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書店,
真是太可怕了。
渠明明忽然記起來自己妹妹之前跟自己說的,
她說:
哥,這家書店太恐怖了,他們居然養殭屍!
一開始,自己還不信的。
現在,渠明明不光是信了,而且更加驚悚地發現:
這家書店,
不是一羣人居然在養殭屍,
而是,
一羣殭屍養着少數一兩個活人!
渠明明的膽子還是很大的,要不然也不會去敢玩蠱蟲,但在此時,他承認,他有點怕了,是真的怕了。
這是一種超出了自己世界觀的認知,蠱蟲再神奇,在外人看來再不可思議,甚至很多影視作品裡神話了它,但在渠明明看來,蠱蟲,是能夠站在生物學的角度上去解釋和理解的,還是能夠歸入正常的科學思辨範疇裡去,不算什麼天方夜譚。
但是,
殭屍,
殭屍啊,
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還剪下了一縷頭髮給你的殭屍啊,
這還怎麼用科學解釋?
“沒開玩笑麼…………”渠明明最後試探性地問道。
“老闆,他不信呢。”白鶯鶯指着渠明明看向周澤。
“先讓他相信吧,還得靠他解毒呢。”周澤說道。
“好嘞。”
白鶯鶯低下頭,
然後對着渠明明猛地擡起頭,
整個房間的溫度瞬間降低,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刺骨的寒意,
同時,
白鶯鶯的秀髮開始飄揚起來,雙手張開,露出了紫色的長指甲,同時兩邊嘴角位置還露出了陰森的獠牙!
那一雙眸子深處,醞釀着的是宛若岩漿深處的紅褐色光澤。
“吼!”
渠明明身體一顫,
嚇得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白鶯鶯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咦,居然沒嚇暈過去。”
這算是一句表揚了,
普通人見到殭屍真面目,別說嚇暈了,嚇死都有可能,但渠明明僅僅是腿軟。
而一邊一直跟着哥哥“再入虎穴”的渠真真,這時候雖然也是被嚇到了,但她直接張開嘴,一隻只飛蛾作勢要從她嘴裡飛出。
“啪!”
周澤速度更快,確切地說,周澤早就發現了這個妹妹的特殊,當她張開嘴準備吐出那些有毒的飛蛾時,周澤一巴掌直接抽在了對方的下顎位置,把她嘴巴給強行閉合。
但那些飛蛾馬上轉換了路徑,要從渠真真的鼻孔和耳朵位置出來,人身上的洞洞多的是呢,
只要真的想,
總能開發出路徑。
“住手,妹妹。”
坐在地上的明明同學喊道。
渠真真馬上閉上眼,那些作勢要飛出的蛾子馬上又回去了。
渠明明艱難地撐着浴桶站起來,指了指浴桶裡面的許清朗,問道:
“我能問最後一個問題麼?”
“問。”
“他,是被你們咬的麼?”
“是和不是,又有什麼區別?”周澤反問道。
“我輩醫者,不求登高天子堂,但求問心無愧,絕不會做出助紂爲虐的事情。”
“不是我們咬的,他是活人,但出了一些意外,被其他殭屍咬的。”周澤有些不耐煩道:“我說大夫,現在能幫我這個朋友看病了麼?”
渠明明點點頭,他看了一眼攥在自己手裡的那一縷頭髮,
“讓我先靜靜。”
………………
“老闆,他說的真的靠譜麼?”
書店一樓,白鶯鶯一邊幫周澤捏着肩一邊問道。
“反正老許都那樣了,破罐子破摔唄。”
“嘿嘿,這話如果讓許娘娘聽見了,估計不用治療他心甘情願變成殭屍下來跟你拼命了呢。”
“呵呵,哎,對了,老道說出去取快遞,怎麼取了這麼久?”
“不知道呢。”
“喵。”
一聲貓叫傳來。
周澤目光一凝,
書店裡確實養了一隻寵物,但那是一隻金絲猴,店裡可沒有養貓。
“老闆,有貓叫呢。”
“把陰陽冊拿來。”周澤說道。
白鶯鶯馬上去把周澤的陰陽冊拿來,放在了周澤面前的茶几上。
陰陽冊看上去就是一個老式筆記本,不過,此時封面上的那隻黑貓正在不斷變幻着位置,很是焦急的樣子,時不時地從筆記本里發出“喵喵喵”的聲音。
“那條蛇呢?”白鶯鶯發現了不對,她記得當初周澤把那個八姑奶收入裡面了,而封面上出現了一隻黑貓和一條小蛇。
但現在只剩下黑貓了,不見小蛇。
周澤把陰陽冊給翻過來,在筆記本的背面,他看見一條黑色的小蛇正在不停地在邊緣進行着試探。
這種感覺像是七零後小時候常見的那種漫畫冊子一樣,靠翻頁起到的動畫效果。
小蛇已經掙脫了它的牢籠,甚至擺脫了蠢貓的糾纏,但它還是出不去。
周澤伸出手指在小蛇身上戳了一下,
封面上的小蛇忽然一個激靈,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而後,
一縷青煙慢慢地升騰而起,周澤伸手,驅散了青煙,露出了一張老女人的臉,這應該纔是八姑奶的原本面容吧。
周澤對薩滿那邊的事情並不理解,對妖精之類的存在也一問三不知,不過倒是覺得眼前的情景挺有趣的。
一隻蛇精,可能被某個地方的人一直當大仙兒供奉着,結果在自己這裡,卻成了籠中雀兒。
“後生,夠了吧,放我出去吧。”
八姑奶的聲音帶着一種陰氣沉沉的感覺,這不是在求人,更像是在對一個晚輩開玩笑。
周澤微微側頭,看着這個老太婆的臉,沒說話。
“老家的人,已經快到了,後生,哪怕你是鬼差,也吃不了兜着走的,現在把本姑奶奶給放了,一切都好說。”
周澤還是不說話,
老實說,
無論是電視裡還是小說裡,好像這些反派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明明是對當事人一點用都沒有的威脅,他們偏偏還一定要說出來,而且還說得津津有味。
“後生,陰司掌人鬼輪迴,但我等妖修早就跳出這個圈兒,你無權拿我!”
