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公主,雲初他身子較爲孱弱,所以不是很精通射藝。”嚴寒之看到楚汐顏有些不善的眼神,以爲她對雲初沒射獵有些不滿,所以下意識的爲雲初開脫起來。
此話一出,楚汐顏和雲初紛紛將視線移向了他。
嚴寒之和雲初?楚汐顏眨眨眼,有些天馬行空的思索着。
這個笨蛋!孱弱?真虧他想得出來!雲初暗地裡很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很是不想理會這個明明看起來挺精明的一人卻偶爾傻呆呆的。
楚汐顏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耳邊突然想起熟悉的聲音。
“汐兒!閃開!”終於跟上楚汐顏的蘇淺白便看到楚汐顏的身後一隻羽箭射向楚汐顏的後背。
而此刻正在和嚴寒之還有云初聊天的楚汐顏絲毫沒有察覺,直到聽到蘇淺白的聲音,楚汐顏才意識到有危機,下意識地聽從了蘇淺白的話,閃身避開,無奈時間不夠,箭還是從楚汐顏的右手臂上擦身而過,劃破了楚汐顏的右臂。
楚汐顏握着右手臂,看着匆忙趕來的御林軍,忍住疼痛,朗聲道:“給本宮圍起來!”
蘇淺白看着那個明明受傷的女人還一臉逞強的在指揮着,氣的額頭青筋直冒,直接足尖在馬背上一點,飛身坐到楚汐顏的身後,攬住那纖細的腰身,對着楚汐顏轉頭的那張詫異的臉劈頭開罵:“你這個死女人!不知道先包紮傷口嗎?!”
此話一出,全場愣住,紛紛將視線轉移到馬背上相擁的兩人,這個破口大罵絲毫不講形象的人是那個如同謫仙般俊美的駙馬爺?還有那個被罵的一愣一愣的人是我們完美的公主殿下。
嚴寒之的眸子充滿着不可置信,這個蘇淺白不應該是瀟灑淡泊的嗎?怎的如此氣急敗壞?
雲初薄脣緊抿,努力的抑制住快上揚的嘴角,這樣的場面實在讓人很想笑,駙馬爺……只是……想到這裡,雲初的眸子閃過一絲深沉。
“咳咳……”楚汐顏這才意識到現在的場面有多尷尬,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嚴寒之他們,便拉過正在撕下衣襬爲自己右臂做簡單包紮的蘇淺白低聲勸道:“回去再說好不好。”
聞言,蘇淺白擡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楚汐顏,隨即丟下一句氣勢非凡的話:“給本駙馬調查清楚!”便拉住馬繮,環住楚汐顏,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上,掉頭策馬離開了。
嚴寒之看着遠去的人影,嚴寒之的薄脣輕揚,公主殿下,我相信你一定會幸福的,蘇淺白他會讓你幸福的。
一路上,楚汐顏都不敢說話,側首看着蘇淺白那張鐵青的臉,心中微微有些忐忑,從沒有看過這樣子沉着臉色的蘇淺白,一時間也不敢多語,任由蘇淺白把自己帶回營帳內。
到了營帳門口,蘇淺白當着衆侍衛的面,把楚汐顏攔腰抱起,下了馬,一步步的走入營帳內。
“蘇淺白,我沒事,我自己可以走的。”楚汐顏覺得丟臉死了,身爲他們所敬佩的公主殿下頭一次當着他人的面被抱着走。
蘇淺白低頭,帶着惱怒的眸子輕輕地掃視了楚汐顏一眼,涼涼的語氣說道:“受傷的人還有資格討價還價嗎?!”三天兩頭的受傷虛弱,這樣子很好玩嗎?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子自己……自己會多……心痛嗎?!
楚汐顏不滿的微嘟紅脣,也無法反駁什麼,只是將小腦袋鑽進了蘇淺白溫熱的胸膛內,聞着那熟悉的清清淺淺的藥香,不滿地低喃了幾句……
覺察到楚汐顏的動作,以及良好耳力的他也聽清了某人的那句低喃:知道人家受傷也不說句好聽的。
聽到這裡,蘇淺白原本惱怒的眸子換上了一種淡淡的無奈的寵溺,抱着楚汐顏大步踏進公主的營帳內,將楚汐顏溫柔的放在柔軟的牀榻上,順手拿過一旁的軟枕,搭在楚汐顏的後背上,讓她可以舒適地靠在牀頭。
即便是臨時搭建的營帳,但是作爲尊貴的公主殿下,楚汐顏的營帳自然是佈置的與寢宮無異,蘇淺白走到一旁取來裝有自己配製的藥品的藥箱,默不作聲的坐在牀沿,低首握住楚汐顏的右臂,動作輕柔地用剪子剪開楚汐顏受傷的衣袖。
看着裡面的傷口,傷口不深,只是被輕微的劃過,看着流出嫣紅的 血液也表明未曾中毒,檢查到此,蘇淺白吊在心口的一口氣也終於平息下來,只是斂着的眉未曾鬆開過,仔細的拿過金創藥輕柔的撒在楚汐顏的右臂上,時不時輕輕地吹着,一副生怕這人喊痛的模樣。
楚汐顏看着低首爲自己仔細處理傷口的那人,雖然面容嚴肅,卻有着一種別樣的溫柔,手動的動作十分的溫柔,仿若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蘇淺白啊蘇淺白,既然你那麼着急我,又爲什麼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顧慮什麼呢?還是你覺得我無法接受什麼呢?聰慧如楚汐顏在冷靜下來之後也思考了許多,或許是自己太逼他了?是嗎?
