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要你來做樸相同先生?”任加同先生盯着蕭珊瑚,說道。
“怎麼?”蕭珊瑚說:“你要我冒名頂替,去做一回樸相同?”
“是的。”
“爲什麼?”
“因爲,我不能暴露自己與漂廊女開房的事情。”任加同厚顏無恥地說道。
“具體要我怎麼做?”
“你和那個夏花兒一起去,重新再現那一天晚上我們在一起的情形。”任加同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我還要那個夏花兒一起去?”蕭珊瑚吃了一驚。
“是的。”
“什麼時候去?”
“今晚,越快越好。”
“這件事,夏花兒同意麼?”
“她是好人,她知道我的困境,她當然同意。”
“困境?你到底有什麼困境?”
“這是很特別的情況。事實上,蕭先生,你要明白,在旅館房間裡,我們什麼事兒也沒發生。”
“什麼也沒發生,是什麼意思?”蕭珊瑚覺得他在撒謊。
“真的沒發生什麼。因爲,我們兩個吵架了。”
“吵架?爲什麼?”蕭珊瑚更不相信了。
“老實說,我也不明白。我可能是做錯了一件事,要了一瓶老龍口白酒。我們叫他們送進房裡來,兩人開始喝酒。我開始……好吧,她不知道怎麼就生氣了,說我毛手毛腳……我們再也營造不出汽車裡那種浪漫的氣氛。
“那個時候幹什麼都是自然的,這個時候卻顯得相當勉強。她說了重話,表示最不喜歡被男人毛手毛腳,她說,她不反對感情基礎上的性關係,但是她也不喜歡亂來……
“我們吵了幾句。她竟然扇了我一耳光,我火了。罵了她。後來,她站起來走了出去。我等她回來,她一直沒回來。事後我知道她叫了一輛出租車,走了,回家了。”
“你呢?……你怎麼辦了?”
“我等了一下,一定是睡着了。醒過來我相當惱火。我上車,把車開回家。”
“既然沒事,又緊張個什麼勁?”
“沒想到,與那件謀殺案扯上了。”任加同說到這兒,臉上閃現了一絲驚慌。
“什麼謀殺案?”
柳亞麗道:“就是上個星期五,那一晚上檢察院的洪飛翔死了。”
“哦!就是那個頭部撞到什麼,死在游泳池裡的檢察官?”蕭珊瑚想起來了,問。
亞麗點點頭。
蕭珊瑚沉思一下道:“那就發生在他說的附近一家休閒旅館裡,是嗎?”
任加同說:“沒錯,報紙不作興點出休閒旅館名字的,他們說是一家豪華休閒旅館而已。不過有一家報紙刊出名字來了……
“報紙的政策就是如此,發生自殺或兇殺就避開姓名,給自己讀者一個市區內某豪華旅館的印象。發生事端在高級休閒旅館都是如此。”
蕭珊瑚大概地明白了什麼,就對任加同說:“好了。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警方急於要和當晚旅館這一側每個房間的住宿客人談一下。警方認爲可能有一個人會知道什麼動靜。謀殺是必須要偵破的案子,是重案。
“洪飛翔是檢察院助理檢察員,他正在調查另外一件大的謀殺案。他的死因可能是意外。那一晚游泳池裡沒有水。
“他們每星期換一次水,洪飛翔有可能喝了點酒決定跳到池子裡泡一泡,卻把頭撞到了水泥地上去。再不然他可能被人在頭上猛敲一棒,跌進了空的游泳池。
“說是意外吧,很多事說不通。假如是謀殺,案子是非破不可的。
“昨天報上有一則新聞,說是警方已經拿到當晚在這休閒旅館每一位住客的名單,準備一個一個的約談,要問他們當晚可有什麼見聞與本案有關的。有的住客來自北京,也是要召還呢。”
“原來如此,”蕭珊瑚說:“警方當然正在找一位住在瀋陽,有家庭地址的樸相同夫婦,結果發現地址是假的。”
“正是如此。”任加同把頭低下來。
“好了,你現在要我怎麼會去做?”
