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忙於偵探社的案子,那邊還要顧及深山白骨案。兩條戰線作戰,真是讓人忙亂。可是,蕭珊瑚知道自己這兩頭哪邊也推辭不掉。
白骨案是好友芋頭相求,偵探社的工作是自己的飯碗。於是,只好盡力,兩面奔波。
好在雙方的戰場離的不遠,一個城區,一個是郊區,坐上公交車半小時就回來了。而且,蕭珊瑚二十多歲,正值精力充沛的年齡。不然,可就真的受不了了。
下午六點,雞尾酒廊裡沒有什麼生意。飯前來點雞尾酒的時候未到,下午購物、憩腳或是吊馬子的時間,則是已經過去了。
蕭珊瑚走進去,停下來休息一下,以便使眼睛習慣於光線突然變成昏暗。
在收款機的上方吊着一隻吊燈,所以吧檯倒是相當明亮的。紫色的光線照在櫃 臺樣的桌子上,使人有月光的感覺。四周的卡座,對一個剛從日光明亮街上走進來的客人,是完全看不到的。
她滑動地自蕭珊瑚身邊出現前,蕭珊瑚根本沒有見到她。
“蕭珊瑚?”她說。她的聲音本身就低而悅耳,有如輕輕地在撫摸。
“你就是夏花兒?”蕭珊瑚問。
“是的,你是來討論遊戲規則的?”
“買杯酒喝不行嗎?”
“不買酒也不會和你聊天呀!”
“能替你買一杯嗎?”
“不行,違反規定,我是領班。”
“我們在什麼地方談?”
“跟我來。”
她帶領蕭珊瑚來到遠程一角的卡座。卡座設計得非常妙,好像和酒廊能完全脫離關
系似的。
“你想喝什麼,珊瑚?”
“來杯大號黑加侖汁。”蕭珊瑚說。
“好,我去拿,自己給你送來。給我一元錢,珊瑚。”
蕭珊瑚給她一元。
“酒保是個不錯的傢伙。”她說:“他會把酒調好,我該回來的時候,他會給我信號的。你儘管舒服地在這裡休息好了。”
蕭珊瑚在軟軟的皮沙發墊上舒服地坐定。
等到夏花兒帶着黑加侖汁回來的時候,蕭珊瑚的眼睛已經完全適應了酒廊裡的光線,他可以看清她的樣子了。
她是個高個兒,胸部豐滿,兩條長長的腿,身材非常美妙。眼神冷冷的,看起人來 專心固定,像是在鑑評一件貨品。
她把黑加侖汁放在一隻銀盤上,彎下腰來,快速地自肩頭向後看一下,把酒杯放在桌子的一角上,移動着在蕭珊瑚身旁坐下來。
“珊瑚,”她說:“我有點怕。”
“你不是同意了麼?怎麼還怕?”蕭珊瑚覺得奇怪。
“第一次幹這事兒,真的很害怕。”夏花兒掩飾不住自己忐忑不安的神情。
“怕到什麼程度?”蕭珊瑚問。
“倒也沒什麼十萬元現鈔克服不了的程度。不過我怕……也是實情。”
“這件事裡,你的好處是十萬元?”蕭珊瑚問。
畫過的眉毛變成弓形,“珊瑚,你真的不知內情?”
蕭珊瑚搖搖頭。
“珊瑚,那你知道些什麼?”
“什麼也不知道。”蕭珊瑚說:“除了十萬元這件事之外。”
“不要這樣。”
“不要怎麼樣?”
“我在問你,希望得到一點消息的時候,不要這樣。”
“也許我們兩個應該彼此把知道的說一說。”蕭珊瑚說:“你先告訴我,爲什麼要選我出來爲這件事工作?”
“因爲我喜歡你。像我這種上班女人,早就訓練好了一雙看得透男人心思的眼力。你幾天之前和一個女孩子到這裡來過一次……那個女人是什麼人,珊瑚?”