“外賣到了沒有?”周澤問白鶯鶯。
“應該快了,老闆。”
“哦。”
說着,周澤把陰陽冊又丟在了茶几上,隨之就是那張老女人的臉也是一陣扭曲,轉而消散。
先前周澤還以爲這個八姑奶要突破這裡出來了,現在想來,她雖然掙脫了裡面的籠子,但想離開陰陽冊也是異想天開,這就不需要再擔心什麼了。
“喵!”
黑貓又傳來了叫聲。
“吱吱吱!!!”
小猴子這個時候跑了過來,跳上了茶几,紅通通的小妹妹的臉蛋就對着周澤的臉。
周澤對着猴砸的屁蛋兒就是一巴掌,小猴砸很是不滿地扭過頭看着周澤,
“跟你說多少遍了,知道你屁蛋兒紅,但也別總對着別人的臉顯擺。”
猴砸鼓了鼓嘴,它對周老闆是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不爽的,當然,這也是事出有因,他們之間,上輩子的確有恩怨,那隻妖猴也就是猴砸的前身就是被周澤弄死的。
“喵!”
陰陽冊裡的黑貓又叫了一聲。
小猴子顧不得跟周老闆生氣了,繼續盯着陰陽冊的封面看着。
“怎麼了,這隻黑貓自己沒用,給一條蛇給逼得沒辦法,你可別學它。”周澤伸手揉了揉小猴子的腦袋。
“吱吱吱!”
小猴子作勢要伸出爪子打開筆記本,被周澤直接攥住。
“別碰它,看看可以,碰了它,你就得進去了。”
雖說當初那個神秘女人說過這個陰陽冊可以拿來收豔鬼當嗨皮的消遣之物,但周老闆見識過它的神秘和強大,真的很容易讓人陷入進去,而且一旦陷進去之後,能不能清醒過來意識到這是在筆記本里,還真得靠運氣。
萬一猴子進去了,周澤自己也沒信心把它再放出來。
渠真真這個時候從二樓走了下來,她看着周澤看着白鶯鶯時,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生怕周澤跟白鶯鶯忽然張開血盆大口把她給吃了一樣。
說實話,
這個女孩,
在尋常人眼裡,可能不比殭屍“可愛”多少,簡直就是一個人形可移動蟲窩。
“你哥哥呢?”周澤問道。
“他已經開始調養蠱蟲了,到晚上時就能夠開始拔毒了。”渠真真回答道。
“那你是要回網咖了麼?”白鶯鶯問渠真真。
“嗯,雖然網咖有僱員在,但總得有個家裡人在那裡看着才行。”渠真真小聲回答道。
她這個樣子,還真有些大家閨秀的氣質。
“老闆…………”
白鶯鶯拉着周澤的肩膀,身子在周澤身上磨蹭着,撒嬌。
“去吧,反正你又不用吃飯。”
“好嘞,老闆!”
白鶯鶯很開心,走上前拉住了渠真真的手,渠真真嚇得一個哆嗦,之前白鶯鶯爲了給她哥哥吃定心丸露出了本相,渠真真可也是在旁邊看着吶。
“來,妹妹,我去你那裡玩會兒遊戲,你也會吃雞麼?狙玩得怎麼樣?”
“我平時喜歡看書,不怎麼玩遊戲的。”
“啊!”白鶯鶯很失望,故作調皮道:“那我只能把你吃掉了啊。”
渠真真一個激靈,
她的手掌裡當即鑽出兩隻很多觸角的大蜈蚣,
眼珠子裡也有幾隻蠕蟲開始蠕動,
耳朵裡也有蟲子探出頭,
“它們可以讓我的動態視覺捕捉聽力能力以及遊戲操作超出普通人的範疇,
就跟開掛了一樣,
所以我平時都很少玩遊戲,因爲缺少挑戰性,
你要玩的話,
我可以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