“我要你今晚和夏花兒去那裡。我打電話給旅館,告訴他們我是樸相同,叫他們把房子留下,我們只是快速地去一下紅河漂流就回來。
“我往旅館帳號上寄了二百六十元給他們。那房間現在是有住客的。當天的住客既然會在短期內回來,當然他們不會去查瀋陽的假地址了。他們會認爲我們只是開車在旅行而已。
“我要你和夏花兒回那裡去。夏花兒再去辦公室拿鑰匙,那櫃檯服務員會記得她的。
當初他們一定會把我的電話留言告訴警方,警方多半會立即來拜訪你。”
“警察如果來拜訪,我們怎麼自圓其說呢?”蕭珊瑚認真的問道。
任加同立即說:“我安排得好好的。警方誌在破案,對週末稍有越軌的男女,他們無意追究。他們只要找到週五在那裡的每一個人,別的他們無意浪費時間。
“你告訴他們,在週五你們兩個吵架了,今天她要補償你。如此而已。”
蕭珊瑚搖頭,“不幹,不幹。”蕭珊瑚重複的說道。
“什麼意思?你不幹?”任加同沒想到蕭珊瑚會拒絕。
“我是說,這種事兒,殺掉我也不幹。”蕭珊瑚再次說道。
“你聽着。”任加同說:“我知道這要擔不少風險。不過我也不會叫你白乾,我告訴柳經理我付十萬元讓你來扮我這個角色,時間只是一個晚上。
“告訴警察那週五之夜你既沒聽到,也沒看到任何動靜。這也是事實,因爲我既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你……要明白,警察根本也不認爲有人會聽到或看到任何動靜。他們只是依常規辦公,一定要和當晚在場每一個人談一談,而我正好不合適給他們約談。”
“你到底是什麼人?”
“任加同啊。”
“幹什麼的?”
“做房地產事業。”
“你去投案吧。”蕭珊瑚說:“請求私下詢問。讓他們問你問題,讓他們問夏花兒問題,
就會一切困難都沒有了。他們不會影響你私人問題,他們只要知道實況。你不會有麻煩的。”
他猛搖他的頭,“情況不那麼簡單。要不然我不會出十萬元費用邀請別人。蕭先生,十五萬,怎麼樣?”
柳亞麗突然在椅子上挺身,貪婪的小眼發起光來。
“有什麼特別原因?”蕭珊瑚說:“爲什麼一開始你不去警局,而要找我們私家偵探?”
“因爲……我老婆。”他說。
“你老婆怎麼樣?”
“我老婆是蓋寶蓮。”
“蓋寶蓮?”蕭珊瑚疑惑地說:“我不明……”突然,蕭珊瑚想到了什麼,立刻停下來。
“啊。我的老天!”亞麗說:“你是說,你老婆是蓋樂韜的女兒?”
“正是,”他說。
“蓋市長,有那麼多用不完的鈔票,還有餘熱的權力。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的,”亞麗道:“他可以幫助你脫離困境的……”
“他可以把我的腦袋瓜子剁下來。”任加同插嘴道:“他不喜歡我,從來也沒有喜歡過……爲這件事兒,他會把我踢出蓋家……
“喔!我爲什麼自己會笨到鑽進這樣一個困境去?我一輩子也沒幹過這種窩囊事。我以前有過麻煩,但這次是大難。會死人的!”
蕭珊瑚看看柳亞麗,搖頭說:“這件事,我們可碰不得。”
“你再研究一下。”亞麗說:“珊瑚,你是天才。每一次你真想幹的話,你總有些古靈精怪的念頭可以達到目的的。”
“可是這件事,我不願意幹。”蕭珊瑚固執己見。
柳亞麗大概沒想到他這麼犟,幾乎是怒目地瞪起了他。
蕭珊瑚好象沒看到柳亞麗的表情,站起來就要走出去。
任加同叫道:“蕭先生,不要走,等一下。一定有解決辦法的。”
蕭珊瑚說:“任先生,我不明白,你出十萬元,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找到任何一個人冒名頂替。你爲什麼會到這裡來找我們?”
任加同解釋:“因爲,夏花兒只肯和你一個人演這齣戲。”
“夏花兒認識我?”蕭珊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
“是啊。有人把你的事蹟給她介紹過。她大概是你的粉絲吧!她對你的印象很好。”
“我可不認識她。”蕭珊瑚冷冷地說道。
“可是,她認識你。她見過你的面。”
、“什麼時候?”
“有一次你去雞尾酒廊的時候。”
“這樣看來,夏花兒在雞尾酒廊做過女服務員?”
“是的。”
蕭珊瑚說:“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能幹。”
亞麗看到蕭珊瑚還是初衷不改,就對任加同說:“任先生,你出去走走。你到外面接待室去坐五分鐘,讓我和珊瑚聊一下。”
蕭珊瑚對亞麗說:“沒有用的。亞麗姐,我……”
任加同敏捷地站起來,“我五分鐘之後再進來。”他說,一面已經出去把門關上了。
亞麗生氣的眼光像一把劍地看向蕭珊瑚,“十萬元工作一個晚上的好生意,你要隨便讓他溜走!”她說:“再說,我打賭那個女人是隻騷貨。你可以免費上她……”
“亞麗姐。”蕭珊瑚說:“這是件燙手的謀殺案。我們被人僱來做一個誤導警方注意力的工具,這樣會使警方走入歧途。
“我們把自己的小辮子完全交在夏花兒一個人的手裡。隨便什麼時候,她告訴警方一點事實,我們執照就被吊銷。
“怎麼決定隨便你。但是你爲了掙這十萬元錢,會讓一個酒廊服務員捉住你小辮子嗎?那樣的話,敗壞了你這公安局長夫人的名譽不說,我們偵探社還要隨時面臨着關門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