“同事、朋友而已。”
“她……她眼光一直在看着你。我看出來她迷戀你的。你就是動手動腳她也是心甘情願。可你一直是那麼有禮貌,紳士一般對她好,一切爲她設想……反正每件事都關心她……告訴我,珊瑚,那女的是不是別人的太太?你們是不是一種婚外情?”
蕭珊瑚說:“我們現在來談,主角應該是你。”
“當然,不過我對你也應該有點了解。”她有技巧地回答:“到底是我……要和你共度一個漫長的夜晚。”
“是你提議先討論遊戲規則的。”蕭珊瑚提醒她。
“那可以等。”她說:“我先要知道我要冒多少險。”
“冒多少險要看情況而定。”
“什麼情況?”
“看你知道多少。”
“珊瑚,”她說:“我什麼也不知道。我走進旅館,旅館裡服務員看我看得很清楚。我相信那服務員會告訴警察,第二次見到我的時候他一定認得出我。
“這件事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爲我不能把現在的工作拋掉。隨便那一天,早晚警察會找到我,到時我沒有任何理由來解釋。”
“那又怎麼樣?”蕭珊瑚問。
“這樣,”她說:“因爲有十萬元現鈔撐我的腰,說什麼我都願意現在冒一點險。”
“你是指那一方面?”
“你不知道?”
“只是一個輪廓性的。我還是希望你再說一遍。”
“據我所知,警方會查登記的名冊,然後一個個依地址去查。對我們這一對,他們會查不到地址,查不到人。也許查到地址,人不對,住在地址的人整個週末都沒離開瀋陽。
“於是他們會查我寫在登記上的汽車牌號碼,號碼又不對。也許車號的車子是奧迪A6,車主週末都在大連。於是警方知道這一對住旅館的男女,留的是假名假地址。我登記在冊子上的車子是凱迪拉克。”
“爲什麼是凱迪拉克?”蕭珊瑚問。
“因爲那是我從櫃檯擡頭看向窗外第一部看到的車子。那是部凱迪拉克,它號碼是遼DOO 五三五。所以我把D 換成B ,寫成遼BOO五三五。”
“既然警方會知道那登記是假的,”蕭珊瑚說:“你想,他們會不會開始調查所有 凱迪拉克車牌和你登記相近的?”
“不會。”她說:“他們會認爲我只是隨便寫一種車子,編一個車號……其實假如我不是擡頭正好看到窗外停着四、五部車子,其中有一臺正好看得清號碼,我不也只好隨便編一個號碼嗎?”
“好,”蕭珊瑚說:“從這裡說下去,我們下一站幹什麼?”
“下一站,”她說:“我們一起去那休閒旅館,由我進去要鑰匙。服務員會通知警方,說是那一對那晚住在這一個房子,付了錢要從紅河漂流回來再住那個房子的夫婦,已經回來了。我們進房子去,喝它一兩杯酒,警察就會來到。他們會問我問題,我表現的是墮落天使,你表現的是凱子。”
“你願意這樣做?”
“我願意冒險到此爲止。”她說:“要知道沒有人會相信在酒廊裡工作的女人,誰會相信我們這種女人是個聖潔的天使呢?我是混出來的女人。我結過婚,離過婚……反正我是真正在混的。”
“這樣做,會不會使你在這裡不能再工作下去?”蕭珊瑚問。
“老天,不會。”她說:“相反的,這種地方的老闆都希望在這裡工作的女人有點邪惡的氣氛。這一點完全不成問題。”
“哪一點又有問題呢?”
“警察會怎麼做?”
“你想他們會怎麼做?”
她說:“我會告訴他們我的故事,我會直接了當告訴他們,我們沒結婚,但是在渡蜜月。”
“告訴我,真正發生的是什麼情況,”
“這個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我只知道他名字叫加同。”
“不知道他姓什麼?”
“不知道。”
“你認識他多久了?”
“我在這裡遇到他……噢,也許十多次吧。”
“你一直對他不錯?”
