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總不會對齊蘿永遠那麼殘忍,她是在三更天尾的時候才走到昔日熟悉的那個酒館門前,沒想到酒館還沒打洋。
她走進裡面,才發現裡面的掌櫃和小二都換了人,她要了一間中等的房間,晚上爲洛洛洗了澡她們才睡去。
天剛亮,齊蘿就醒了,並不是她睡醒了,而是心裡有事,她想要親自去收拾那間院子,畢竟如果請人的話想必又要花費不少的一筆銀子,她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索性就去做了。
等她們住進去之後,她再去找活兒幹,總之她不會讓女兒跟她一起受苦纔是。
當然,她起來的第一件事是寫了封書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了北唐給棋枰,畢竟她也想第一時間知道北堂的消息。
她給了店小二一些銀子,讓他幫忙照顧一下女兒,這才放心的離去。
就在齊蘿除草除的直不起腰來的時候,賢王府似乎也不太平。
賢王府的主院中央,朝陽帶着小白虎視眈眈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而在他面前站着的女人身上只披了一層薄薄的粉色輕紗,裡面的酮體若隱若現,她臉上畫着濃妝,鮮紅欲滴的嘴脣極盡誘惑,在她身後站着一排的侍女和奴才。
“我父王在睡覺!”
朝陽滿眼怒火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他很不喜歡這個女人,雖然好多人告訴他,這個女人以後可能會變成他的母妃,他也還是不喜歡!
當然,他不只是不喜歡李瀟姌,而是不喜歡任何想要接近他父王的女人。
李瀟姌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眸眨了眨,說道,“陽陽,本公主知道你父王在睡覺,事實上,是你父王叫我過來的,你這麼攔着門,他可是會生氣哦!”
“我不叫陽陽。”
朝陽這一點倒是遺傳了朝景,別人越是生氣,他反而越平靜,只是他心中的不悅還是能讓所有人都感覺到。
他的不悅似乎感染到了小白,他一雙鋒銳的狼眼虎視眈眈地看着面前的衆人,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獵物一般,只要主人一聲令下,它就會撲過去將他們撕碎!
李瀟姌被朝陽一吼,臉上很顯然有些掛不住了,眼看這太陽已經緩緩升起,朝陽半分要讓開的意思都沒有。
她不由得一陣怒火從心底燃起,她在這王府住了三年多,起初她並沒有放下自己尊貴的身份去迎合朝景的喜好,可和他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久了,她就漸漸愛上了他。
等她可以放下身段來與他交好的時候,朝陽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次又一次破壞她的計劃,幾乎讓她抓狂。
如今她也是挑了四更天來朝景的房間,沒想到他居然會突然冒出來攔住他,要不是他養了只狼做寵物,她早就叫人把他抱走了!
李瀟姌惱火的看了眼朝陽,厲聲說道,“來人啊!把他給本公主帶下去!”
她的話音剛落,小白就站在了朝陽的面前,一雙狼眼虎視眈眈地看着衆人,眼眸中滿是征服欲。
李瀟姌的命令是下去了,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去把朝陽抱
下去。
她扭回頭看着那羣奴才吼道,“上啊!你們要是不敢上,本公主就把你們一個個都殺了!”
奴才們面面相覷,雖說害怕,但也不想喪命啊,終於有幾個怕死的奴才衝了出去,其他人有了鼓動,便也跟着跑了上來。
李瀟姌脣角微揚,帶着她的婢女們往後面躲了躲。
小白健壯的四肢衝上去,活生生的撲倒了四個人,瞬間尖叫聲響徹整個賢王府。
可小白畢竟只是一隻狼,還是有好幾個奴才衝過來,一把將朝陽抱了起來。
“小白!”
主臥房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那本打算咬斷脖子的小白動作一緩,從那人身上耷拉着腦袋走了下來。
朝景本來在房間裡睡覺,後聽到有人喧譁才起了身,沒想到還能看到這麼一出好戲。
他凜冽的眸望向抱着朝陽的那個奴才,沉聲說道,“把他放下來。”
那奴才不敢違抗,只好將朝陽放了下來。
而從始至終,朝陽都沒有哭鬧,只是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盯着李瀟姌,他絕對不讓這樣的女人當他的孃親。
如果父王非要娶她的話,他就要離家出走了!
