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賀蘭青玄的聲音平平淡淡,卻是越發的讓陸吟雪感到不安,如今都要回稟,只好硬着頭皮朝賀蘭青玄說道。
“前幾日,吟雪入了武林臺上方殿,盜了盟主令。”
陸吟雪也不解釋,解釋也解釋不出什麼,對於賀蘭青玄來說,他只要個結果,自己多說反而是錯,還是直截了當的好。
要懲要罰,悉聽尊便。
“陸吟雪。”
陸吟雪低着頭,自然看不到賀蘭青玄的神情,想也是十分陰沉,聽着叫着自己名字的語氣就知道自己把王爺惹毛了。
“你的膽還真是夠大的,”賀蘭青玄冷冷說道,陸吟雪以爲自己將要受罰了,卻沒成想賀蘭青玄竟然如此說話。
“給你個機會,講講爲什麼提前盜出這個盟主令,說不好,你自己看着辦。”賀蘭青玄也不在看地下跪着的陸吟雪,開始擺弄起來桌上的小擺件。
樣子當真欠揍的很!
可惜,陸吟雪也是心中想想罷了,而且自己也不能任性的說自己閒來無事,無聊纔去盜的這個盟主令。
好好說,好好說。陸吟雪是一頭霧水!
賀蘭青玄也不催她,就這麼等着,半晌,陸吟雪纔開了口,說道。
“不知王爺將偷盜之日定在八大門派比武之時,是否爲了讓這八大門派騎虎難下,無暇以顧,一是將這盟主令丟失傳的廣了,擴大影響,二是讓他們沒有時間準備求助於他人,或者只能當機立斷?”
賀蘭青玄也不答話,一副高深模樣,倒是真讓陸吟雪覺得賀蘭青玄當真適合老奸巨猾的評價,這王爺的內心,怕是住着一個活了八十歲的人精吧。
而賀蘭青玄實則是震驚不已,自己讓陸吟雪在八大門派比武之際行動,就是讓這隻已經在弦上的劍不得不發,還要趁早發。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從未和陸吟雪說過有關武林大會的任何計劃,這女子竟然都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還當真是了不起。
這陸吟雪憑着她的智謀,估計都能在這賀蘭王朝攪風攪雨。
賀蘭青玄忽然覺得自己是撿到寶了,想起了太子也曾拉攏過這個陸吟雪,幸好是失敗了,不然這蘭城之計,怕又是一番波折。
陸吟雪見賀蘭青玄不說話只能自己接着往下講。
“啓稟王爺,吟雪有一計。”
“講。”
“吟雪要將,武林盟主令丟失的消息傳給傅西韓。”
陸吟雪的話讓賀蘭青玄眼中一亮,沒想到,這陸吟雪果然跟自己想在一處上了,只是時間不同而已罷了。
也就在這須臾功夫,蘭城城主府上就收到了這個重大的消息。
傅西韓看着手中書信不由長嘆,這蘭城真是風雨將至,看着身邊的親衛阿大問道:“可否查到是什麼人送來的?”
“屬下未曾查到任何線索。”阿大一臉恭敬。
傅西韓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既然是有心做事,自然事無鉅細,再怎麼查也查不出什麼來,只是不知道這送信之人是何居心。”
一旁的親衛阿大可是聽出
了自家主上話語中的擔憂,隨即說道:“不如城主當做沒見到此信?”
“沒見到?”傅西韓又是長嘆一聲,道:“這武林盟主令丟失這麼大的事情,遲早人盡皆知,我這早早知道了也好。”
見自家主上如此辛苦,阿大更是一臉苦相,說道。
“不知城主,現在是否停止對陸家的針對?”
“幹什麼停,”傅西韓一臉惱相,憤憤說道:“省的這人人都覺得我傅西韓是軟柿子好捏,如今便趁這個機會再去陸家的那些產業逛上一逛。”
說着一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對着阿大說道:“去請黃山、九華、隆山三派掌門來府中一敘。若是不來,就說本城主這裡有他們這幾日所找東西的線索。”
“是。”阿大應聲離去。
此時的傅西韓坐在太師椅子上,也無心把玩着手中的山核桃,既然如今知道了盟主令丟失一事,先給陸家添點堵吧!