“我有的時候陪他聊聊,有兩三次生意清淡時,我就坐在他桌子旁聊。”
“後來如何發展?”
“這一個星期六他自由了,我看得出。也不必問我怎麼知道。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當天可以自由。”
“以前沒有過?”
“這是第一次。珊瑚,我真的一看就知道。這個傢伙有老婆。這一天他老婆出門了。看朋友,回孃家,反正他自由了。”
“你呢?”蕭珊瑚問。
“好吧,”她說:“我也正好自由。我一直有一個相好,一個月之前我把他拋了……我正好空着……下班只好回租的房子裡,我相當寂寞啊。”
“後來發生了什麼?”
“事情是一件件發生的。加同邀我吃晚飯。我自願跟他去,想來喝一兩杯酒,吃頓飯,如此而已。我也只是如此想。”
“他的心思是怎樣的呢?”
“他要儘量利用機會,照單全收的。男人都是如此的。男人不到完全走投無路是不會退卻的,你總不會說我不對吧。”
“我沒意見。”蕭珊瑚說:“我只是在問你的意見。”
“好吧,我已經把我的意見告訴你了。事情也是依此發展的。”
“於是你們出去吃飯?”
“是的。”
“然後呢?”
“他本來要用車把我載回我車子泊着的地方。他說他要開車走上河堤大道,問我有沒有意見。”
“你應該懂這意味着什麼?”
“老天,珊瑚。我當然懂這意味着什麼。
“這傢伙會停下車來下望着萬家燈光,然後把手伸到我肩後,把我拉近他一點,想要吻我,看我能接受他到什麼程度,他的手會不斷移動,看我什麼時候阻止他。”
“你認爲可以?”
“當然這沒有什麼不可以。
“我是個女人。不過我隨時可以高舉禁止通行的牌子,以我的感覺爲準,他的不算數。”
“之後呢?”
“我們去那邊,坐着看燈光……信不信由你,珊瑚,這傢伙人挺不錯的。他一點也不粗暴。他只是坐在那裡看燈光,聊聊天。突然我覺得我喜歡他了。”
“然後呢?”
“他轉向我在說一些事。我故意把我的頭轉向他,把自己的頭放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他正好低下來就吻起我來。”
“是他低下來吻你的?”
“當然是他主動。有什麼分別?我四門大開,這傢伙是木頭呀?”
“此後發生什麼了?”
“此後發生的……也可以說是此後沒有發生的,還真是使我對他產生好感。
“他並沒有趁我對他好感時佔我便宜……急急忙忙像別的男人一樣直奔主題,生怕失去享樂的機會。他抱抱我,吻吻我,讓我動情。我倒願意他的動作進一步深入下去。
“就像是打球,我已經讓他上了一壘,他應該可以盜二壘了,但是他沒有。”
蕭珊瑚說:“他怎麼樣了?”
她說:“他適可而止,沒有動手動腳,什麼唐突的動作也沒做,只是發動了車子。”
“之後呢?”
“之後我倒奇怪了。我一直以爲車子停下之後,我會隨時準備禁止前進的信號,是他這樣,使我……使我……”
“有點失望?”
她猶豫一下,“不是,不是失望。”
她沉思地說:“我反倒自己在研究自己了,老實說,珊瑚,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像這樣的情況。”
“說下去。”蕭珊瑚說。
“他開車下山,一路儘量像個紳士,突然,車子一轉,他開進了一個休閒旅館。
“那個旅館,不久前我們提到過,我曾經在那個旅館裡開過一次廣告公司的會議。我告訴他我在那裡參加過一個酒會,在游泳池裡遊過泳。說到那旅社有多好。”
“之後呢?”
“當他把車轉進那旅館,我才明白他纔是真正高手,不過我倒真還喜歡他的方 式。他很酷,很大膽,很有把握。
“珊瑚,你知道,女孩子不喜歡幾種特別的問題。假如一個男人突然問一個女孩子:我們去開房間好不好,叫女孩子怎麼回答?也許她不願意說不行。但是總不能自眨身價說可以吧。
“珊瑚,我告訴你,我不在乎動手動腳,但是絕對不喜歡別人毛手毛腳。有人粗手粗腳,一點沒情調的毛手毛腳,我就從心裡會起反感。”
“反正,他這種進行方式,你還合胃口?”
