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叔,不要懷疑,我真的是軒轅瑾。”說着,赫連瑾從臉上,當着紫衛國的面,撕下了一張薄如蟬羽的面具,露出了他真正面貌。
兩張臉相差不大,有八分相像,同樣俊美的人神共憤,天地不容。
這張面具,是無邪讓行雲給赫連瑾特意製作的,戴上面具後,把赫連瑾臉上屬於軒轅瑾的面貌給徹底遮掩住了,但,爲了不讓人懷疑,卻留下了赫連瑾的八分原貌,藏巧露拙,這纔沒讓所有人起疑。
當赫連瑾摘下面具,一張似曾熟悉的臉露在紫衛國眼前,紫衛國心中一怔,整個心魂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腦海中一片空白。
緊接着,他眼眶泛紅,雙膝一彎,哽咽道:“老臣,拜見四皇子。”
“紫叔,快請起。”赫連瑾眼眶也有些泛紅,連忙把他扶起,“紫叔,我們去書房。”
“嗯,老臣給四皇子帶路。”知道這不是談話之地,紫衛國哽咽了一聲,連忙給赫連瑾帶路。
因爲太激動,他腳步都踩不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得,直打顫。
他心裡更是不平靜,如翻江駭浪,狂風暴雨,又感覺像是在做夢似得,他偷偷的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感覺到了痛後,他才知道這一切不是夢,四皇子真的來找他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激動處。
進了書房後,他又哭又笑,喜極而泣,跪在赫連瑾面前,一個勁抱歉:“四皇子,老臣該死,當年是老臣沒保護好四皇子,才讓賊人得手,四皇子一定要責罰老臣,老臣……”
“紫叔。”知道他是個衷心的,把這一切的責任都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赫連瑾嘆了一息,彎下腰,把淚流滿面的他扶起來:“紫叔不用內疚,當年之事,不怪紫叔。”
聽見赫連瑾這麼說,紫衛國心裡的內疚更深,當年,皇上病重後,四皇子就被賊人追殺的逃出了皇宮。
而他當時,和如玉去了顏家探望岳母,沒想到,他一離開京城,京城裡就發生了兩件滔天的大事。
過後,他悔不當初,要是他那日不曾離開,皇上和四皇子兩個人他不能全保住,也至少能保住一個人。
他摸了一把眼淚,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問道:“四皇子,你告訴老臣,當年是誰追殺你,老臣一定會讓那個人嚐到悔不當初的滋味。”
這十年來,他查到了四皇子被一羣死士追殺到鳳凰山懸崖邊,四皇子被逼得跳了崖,可查來查去,就是沒查到幕後主使人是誰。
其實,他心裡早有猜測,隱約知道幕後主謀是誰,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不能直接把那人繩之以法。
赫連瑾把紫衛國按坐在木椅上,自己也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道:“紫叔,過去的事情,我不想追究,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談談萊陽國目前局勢。”
“四皇子是想……”
紫衛國剛要問四皇子是不是想要代替軒轅天坐上那個位置,如果四皇子想,他就有辦法把四皇子捧上那個位置,但……一想到四皇子的另一個身份,他心裡一震,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他面露驚異和好奇,問題轉換:“四皇子,你怎麼成了安遠國的瑾王?”
“說來話長,當年我落崖之後,掉入了河裡,腦袋撞在了石頭上,當即就暈死過去,當我醒來時,我……”赫連瑾頓了頓,又道:“我眼睛已看不見,後來我才知道,我身在安遠國的長公主府上。”
“是安遠國的長公主救了你?”紫衛國一臉驚愕,心下則暗討:這都是什麼緣份啊,四皇子大難不死,怎麼偏偏遇上的人會是她……赫連儀?
“是安遠國的逍遙王救了我。”赫連瑾道。
逍遙王是長公主一母同胞的皇兄,他們兄妹感情極好,當時逍遙王救了他,一見到他這張和長公主長的一模一樣的臉後,就二話不說,快馬加鞭的送到了長公主的府上。
趕到長公主府上時,已是晚上九點多,大家都睡了,安靜的長公主府,因他的到來,變得雞飛狗跳,兵荒馬亂,長公主和駙馬都被驚醒。
逍遙王把他放下後,三更半夜,逍遙王又去一家家去串門子,把睡下了的太醫一個個全都拎到了長公主府上,連夜給他救命。
後來他聽說,他回到長公主府上的那個晚上,長公主見他昏迷不醒,奄奄一息,她抱着他,整整哭了一夜。
他聽說,那哭聲,充滿了淒涼和委屈,還有驚喜。
長公主在房裡陪了他一夜,哭了一夜,而駙馬則站在房外站了一夜,聽着長公主的哭聲,駙馬一夜未回房。
紫衛國暗歎這緣分無奇不有,道:“怪不得老臣尋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四皇子的下落,原來四皇子身在安遠國的長公主府上。”
哎……他就算打破腦袋,也不會疑心瑾王就是他找了十年的四皇子,或者說……這緣分太巧合,他不敢去想是真的,可是……這就是真的。
當初,先皇就不應該放赫連儀離開,如果他豁出命去要留赫連儀在皇宮,當時的太上皇,也不敢真的殺了赫連儀。
赫連儀要留下,司馬芙也不敢對四皇子下死手,有赫連儀在,司馬芙就不會一人得寵,司馬家族也走不到這一天。
哎……看來,先皇這一步棋還是走錯了。
當初,赫連儀走的時候,跪在地上求軒轅厲,求他讓她把四皇子帶走。
當時,剛滿月子的她在地上跪了三天三夜,最後,軒轅厲實在是怒極,又心疼又無奈,就當赫連儀的面殺了四皇子,絕了她的念頭。
赫連儀一見四皇子屍體,當即暈死過去。
可是赫連儀哪裡知道,軒轅厲殺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她和軒轅厲的孩子,而是另一個根本就不能存在於世上的孩子,那孩子本就該死。
軒轅厲本以爲,就此絕了赫連儀的念頭,也會絕了她往後和萊陽國之間的牽連,她回安遠國後,也能少些災難,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