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參選的人需要身家清白,再來是身上無一缺憾,還要機靈聰慧,要是木頭木腦一樣的人選進來,做不好奴才的工作,出了問題,到時候也是奴才們一起跟着倒黴。
既然對方保證,能讓千夜的人混進來,那這個選侍的管事中,肯定有對方的人。
思及此,雲熙臉色一沉,叮嚀千夜:“千夜,選侍的管事中定有內奸,讓我們的人認清楚了,等事情穩定後再收拾了,先不要打草驚蛇。”
這樣的禍害,她可不能讓其繼續留在宮裡,若是人家把自己人都弄進宮裡來,到時候,軒轅天就算再謹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着,總有一次他會遭到算計。
做帝王的人,遭到一次的算計,就會一敗塗地,如軒轅厲,昏迷十年,就算再厲害,謀算再強悍,也是一敗塗地。
“是,我現在就修書一封。”千夜點頭道。
千夜辦事效率向來第一,雲熙房中有現成的筆墨紙,他當即寫了一封信,吹乾了墨水後,疊成四方形,遞給赫連瑾,道:“瑾王,幫我傳個信,交給百媚就行,到時候,她自會安排。”
赫連瑾嗯了一聲,把信放入衣袖裡,才問雲熙,“有人要殺軒轅天?”看來,是有人等不及了。
也好,對方越是着急,他答應過雲熙的事情就越能早點完成。
橫豎他不能讓軒轅天死了,軒轅天要是死了,事情就大了,愚忠的紫衛國定不會丟下無主的萊陽國,一走了之。
雲熙是個孝女,爲父命是從,紫衛國不走,她也不走,那他和雲熙的事情……懸啊……
罷了,到時候,山不來就他,他就去來就山,橫豎他都要她變成他的人,等兩人百年之後,他要他的墳旁也有她的墓碑。
他與她,生能同衾,死能同穴,這是他的願望。
“嗯,找的人,正好是千夜的人。”雲熙知道,赫連瑾雖然是異國王爺,但他和千夜無邪幾人的信任還是有的,所以也沒瞞着他。
“呵呵,這麼巧?”赫連瑾眼中異色一閃而逝。
這麼巧,偏偏找的人是雲熙的人,千夜是雲熙的人,千夜的人自然是雲熙的人,對方可知,他找的人是雲熙的人?
如果知道……那這個謀殺君王的黑鍋,紫衛國就背定了。
軒轅天若是真的死了,對方定會謀反,打着爲君報仇的旗子,滅了紫家,如果軒轅天沒死,對方就一定會把人揪出來,到時候查出人是雲熙的人,雲熙是紫衛國的女兒,那麼……也就是紫衛國的人。
誰能說,女兒的人謀殺皇帝,做爹的能摘清自己?
所以,這個黑鍋,紫衛國背定了。
這是一箭雙鵰的計謀,軒轅天死了就更好,不死,對方也能把紫衛國從軒轅天身邊除掉,並且讓紫衛國揹着一個反賊的罪名。
呵呵……好深的計謀啊,這人的心計,不可小覷。
赫連瑾眼神閃了閃,最終什麼都沒說。
雲熙雖聰明,但她知朝廷事情甚少,朝廷裡的爾虞我詐複雜,有些事,她想不到更深一層,可赫連瑾就不同了,他以前眼睛瞎着,雖然沒參與進朝廷之事,但……他有一個好母妃,朝廷裡有什麼事情她都會一五一十的唸叨給他聽。
久而久之,身爲旁觀者的他,對朝廷裡的那一套陰謀算計,比別人看都要的透徹深許,所以他一聽到對方找紫雲熙的人來刺殺軒轅天,就立馬想到了更深一層。
不過……也許是湊巧,千夜幾人的身份瞞的很好,加上有各種各樣的面具藏匿身份,身份就更加深不可測,讓人看不透。
也許,真的是湊巧。
不過……世間之事,訊息萬變,他不能存着僥倖,這事,他一定要去跟未來老岳父去商量一下才行。
他可不能讓老岳父無聲無息的掉人家坑裡去了。
這麼想着,赫連瑾出了皇宮後,把信連夜給了百媚,纔去了左相府。
此時已經快要到凌晨時間,正是人最沉睡的時候,赫連瑾知道,還有一個時辰就是紫衛國起身去早朝的時間。
他也顧不得會打擾了紫衛國兩口子的休息,事情緊急,他熟門熟路的來到了紫衛國的後窗戶口。
他輕輕的敲了敲窗戶,屋裡立即傳出了迴應,“誰?”
“紫叔,是我。”
“是……是誰?”紫衛國渾身顫了一下,還有些渾沌的腦子猛然清醒,想到一種可能,他激動的說話都不利索,結結巴巴。
這個世界上,會叫他紫叔的人,貌似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已經好久沒出現了。
“……”
赫連瑾沉默了片刻後,才道:“軒轅瑾。”
屋裡頓時發出了一個沉重的聲音,像是有人從牀上掉了下去,接着就傳來衣物窸窣聲,然後,沒兩分鐘,一道人影就急匆匆的衝了出來。
聰明如狐的紫衛國,看清楚那抹站在走廊下,月光下的黑影時,腦海中先是一陣空白,然後怒氣騰騰,冷着臉,哼了一聲,“不知瑾王深夜前來,給老夫開了這麼一個玩笑,是什麼意思?”
“紫叔,真的是我,我是軒轅瑾,我記得,我九歲那年是最後一次和父皇來紫府,你和父皇在書房裡說話,玉嬸就帶着我去花園和浩哥一起玩,玉嬸很喜歡我,總喜歡在無人的時候叫我小瑾兒,我還記得,我和浩哥一起玩彈弓,不小心把你最喜歡的一盆蘭花給打的稀巴爛,你和父皇看到後,父皇很生氣,你卻笑着說沒事,當時你說,小孩子家家的,沒有不調皮的,孩子調點皮好,腦子靈活。”
“那是我第一次調皮,卻惹了禍,回宮後,父皇罰我抄襲禮記十遍,把我的手都累酸了,紫叔聽說後,還專程來安慰我,說父皇罰我是爲了我好,是爲了我的未來做奠基。”
“紫叔,不要懷疑,我真的是軒轅瑾。”說着,赫連瑾從臉上,當着紫衛國的面,撕下了一張薄如蟬羽的面具,露出了他真正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