“我當時心裡在說,這傢伙很懂得情調,他是調情聖手。我打賭和他在一起會很有趣,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有何不可?”
“然後呢?”
“他很自然客氣地問我,我可以不可以進去登記房間?”
“於是你答應了,進去登記了?”
“是的,我進去登記了,撒謊說是從瀋陽一路開下來,說我們都很累了,那服務員從頭到腳仔細地看了我一遍,我以前在網絡上聽到過一個人名字叫樸相同,不知怎樣印象還很深的,既然現在這個人也叫同,於是我就登記了樸相同,自己捏造了一個瀋陽的地址。
“於是我們進入這休閒旅館的一間平房,男服務員要幫助我們把行李拿上來,加同告訴他,過一下他自己會拿行李出來的……這一招我知道騙不過那男服務員的。我相信男服務員一定會回去報告,說這兩個傢伙沒有讓自己提行李,卻叫了自己白搭一份服務費。”
“之後呢?”
“進屋之後加同拿出來一瓶酒,這是他做出的第一件錯事,也是我的錯誤。我吃飯的時候已經喝過啤酒了。我覺得吃飯慢慢吃,光線暗淡,音樂優美,菜色好,來點啤酒正是時候。”
“但是你不喜歡喝白酒?”
“不喜歡。”
“你沒有喝?”
“只喝了一點點。他打電話叫旅館送冰來,但是那送冰進來的不是一個男服務員,他沒注意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說送冰進來的不是小弟。”
“不是,是旅館保安。”
“連休閒旅館也有自己的保安嗎?”
“星期五旅館是有的。那旅館大得很,你知道。”
“懂了,於是又如何了?”
“他仔細地看了我們兩個人,走了出去。老實說,我本來估計他出去後,不久會有電話會進來,告訴我們房子不租給我們了。他們會說我們倆沒有行李,他們可以把房租退還給我們,當然是要扣除一些基本的清潔費用的。”
“他們沒有這樣做?”
“所以我拖延一些時候。我走進浴室整整頭髮,加同倒了兩杯酒出來,我告訴他我一點也不要,所以他把他的喝了,也把我的喝了。他再替自己倒一杯,突然我發現他是在把烈酒加在鮮啤酒的上面。他精神放鬆,但是臉上肌肉鬆松下垂下來。我也說不上來,不過這個傢伙突然一點可愛之處也沒有了。”
“然後呢?”
“這時候他又犯了第二件錯誤。他開始毛手毛腳起來,一下子就抓向了我的**。當時我就驚呆了。他當初時候那麼爲女孩兒的自尊着想,那麼冷靜,那麼輕柔。假如在屋裡他能繼續如此,一切尚還可以商量,但是他東抓西抓亂來一氣,我完全不吃這一套。我拿起我皮包,轉身就走出去了。”
“出門之後呢?”
“我步行到電話亭,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你準備怎樣對警方說?”
“我要告訴他們實況。”
“那麼你對樸相同這件事怎麼說?”
“你就是樸相同。當然樸相同不是你真名,不過我會告訴警方,你就是星期五和我一起在那裡的人,當你有點醉,我們吵架了,我就離你而去。我會說是你打電話來抱歉。我接受你的抱歉。我今天是來補償你,當天我不該放你鴿子的。”
“我呢?”
“你從這裡接下去演,當然也沒有什麼好演的。他們要問的,只是我們有沒有聽到洪飛翔的任何動靜。我們什麼時候上牀的,有沒有任何不尋常的情況或聲音,等等……當然,在警方離開之後,我們兩個只好留下來在房子裡過夜,使他們看來不會奇怪。”
蕭珊瑚說:“那個拿酒進來的旅館保安會說,我不是那天和你一起在房子裡的男人。”
“不會,他不會的。那天加同是在牀上,他把臉轉向裡側。這是另外一件令我倒胃口的事,一旦進了旅館,他很矛盾,似乎後悔和我在一起。”
“之後他來找你,給你十萬元,叫你去警方說這種故事?”
