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現場起初也沒發現什麼,但多次勘查以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嫌疑人只能在一個地方,來做電話線的手腳。
雖然接下來在這個地方的電話線上,我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痕跡,但正是因爲堅信不疑,所以強迫自己必須找到這個痕跡。最後,我終於在電話線上發現了兩個針孔。”皮特接着說道。
專案組的一名成員突然出現在了門口,鮑局長一招手,這名成員就進來後走向了鮑局長,將一疊資料交給了鮑局長……
鮑局長的臉色微微一變,皮特知道恐怕是有壞消息了。
果不其然,鮑局長語氣有些沉悶地說道:“剛剛從二組傳來了最新的排查消息,某部辦公大樓內的一名姓朱的勤雜工突然失去了蹤影,昨天還在上班,甚至今天早上都來了單位。
看來就是在今早啓動了第二輪人員大排查之際,這名姓朱的勤雜工選擇了不辭而別。
現在已經證實,就在案發的時間段,正是這名勤雜工多次在閉門維修小葉同志辦公室旁邊的廁所。
而且現在已經火速查明,這名勤雜工的身份信息及家庭住址等全系僞造,和尹師傅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比尹師傅要早上崗三個多月。”
專案組的成員面面相覷,心想這個朱師傅早不跑,萬不跑,偏偏今天跑,只能說明一點,人家已經察覺到了危險逼近,自己即將露出馬腳,所以立刻逃之夭夭。
而且到底是被小皮同志嚇跑的,還是被人員大排查行動嚇跑的,現在還不太好說。感覺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皮特問道:“這朱師傅工作三個多月了,不知是否留下了照片?按理某部比工程指揮部要正規多了,人員進出辦公場所都是需要工作證的,而工作證上肯定有照片。”
鮑局長點了點頭說道:“給你,這就是他留下的工作證上的一寸照片。”
皮特接過照片一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照片開始在大家手裡傳看,唉!一頭不太自然的波浪捲髮、黑框眼鏡、小鬍子,這一看就是化裝後的照片。
大家心裡都在打鼓,不知道這某部辦公廳的同志是怎麼審覈聘用人員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就不說了吧!這一個勤雜工打扮得像個藝術家一樣,怎麼可能啊?
現在人家轉眼間就消失在人海,去掉假髮、眼鏡和鬍子,不知道誰還能一眼再認出他是朱師傅?
劉處長插話道:“今天小皮同志在現場仔細勘查了現場,這個神秘的朱師傅很可能就在附近悄悄地打量着小皮同志,應該猜到了小皮同志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跡。
再加上接踵而來的人員大排查,他已經嗅到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氣息,之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這一點要怪我,小皮同志已經提醒過我了,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是一名勤雜工。可我沒有在意,也沒有第一時間徹底封鎖辦公樓、隔離或者限制所有的嫌疑人……”
鮑局長擺了擺手說道:“這不怪你,連我都不相信這僞造的公函和嫁接的電話語音是一個勤雜工炮製出來的,也不相信一個勤雜工有這樣的能力和膽量。
而且現在我們即便是懷疑尹師傅和朱師傅,如果沒有二人直接犯罪的鐵證,我們還真拿人家沒有什麼辦法。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而是如何儘快開展追蹤行動,抓捕這二名犯罪嫌疑人。”
皮特心裡突然一動,總覺得鮑局長的話哪裡不對。
皮特暗道二名嫌疑人?表面上看就是二名嫌疑人,
一個在某部當勤雜工,應該是主犯,負責策劃和遙控實施這起詐騙行動的大部分犯罪行爲。
另一個在工程指揮部當警衛,應該是從犯,負責參與和實施這起詐騙案件的配合行動。
僞造的公函附件上有“小葉同志”的簽名,而最後的交接表上的簽字肯定也是“小葉同志”的字體,這一點從老黃同志的確信無疑來看,完全可以證明。
而最後交接表上的簽字,必然是尹師傅進了袁工的辦公室後才籤的。因爲尹師傅拿來的是複印的交接表,爲移花接木用的,尹師傅必須要用老黃留在袁工辦公室的原始交接表簽字才行。
既然尹師傅能簽出“小葉同志的”筆跡,說明尹師傅幾乎只能是“小葉同志”自己。
可現在老黃和袁工都是被“小葉同志”欺騙上當的,而“小葉同志”明顯是一個人,現在更接近於就是尹師傅。但“小葉同志”是主犯,尹師傅卻是從犯,這不對啊!
