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下不去手。”
鬼王殿下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地扔下六個字，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讓人換成安胎藥，一會兒再給她送過去。”
歐陽煜扶額，對這個三番兩次出爾反爾的男人頗爲無語：“我的殿下，你別鬧了行嗎？人命關天啊……”
“本王知道。”夜墨寒依舊淡定，“正因爲人命關天，纔不能這麼草率下決定，孩子的命也是命。”
歐陽煜眼角狠狠地抽了下：“難道你和那個丫頭的命就不是命了？你要留下他，是準備用你們倆誰的命去換？”
“誰都不換，本王要一家三口都好好的。”鬼王殿下冷漠盯他一眼，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來，“我那個無良師父出去雲遊天下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這顆七竅玲瓏心的事？”
他突然提起當年舊事，歐陽煜臉色一變，直接被他恐怖的想法嚇到了：“你別鬧了好麼？那只是一個傳說，他喝多之後說的醉話你也信？”
鬼王殿下沉目盯着她：“這麼說來，確有其事？”
歐陽煜像是炸毛的貓一樣，直接跳了起來：“沒有，不可以，絕對不行！”
相較於他的激動，夜墨寒就顯得淡定多了，一聲不吭，卻是直勾勾地盯着他，把歐陽煜盯得毛骨悚然。
“好吧，我承認，你那個無良師父的確是說過，擁有七竅玲瓏心的人，沒了那顆心臟也能活，但是那會兒他喝醉了，這些話誰知道能不能信？”
歐陽煜堅決不同意他瘋狂的想法，“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但是開胸取心這種事，風險極高，成功率連三成都沒有，而且就算僥倖成功，過後也會有嚴重的副作用，也許會永遠都醒不過來，明明是打掉一個孩子就能解決的問題，你爲何非要冒那麼大的風險？”
“不足三成，就是至少還有兩成多，並非一點希望都沒有。”
鬼王殿下自動忽略了他其他的話，只抓住自己想聽的部分，“可以試試。”
歐陽煜真的覺得這人有些不可理喻，爲了一個醉鬼的話，要拿自己的小命去賭那點渺茫的希望，簡直就是瘋了。
“夜墨寒，你爲什麼就不肯聽……”
“因爲本王是父親，當爹的人，但凡有一點希望，都不會想放棄自己的孩子。”
他說得分外認真，斬釘截鐵的語氣，完全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意思。
他是男人，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如今出了事，自然該由他來承擔，總不至於將女人和孩子推出去，那未免太窩囊太沒用了。
恐怕他自己都會鄙視自己。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和孩子怎麼辦？”
歐陽煜真的有種要跟他急眼的衝動，“你那個父皇是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要是你有什麼事，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母子，跟你有關的人，他一個都不會留。”
鬼王殿下只是搖頭：“不會的，本王有分寸。”
他相信那個人，那個將他從大周皇宮裡救出來，治好了他的腿也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男人，能讓他說出來，肯定是有些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