“不,他沒有來找我。自那天后,我根本沒有見過他。老實說,我也不在乎再見到他。”
“那十萬元怎麼來的?”蕭珊瑚問。
她說:“是他用電話告訴我,警方在找我。他又說警方多半會先找到我,因爲我暴露的面積很大。早晚服務員或是男服務員,或是那保安會正好撞上我。”
“於是他在電話中說要給你十萬元錢?”
“是的。”
“你真相信他會給你?”
“我已經到手了啊。”
“帶在了身上?”
“是的,當然。你以爲錢不到手,我會給他辦事呀?”
“怎麼到手的?”
“專人送來的,保密箱子裡一疊子漂漂亮亮百元票面新鈔。”
“你在電話中,和加同說些了什麼?”
“他對我說,要我回去那休閒旅館。他說他已經把錢打到了旅館帳號上,叫他們把當夜那幢房子留到。他說我可以自己回去,又說他會出錢找一個私家偵探去那裡,充作是他。那服務員會通知警方,警方會來找我問問題,我就有機會把準備好的故事說出來,使他可以脫鉤。”
“他怎麼確認他可以這樣脫鉤?”
“因爲男服務員和旅館保安都可以支持他的說法,他醉了,不可能聽到任何聲音了。”
“你在電話上怎麼對他說?”
“我告訴他不行,我不是那種女孩。他說給我一萬元,我還是說不行。於是,突然我想起你來了,我告訴他,有一個私家偵探叫蕭珊瑚,如果你能夠說服他來扮這件事的男主角,而你假如肯把鈔票增加到十萬元,我就幹一次。否則談也不必談。”
“於是怎麼樣?”
“於是你來了。”她說:“加同已經打電話,送錢,把二十七號房留下,我們等於沒有遷出。”
蕭珊瑚說:“那旅館保安見過加同,那帶路男服務員見過加同,萬一警方叫他們看我一下?”
“星期六晚上,他們沒有機會仔細看。那男服務員根本不在乎誰和誰來,而那個保安在看我,沒有看加同。”
“你是不是很吸引人?”
“珊瑚,我無論什麼時候看,都是吸引人的,這是我的本錢。你眼睛不好使呀?再不然這裡太暗,你夜盲?”
“是太暗的關係。”
“不要緊,過一下你會有機會看到我更多更多的。”她說,一面大笑着。
蕭珊瑚說:“我對警方說謊,是要有分寸的。理論上我喝了點酒,向你提議,你同意,我們一起去休閒旅館,戲的背景就是如此。可能會成功,不過與我們設計的還有點距離。主要的一點,絕不能讓警方知道,我們背後有人在出錢。”
她的臉亮起亮光,“你認爲這樣兩面都可以過關?”
“試一試不會錯的。”蕭珊瑚告訴她:“什麼時候開始?”
“我下班時間在十一點,下班後我喜歡先吃飯。你要請我吃飯嗎,珊瑚?”
“當然,樂於請你吃飯。”
“好極了。我們要不要帶行李?”
“最好還是不要帶行李。”蕭珊瑚說:“我們要模擬你週五晚上之旅。”
“好吧,珊瑚。”她說:“我要回我客人那裡去了。十一點見,你要乖一點。”她把兩隻手指壓上自己的嘴脣,做了個飛吻動作,朝蕭珊瑚嘴脣的方向飛來。
蕭珊瑚瞎摸了十分鐘,走出酒廊。
蕭珊瑚離開時,她是背對着他的,但是她及時回眸一笑。她正在接受兩個客人要點 些什麼酒。雞尾酒時間快到了。酒廊裡已經有不少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