另外,“小葉同志”主要是通過某部三處的電話來操縱一切,從這一點開看,“小葉同志”也很接近於就是朱師傅,這倒是符合主犯的身份。
難道……二個嫌疑人是同一個人?皮特突然有了一個強烈的預感,那就是這二個嫌疑人就是同一個人。
而且皮特又聯想到了當年的趙某一,也是全程獨自作案,根本就沒有同夥兒。
皮特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看着大家都在沉默,說道:“把朱師傅的照片讓工程指揮部的同志們看看,一定要讓袁工也看看。
我猜朱師傅的照片可能會有人覺得面熟,甚至還有人會覺得怎麼和尹師傅這麼像啊!
我現在想問二個問題,朱師傅在某部當勤雜工,不需要上夜班吧?尹師傅在工程指揮部當巡夜的警衛,不需要上白班吧?”
鮑局長和劉處長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皮特,表情都有點兒複雜……皮特的二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答案都是肯定的。
也就是說,如果朱師傅和尹師傅是同一個人,完全可以同時在二個單位上班,白天在某部當勤雜工,晚上在工程指揮部當巡夜的警衛。
另外,照片在專案組成員手裡傳看了一遍,已經有工程指揮部的同志發現了問題,說這個朱師傅和尹師傅長得非常像,如果去掉假髮、眼鏡和鬍子,幾乎就是一個人。
皮特接着說道:“還有一個辦法可以確定這二個嫌疑人到底是不是一個人,那就是調出工資表,看一看這二人每月領工資時的簽名,再鑑定一下筆跡,應該會見分曉。”
皮特的推測得到了初步的驗證和專案組成員的認可,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起來,不管怎麼樣,原本撲朔迷離的案情,終於有了一些的頭緒。
皮特沒有絲毫的沾沾自喜,繼續說道:“按理犯罪嫌疑人成功地到手數十公斤貴金屬後,肯定要在第一時間抽身而退。但爲什麼只借故離開了工程指揮部,卻冒險繼續留在某部上班?
這完全不符合邏輯,首先,犯罪嫌疑人是一個臨時聘用人員,大家誰也不會去懷疑他,臨時工說走就走,本來就沒有什麼問題。
其次,他留下的身份地址戶籍等信息都是假的,就是跑了,再去找他也根本無從找起。
再次,數十公斤貴金屬,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住這巨大的誘惑,已經到手了,還不快快地去享受榮華富貴?還能矜持低調地繼續當勤雜工?
最後,這起案件非同小可,不能有絲毫的閃失,一旦案發,絕對是要掉腦袋的,沒人敢去冒險。
當然了,現在的犯罪嫌疑人的確不是一般的罪犯,心理素質絕對一流,可能也想到了不能馬上就跑,就是跑也要過幾天再跑,不能讓我們第一個就注意到他。
可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他都沒有跑,還是今天發現不跑不行了才跑,不由得令人深思。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原因讓他有所忌憚,能不跑就不跑?而且爲什麼從工程指揮部跑,而不從某部跑?”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但都沒有什麼頭緒。
皮特拿出了昨天要來的那張北市地圖,上面已經用紅筆標註了某部和工程指揮部的所在地點。
皮特看着地圖說道:“既然現在二個犯罪嫌疑人有可能是一個人,那麼他每天要往返於某部和工程指揮部之間。
爲了節省上下班的路程和時間,他肯定不得不選擇這二個單位中間的一個地點作爲自己的落腳點。
從理論上來分析,他最理想的住址應該選擇在二者連線的中點處,這樣不但上下班的距離最近,還不多走哪怕是一步的彎路。
昨天劉處長給我標註了“小葉同志”曾經給袁工打過的幾個電話的準確方位,除了最後二個電話之外,其它的竟然都和打給老黃的電話一樣。
那就是從真正的小葉同志辦公室打出的,難怪袁工會上當。
這最後二個電話之中,第一個電話的所在地正好就在我剛纔所說的二者連線上,而且就在連線的中點附近。
我預測,這個地點有可能正是犯罪嫌疑人的住址所在地。
犯罪嫌疑人就在住址附近給袁工打了第一個電話,然後即刻趕往工程指揮部,準備上演最後的瘋狂。
這中間的距離我們已經知道了,大約是三十公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