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如今誰入了這局,”傅西韓自問自答道:“薛家、陸家、城主府、鳳城主、巡檢司,如今還有你們這江湖門派。”
傅西韓的聲音沉重,“你們還會覺得簡單嗎,光是薛陸兩家之爭就不是小事,如今多了不明來歷的巡檢司,而且廬山派蒼松柏的事情恐怕也是在針對你們。”
此時的場下三人如今怎會不知這蘭城兇險,只是沒想到在盟主令丟失之前竟然還會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傅西韓從一個多月前陸家陸聞裴被傷之事說起,一件件一樁樁讓這三位掌門不寒而慄。
“如今,我是不知,這蘭城之局是多方博弈,還是隻是一人做局,要是一人做局,那簡直是太可怕了。”
傅西韓的話語好像在這間大殿盤旋不已,沉重的讓三人半晌無話。
“傅城主,沈某理解城主之難只是……”
沈君庭還未說完話就被傅西韓打斷。
“沈掌門,你以爲你能置身之外?我傅西韓是比你們更在旋渦之中,可你想想這盟主令丟失,爲的是誰?可是你們這三派,是要拉你們入水,別以爲賀蘭王朝禁止官員與武林接觸就真沒人接觸了,要知道,盟主令的丟失踩得可是薛家寶瓶被盜的案件。”
傅西韓與此同時話音一轉,最後這句話卻是重重擊在了三位掌門的心窩。
“你們現在能光明正大的找這盟主令嗎?敢說着盟主令被盜了嗎?”傅西韓說完話,輕聲一笑,開始喝起酒來。
等着三位掌門的回覆。
這話可是攻心,如今這黃山、九華、隆山三派可是三位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這盟主令丟失,加之之前徐一刀的事情,這沈君庭盟主之位便不可能再次落在頭上,這三派利益頓然也消失個乾淨,更重要的是,三派聲望也隨之跌落谷底,要知道,江湖中人,武林人士,爲的就是一個名望,這兩件事情,足夠三派幾十年都擡不起頭來。
更何況,若是傅西韓所猜爲真,那事情遠遠沒有如此簡單,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在等着三派。
此時的沈君庭沉聲說道:“不知傅城主可有懷疑的對象?沈某這邊無從下手。”
臺上的傅西韓等的就是這句話,說了這麼多就是讓這沈君庭出手!此時的傅西韓目光堅定,沉聲說道:“陸家。”
“陸家?”
“對,我懷疑是陸家,陸家跟薛家向來積怨已久,如今最大的可能便是陸家。”傅西韓語氣篤定,心中卻是在賀蘭青玄所扮的賈青進言之後越來越篤定,這陸家就是最後的黑手!
一邊的沈君庭卻是說道:“可這陸家與我盟主令又有何牽連。”
傅西韓眼睛一瞥,沒想到這沈君庭到現在還是想把自己摘出去,冷聲說道:“沈掌門也聽說過昔日陸邕曾與江湖人士結交的事情吧。”
“是有此事。”沈君庭應聲答道。
“那不知你們黃山、九華、隆山三派與那陸邕可有交情?”傅西韓冷聲問道。
“不曾有過。”
傅西韓料想也是這一般無二,緊接着問道:“那這八大門派誰與那陸邕有交情?”
傅西韓這話一出口,在座
的沈君庭三人腦中頓時一嗡,要知道當初這陸邕落魄可是認識了不少廬山之人,更是跟廬山交好的恆山弟子有着交情。
要知道,當時那廬山之人已經是廬山五老之一,李伏山,而那恆山弟子已經是恆山派掌門。
而這李伏山是蒼松柏之下的第一人,如今蒼松柏受傷……
此時的沈君庭三人皆是一副愣神模樣,顯然是想到一處去了,要知道都是活了四十多年的人精,事情怎麼會想不清楚。
如今到了這個地步沈君庭也知道自己,是必然要踏上傅西韓的這條船上。
沈君庭一抱拳,朝着上座的傅西城恭聲說道:“不知傅城主有何安排?”
