尊嚴的人。
寧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也許從前的北境,沒有反抗,但是現在他駱崢是北境的主人,他絕不妥協。
“好在這次,是把蠻族那邊打怕了,能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和談的事情不要急,咱們慢慢拖。爭取先拖上個一兩年,然後再籤一個一二十年的。讓百姓們喘口氣兒。”
這還是這麼多年來,蠻族首次提出和談,這場仗打的值,打的揚眉吐氣。
“我也是這個意思,但是蠻族並不怎麼講信用,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說不定什麼時候對方就捲土重來,撕破臉皮,根本不拿停戰協議當回事兒。”
老軍師摸着鬍鬚點頭。
“居安思危,好。”
“要回去了,師父,到時候讓晴娘給你看看你的腿。還能不能治,這次,辛苦師父了,年事已高還跟着我一直在邊境跑。”
老軍師吹鬍子瞪眼兒。
“我今年才六十九,我還沒到古稀呢,你怎麼就說我年事已高了!沒良心的,我都跟着你在邊境跑了快三年了,現在仗都打完了,你說我年事已高?你這是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嗎?”
當然不是……
駱崢趕緊的擺手解釋,說誰也不敢說老軍師啊。這次戍邊之戰,老軍師功不可沒,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大功臣。
“我這不是怕你累着了嗎?你腿腳又不好。等迴應龍城了,想法子把你的腿醫好。”
“不累,我精神着呢。咱們快些回去倒是真,我想吃那個豆花了。伙頭房的人做不出那個味道,還是要應龍城裡鋪子才行。還有嫩玉米,該出了吧,等我們回去,就能吃了。”老軍師說風就是雨,變臉變得讓人猝不及防。
駱崢搖搖頭,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不過,這場仗終於是告一段落了啊。他也挺想應龍城的,想駱府,想晴娘,想見見她,不知道這三年來她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太辛苦,他回來了,能讓她歇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