朝景從門內踱步走了出來,此時棋枰也從院外走了進來,他剛一進來便看到院中這一批人,他默不作聲的走到了朝景身邊。
朝景冷眼瞥視着朝陽,淡淡地說道,“朝陽,給公主殿下道歉。”
朝陽揚着頭眼神中充滿童真的問道,“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
朝景睨視着他,李瀟姌是燕楚國的公主,皇上有意讓他二人成親,婚事也一拖再拖,結果皇上直接對外宣佈了他們的婚訊,各個國家的王宮貴胄都已經前往,這婚事是一定要辦,若在這種時候惹惱了她,南隋定會成爲衆人眼中的笑柄。
他是南隋主政的賢王,自然不能讓國家蒙羞。
李瀟姌見朝陽不肯道歉,慌忙走上前來,一臉尷尬的說道,“王爺,陽陽畢竟還是個小孩子,無礙的,剛纔我們只是鬧着玩兒的,是吧?陽陽?”
她如今又擺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也着實讓朝景作嘔,可沒到那一天,他現在還不能和她撕破臉。
朝陽在盯着看了朝景許久之後,堅毅的眸這才轉向李瀟姌,他緩緩說道,“對不起。”
他沒有回答李瀟姌的話,也沒有再去問他父王,直接就道歉了。
他說完之後就帶着小白出了院子,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隱隱讓人感覺不安。
朝景只是扭過頭用眼神示意了一眼棋枰,棋枰這才提步跟了出去。
然,朝陽並沒做出什麼異常的舉動,還向往常一樣吃過早飯被帶着入宮去學習,中午又被接回來。
只是在衆人都以爲他在房裡午睡的時候,他其實在偷偷的收拾包袱,他身高不夠,便在小凳子上摺疊自己的衣服,然後將衣服都塞到一個包袱裡,簡單的打了個結之後,便將包袱塞在了被子裡。
芰荷來房
裡看他的時候,也只看到他在熟睡。
只是等芰荷走了以後,他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臨出房門之前,他看了眼正在打盹的小白,這一次他想要離家出走,可不知道該不該帶上小白。
許是感覺到他的目光,小白忽地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它抖了抖身上的長毛,便邁着穩健的步伐走到朝陽身邊。
朝陽的手本已經將門掩開了,在看到小白過來之後,他便又將房門關上,他蹲在地上,一面撫摸着小白一面說道,“小白,父王好像要娶那個壞女人了,我想離家出走,你也要一起嗎?”
小白忽地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積極,就好像生怕他走了不帶他似的,用腦袋蹭着他。
朝陽臉上揚起一抹純真的笑容,他將房門輕輕掩開一條縫,指着站在外面的兩個人說道,“小白,你幫我引開這兩個人,我在秘密基地等你。”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小白從房裡走了出去,他靜靜的觀察着,見那兩個人都專心致志的在看着小白,他慌忙揹着包袱跑了出去,急急忙忙往秘密基地跑去。
他一口氣跑過去之後,便蹲在狗洞口靜靜的等着小白,他等着等着睏意便席捲上心頭。
他緩緩地坐下,背靠着牆壁,頭一歪,懷裡抱着包袱就睡了過去。
一直到天黑,他沒等來小白卻等來了他父王。
朝景看着他一臉的倦意,心裡有些不忍,可心裡還是覺得有些惱火,他感覺前幾天跟他說的道理都被狗吃了,這纔過去幾天,又開始玩這一招。
朝陽是被一陣冷風吹醒的,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眸,一睜開便看到父王站在他面前,而小白的脖子上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栓了個鏈子,如今正被人牽着站在父王身後。
他看到朝景陰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怯生生地喊道,“父王……”
“想要離家出走?”
“嗯嗯!”
“好,父王成全你。”
“嗯?”
朝陽不可思議的看着朝景,只見朝景大跨步走過來,一把抱起他徑直往後門走去,其他人也不敢懈怠,慌忙跟了上去。
其中最心疼的莫過於芰荷和棋枰了,可看着王爺這麼生氣,他們倆想爲小世子求情也不敢說出口。
站在後院門口,朝景將朝陽放下,又命人將小白放了,他把他的小包袱扔給他,冷冷地說道,“走吧!”
朝陽怔怔地望着朝景,完全不敢相信父王是來真的!
朝景冷瞥了他一眼,便轉身回去,他見棋枰和芰荷沒反應,腳步一頓,冷聲說道,“你們兩個現在連本王的命令也不聽了嗎?是想跟他一起離府?”
棋枰拽了芰荷一把,將她拽了回來,畢竟小世子還年幼,又是王妃所生,王爺就算再狠也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就在後院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朝陽才徹底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忽地跑到門前,用力的拍了拍門,大聲的喊道,“父王……父王!你不要我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