“去這陸家產業鬧上一鬧,他們總有坐不住的時候。”
四人商量了半天,直到入夜,沈君庭三人才從這城主府大門離去,回了武林臺,此時的傅西韓站在院子裡看着天。
一片漆黑,那輪圓月也被烏雲遮蓋了半邊。
傅西韓身邊只站着一個阿大。
“城主,是否真的對付陸家。要知道在雁城的時候,陸邕此人也算幫過我們。”一邊的阿大低聲說道。
傅西韓卻是眉頭一皺,說道:“自從這陸聞斐來了這蘭城,我何時不幫他,只是他不知道罷了,真以爲有些江湖人士,陸邕遺臣便能在這蘭城生龍活虎了,要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陸邕當年給咱們的恩情,我早就十倍百倍的還給了他兒子,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一旁的阿大默不作聲,自家主子說的沒錯,雖然當時陸邕救了主子的命,恩情大的很,但如今這陸邕的兒子可是想要主子的命,可是不行的。
這傅西韓行動也快,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城西城南陸家名下的產業還有那些暗樁,要知道傅西韓在蘭城這麼久,就說不知道個十成十,但是八九成還是知道的,這些隱藏至深的陸家所屬,一天時間就讓傅西韓拔了個精光。
陸家的那些武林高手,自然被黃山、九華、隆山三派喬裝之人給擋了回去,剩下之人不足爲慮,更何況這陸家隨從敢有反抗,就被傅西韓一個拒捕襲擊官員這個大帽子給扣上,當場血濺三尺。
反正傅西韓已經考慮清楚了,既然已經決定對付這陸家,那就要一口咬死,直切命脈,如今城主府與陸家已是動刀子血肉的局面,要的就是狠,逼着這陸家亂了陣腳,跳出來。
一時之間,整個蘭城都翻了天,傅西韓這手可是打的雷厲風行,誰也想不到,一個外界傳言是一個軟弱無能夜夜笙歌之人,竟然是如此果斷狠手之人。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以前是小看了這蘭城城主。
只是有的人不知道爲什麼傅西韓如此針對陸家,反正多的是外行人,看看熱鬧好不開心。
蘭城的薛家一大早就收到了消息,薛興也承認自己看走了眼,不過對於傅西韓爲何如此對付陸家自己倒是有一些猜測,不管如何,薛家可是想要徹底滅了陸家的,有着如此好的機會,怎麼能不出手?
薛興立馬傳了道道命令下去,針對的就是陸家,更是聯繫了碧落莊,正是要痛打落水狗。
薛家的出手早在傅西韓的意料之中,如此局面,
陸家要是再不出手,必然滅絕,永無翻身的可能。
傅西韓逼的就是陸家出手。
而在蘭城的另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賀蘭青玄則是津津有味的看着面前手下傳來的消息冊子。
沒想到,這個傅西韓果然是不簡單,自己第一次入那城主府就知道此人必然是隱忍多年,這一觸即發,必然是大動靜。
而這一切,還都是因爲自己的一句話。
賀蘭青玄是沒有多大感觸,雖然自己並沒有想要滅掉陸家的意思,只是想給陸家天天堵罷了,可如今這個局面也沒有什麼不妥,更何況,從這陸吟雪的聰明勁看,這陸聞斐也不至於輸個底朝天,要是輸乾淨了也好,這陸吟雪自然無處依靠,得乖乖待在自己這個王爺身邊。
要是死了也不是不可以。
如今他們鬧的越大,對自己的局,也是越有利。只是賀蘭青玄有點擔心這個陸吟雪會做什麼。
“棠影。”賀蘭青玄說道。
“在。”一聲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卻看見本是賀蘭青玄與棠溪兩人的書房,卻偏偏又多出另外一人,更令人震驚的是這棠影和這棠溪長得竟然一模一樣,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只是棠溪雖然嚴肅可是與這棠溪想比卻是平易近人了許多。
這棠影渾身上下都是陰冷的氣息,讓人如墜深淵,一雙狹長眼睛露着寒光,若是要對視上一眼,估計身上都要冷到發憷。
真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兒。
這應該是機器。
賀蘭青玄見到此人並沒有異常,棠溪也是,彷彿這屋裡沒有這個人一樣。
“你去看着陸吟雪幾天,等陸聞斐的人上門再回來。”
“是。”
話音剛落,這個名叫棠影的男人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書房,彷彿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賀蘭青玄忽然朝着棠溪問道:“你覺得棠影和陸吟雪想比,誰的潛行本事更厲害?”
棠溪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棠影。”二字,真是自信啊。
賀蘭青玄看着面前這個篤定的棠溪,以前還沒發現他有如此這樣的面目,便問了起來:“什麼理由。”
“棠影是一把藏在暗處的刀,是爲了殺人。”棠溪的話語沒有一絲起伏,或者可以理解沒有一絲情感。
棠溪說的沒錯,棠影,他的這個雙胞胎弟弟生來就是爲做王爺暗處的刀而存在。
賀蘭青玄聽着棠溪的話,暗處的刀,如今賀蘭青玄可是把這把刀藏了許久,都蒙了塵,還用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你可怪我大材小用?”賀蘭青玄忽然說道。
“屬下不敢。”
不敢,那就是在怪了,賀蘭青玄並沒有說出來,這是棠溪的想法,在棠溪看來,爲了一個區區女人如此做,根本不值,要知道棠影這個人可是幫助王爺做大事的刀,如今被安排看一個人。
當真可笑!
賀蘭青玄怎麼不明白棠溪的想法,要知道,棠溪可是從小就跟着自己。
只是,如今賀蘭青玄也分不清,自己真是因爲陸吟雪的才能去珍視她,還是騙騙自己,好說不是因爲心中的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