不一會,這城主府就迎來了這黃山、九華、隆山三派掌門。
各個都是風華絕代,馳騁江湖的大人物,本是看不上這蘭城之主,傳言這蘭城之主軟弱無能,夜夜笙歌,要不是這廝說有這盟主令的消息,恐怕這三位掌門連這城主府都不會進來。
傅西韓倒是不介意這三人趾高氣揚的樣子,外界所傳,不就是這幾年自己裝的形象麼,連他們都這樣認爲自己,那必然是說明了自己的僞裝成功的很。
沈君庭倒還是客氣一二,畢竟自己的門派不久前還拜託這位城主給壓一壓徐一刀的事情。
“傅城主。”沈君庭客氣的打着招呼。
傅西韓卻是將這幾年見面的本事養得功夫十足,一見面,臉上就帶着笑容,像是早早就盼着這三位掌門而來,拉着三人入座,便開始使喚那些下人上酒上菜。
“傅城主,我們已然是用過膳了。”沈君庭規矩的說着話,可是傅西韓纔不會管他這些,笑道:“三位掌門來我這城主府,要是不好生招待,外人還會覺得我這一個蘭城城主做的不合格。”
“傅城主,還是先說正事吧。”沈君庭面色一陰,眼中更是閃過一絲不快,聲音冷冷,怕是無人想到這大大有名的沈君庭還會如此威脅說話。
傅西韓也不懼怕,這沈君庭敢跟自己動手,這黃山派第二天怕是就要被賀蘭王朝的軍隊給圍剿了。
賀蘭王朝禁止官員與江湖中人密切來往,更是對敢殺朝廷命官的江湖人士,不留情面,倒是讓這官與江湖人的矛盾逐漸的產生了起來。
“沈掌門,不要急,在我這城主府,自然是要守我這城主府的規矩。”傅西韓淺淺一笑,十足的嘲諷玩味,給自己倒着酒,慢悠悠的拿了起來,對着場下的三位掌門說道:“請。”
真是有求於人腰桿不直,沈君庭三人可是陪着這傅城主整整宴飲了三個時辰,到了晚上,纔開了口。
“本城主知道你們要找武林盟主令。”
傅西韓一說話,底下三人頓時變了臉色,沒想到一直想要瞞着的消息,竟然已經被人知曉。
傅西韓朝着三人緩緩說道:“今日不
知何人給我這城主府遞上了條子,說這武林盟主令已然丟失,看來這事是真的了。”
見沈君庭點頭,傅西韓接着說道:“如今蘭城是多事之秋,前些日子薛家剛被盜走了瓚金琉璃華彩雙耳瓶,更是冒出許許多多的偷盜案件,九成以上都是你們武林中人所幹的事,如今你們這盟主令也丟了,也真是一報還一報。”
“傅城主如此說話怕是太小心眼了吧。”一邊的九華派掌門嶽上陽冷聲說道。
傅西韓卻是不以爲然,撇了撇嘴說道:“我就是小心眼,要不怎麼讓你們吃酒等我這麼久。”
話一出口,饒是一向舉止得體,有着容人之量雅稱的沈君庭,臉上也閃過一絲慍怒,另一邊的九華掌門更是準備提劍相向。
傅西韓高高在上的瞧着三位本應坐懷不亂的掌門,如今因爲一個盟主令卻都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跟自己一般,禍從天降,不請自來。
話音一轉,頓時說道:“不過我請你們的酒倒是好酒,也是真是想好好宴請你們三位,來我這城主府上一聚。”
傅西韓見場下三人面色稍有緩和,繼續說道:“不知道沈掌門可曾懷疑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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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庭看着面前這個盛傳軟弱無能的蘭城城主,卻是搞不懂這傅西韓究竟想要怎樣,雖然沈君庭成爲盟主,在這蘭城與這傅西韓也算是離得相近,卻也沒什麼深交,要知道,以前自己門上的事情,只是讓自己弟子前去知會一二罷了,這傅西韓可是答應的痛快。
如今真真見到了實人,也算是交了一手,卻覺得這傅西韓與外面傳言不同,更令人心驚的是這傅西韓竟然如此韜光隱晦,裝模作樣生活了十八年。
當真是不簡單。
看着面前臉色變換的沈君庭,傅西韓知道這位沈掌門忌憚着什麼,如今自己想要借用這武林人士的力量,這話還是攤開說比較好。
“沈掌門,不用藏着掖着,我算是與你們同病相憐,這薛家丟了瓚金琉璃華彩雙耳瓶,你們又丟了武林盟主令,加上這蘭城幾日大大小小的偷盜事件,”傅西韓大大的嘆了口氣,一臉的憂愁,說道:“本城主的這顆項上人頭怕是要保不住。”
這一番話語倒是把沈君庭三人一驚,堂堂一蘭城城主,尤其現在看來更是隱忍了十八年,怎麼就會因爲這偷盜之事沒了項上人頭。
沈君庭略微歉然,打趣說道:“傅城主怕是小題大做,言過了吧,事情雖多,但僅是偷盜之事罷了,怎會要得了傅城主的腦袋。”
傅西韓臉上的憂慮不作假,自己盟主令一事,身爲堂堂盟主又是武林之人,沈君庭明白這對自己的重要性,可這關這個城主又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最多就是失職罷了,免了這個城主之位。
傅西韓搖搖頭,沈君庭不懂,他傅西韓能韜光隱晦,說白了,是苟延殘喘這麼多年,靠的就是這敏銳的嗅覺,才能活到現在。
長嘆一聲,便對着沈君庭說道:“沈掌門,如今蘭城的事情已經不單純的是偷盜事情那麼簡單了,偷盜只是個引子,引你們入局的引子,現在的蘭城就是一張血盆大口,要吃掉我們所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