看着那張緊緊鎖眉的側臉,楚汐顏不禁擡起未曾受傷的左手覆上蘇淺白的臉龐,冰涼的指尖觸及到那微皺的眉心,輕輕的按壓着,似要撫平一般,聲調柔柔的說道:“別皺,好嗎?”
蘇淺白擡眸看着楚汐顏那雙如水的眸子裡泛着的深深的情誼,微微一嘆,靈活的手指在楚汐顏的右臂上綁了一個小巧的蝴蝶結後,爲楚汐顏捻好被子,將她覆在自己臉上的手拿下放進被中。
蘇淺白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之後,便準備起身離開,卻被楚汐顏扯住了衣袖。
“蘇淺白,你真的要走嗎?”楚汐顏低聲的喚道,聲音極其落寞,不復往日的張揚自信,似乎在蘇淺白麪前她就是這樣的卑微。
愛情就是這樣,誰先愛上對方就必須要多嘗試一分的思念和痛楚。有多甜蜜的愛情也相當要受多重的痛苦。
聽到這樣的聲音,蘇淺白的心口劃過一絲又一絲的痛意,爲什麼明明我要退開,你卻又來招惹我,楚汐顏,我真的是敗給你了!
蘇淺白回頭望着那個扯着自己衣袖,卻低着頭的女人,傾城的容顏上滿是落寞,長長的睫毛在光線的折射下投下一片陰影,微微蒼白的脣抿着,似乎在隱忍着情緒。
蘇淺白修長的手指劃過那細緻的肌膚,輕輕地勾起楚汐顏精巧的下巴,俯身靠近楚汐顏,看着那張毫無瑕疵的小臉,心頭劃過一陣熱燙,有種難以控制的情緒似要破口而出般,蘇淺白低啞着嗓子開口:“楚汐顏,這次是你招惹我的,以後再想甩開我都是不可能的事,你考慮清楚了。”
楚汐顏定定的望着蘇淺白冷然的俊臉,看着那雙如海深的眸子裡泛着的波瀾,楚汐顏忽的擡頭將脣貼上蘇淺白的薄脣,微貼着的脣瓣輕聲卻堅定地呢喃道:“蘇淺白,我喜歡你!”
這麼久以來,兩人雖有心意,卻從未正式的言明過,或許對於蘇淺白而來,說出的話便是化爲一種無法逃離的責任,而對楚汐顏而言則是一種憂患,怕直言之後換來的是漠然抑或是逃離,不論哪一樣都是驕傲的公主殿下所不能承受。
在這樣無形的壓力之下,對於脫口而出,直截了當的楚汐顏,蘇淺白不僅心痛更是愛戀,該如何對你呢,汐兒,爲什麼你永遠都是這樣的勇敢,而我卻什麼也不敢。
蘇淺白幽暗的眸子逐漸的加深,忽的低頭覆上那兩片略微蒼白的脣。
楚汐顏不自覺的攬住蘇淺白的脖頸,熱情的迴應這吻。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比起漠然和離去,這樣的方式已然是讓楚汐顏欣慰的了。
“皇姐皇姐……”
在曖昧逐漸上升的時刻,一聲喊叫打破了這營帳內的溫情。
在打獵的楚修一聽到護衛隊的報告說公主殿下遇刺了,就急急忙忙的從獵場趕了回來,豈料一打開營帳居然是看到那刺人眼球的一幕。
楚修呆愣的看着熱情擁吻的兩人分開後,楚汐顏一臉嬌羞的埋在蘇淺白的胸口,而蘇淺白則是環住楚汐顏纖細的腰肢,一臉不善的盯着營帳口的那人。
被蘇淺白那充滿危機的眸子一掃,楚修頓時感覺背脊發涼。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肯定是了!
面色尷尬的楚修連忙道了聲歉意便退出了營帳。
營帳外。
楚修面色通紅地想起剛纔看到那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實在難以想象,自家那腹黑的皇姐也會有小女人嬌羞的一面,怎麼回事,今天這天是不是有點熱啊?楚修難耐扯扯領口,另一隻手化成扇形在脖間輕輕地扇動,企圖爲自己驅驅熱。
“殿下。”
“啊!”楚修猛然聽到那悠悠的清冷聲,一回頭,果然看到保持在三步開外的琉影,看着神出鬼沒的琉影,楚修不由的抱怨道:“琉影,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殿下?“琉影沒有去在意楚修剛纔的抱怨,而是面色疑惑地看着臉龐泛紅的楚修。
“呵……呵呵。”楚修擦擦臉上冒出的冷汗,他能說剛纔看到了不該看的嗎?楚修尷尬地笑笑說道:“沒……沒事,就是這天太熱了。”說罷,楚修還特意用手扇了扇。
琉影眉梢一揚,面色古怪地看着那個一身春衫,還穿着披風的太子殿下會熱嗎?而且問題是現在纔是初春的時節,尚有寒風,還不能言熱吧?
楚修偷偷瞄了一眼面色古怪的琉影,她不會發現了什麼吧?楚修不自然的咳了咳,負手,立刻轉移話題說道:“皇家圍場之中居然有刺客膽敢行刺公主,此事重大!想必父皇也在回來的路上,先去龍帳吧。”
“是。”琉影抿了抿脣,看着那一臉嚴肅的楚修,只有乖順地聽從着楚修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