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僵硬尷尬的氛圍,維持了很久。
隨着最新消息的推進來,秦琅鈞的臉色更是冷沉。
這次之後的計劃,動作迅速,穩準狠,讓溫家很難再有翻身的機會。
不說是溫家,就連一起合作的秦家都跟着有不同程度的損失。
我沒瞧見秦老爺子的反應,但是也清楚,秦老爺子現在恨不得吞了我的情緒。
這種恨意和厭惡,大概是殺了我我很難消弭的。
我所謂的被箍在屋內的情況,似乎是沒了,但是似乎也還在。
這些不知道,我唯獨能感覺的出來,我跟他之間,的確是折騰出來了裂痕。
陷入一種很奇怪的僵持。
那些披着其他行業外皮的心理醫生來了又走,我保持的態度一直都是抗拒的。
無論是誰試圖用什麼辦法跟我溝通,我都是緊抿着脣,安靜的坐在那邊,不說話也不怎麼動作,完全的抗拒。
秦琅鈞來的次數也不少,我跟他相處的時間甚至比之前都要多。
但是這麼多的時間,感情卻半點都沒升溫。
只是有一種更加深層的隔閡。
不光是如此。
他越是限制我跟安勳的溝通,我越是能夠想出來各種的辦法,繼續針對溫家,不知休止。
這不光是我跟溫濘之間的恩怨情仇了。
我怎麼想方設法的針對溫家,中間秦琅鈞就會如何的阻攔。
幾乎是成爲了死局。
我甚至都沒有力氣去質問他,爲什麼會選擇幫助溫濘。
爲什麼會站在溫家那邊?
這些問題盤旋了很久,只是不敢問。
我怕,得到的答案,是真的會讓我徹底的死心。
婚禮前夕,他帶我回了秦家。
原本這就該是走的程序。
但是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的關係,卻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僵硬。
並且,這次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的僵持。
原因就是不久之前跟溫濘之間的較量。
溫氏遭遇上次的打擊之後,幾乎是沒有重新的擡頭機會了。
可是礙不住溫濘對阿忻下手。
我知道這個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
要不是我媽打電話帶着幾分哭腔又帶着幾分哀求的讓我幫忙不的話,我甚至都不知道這些事情。
而阿忻寧願自己扛着,也沒告訴我。
溫濘面上裝的楚楚可憐很無辜,可是下手的狠辣程度卻是分毫的不低。
若不是阿忻自己還有點本事的話,只怕現在早就被玩死了。
哪裡還輪的到我來做。
溫濘對他做了什麼,我同樣的還回去了。
我不知道溫家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只是在我身邊的秦琅鈞的臉色,着實好不到哪裡去。
“我猜,溫家的進展肯定不是多麼的好,是不是?”
秦琅鈞的臉色沉沉。
沒幾個人敢湊上去找不自在。
但是我不同。
我還是挽着他的胳膊,仰頭看着他問道。
嘴角的弧度都沒變化多少,一直看着他的臉。
不怕死的繼續說道:“我早就說過了,溫家在那次之後就不會再有任何復甦的可能性了,你怎麼就不信呢。”
“瞧我現在什麼都沒做,可是她的生意照舊是完蛋了。”
我不急不慢的說道。
哪怕溫家現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於我,我甚至自己也承認,我這雙手乾淨不到哪裡去。
但是依舊沒任何的愧疚感。
比較起來,我甚至連復仇都算不上。
我一沒逼着要了她的性命,二沒叫囂着跟她同歸於盡,一起去死。
這種長期緩慢的折磨。
折磨的不光是溫濘,更是不停地在折磨我自己。
秦琅鈞身上穿着的不是多麼正式的西裝,只是很隨意的休閒裝。
可就算是這樣,休閒裝在他的身上,也莫名的穿出來一種正兒八經的感覺。
他的眉頭一皺的時候,那種冰冷的壓抑的氣勢就跟着來了。
“這麼做就是你一直想做的,就讓你那麼開心,把自己的開心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他的聲音沉冷,幾乎是一針見血,“如果是報仇的話,你這樣的手段不夠狠戾乾脆,你現在這樣的做法,是真的清醒下的做法嗎,還是說只是爲了個人私慾?”
我挽着他的胳膊往裡走。
嘴角的笑容上揚,可是沒半點的真心在裡面。
心裡微微的有點冷。
心臟像是破了洞的大窟窿,而他現在說的話,無非就是在這些窟窿上邊又重新的狠狠地紮上去。
絲毫的不留情。
我挽着他的手指,都跟着蜷縮了一下,像是被針紮了那樣。
有些話他說的的確沒錯。
這些舉動裡,早就變了味。
更多的時候我都是在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只是想要毀掉溫濘所有的希望,只是想要一點點的償還給她,僅此而已。
我的手不乾淨,可是她照樣沒幹淨到什麼程度去。
大家不過就是彼此彼此的程度。
我楞了楞,才重新的挽起笑容,看着秦琅鈞那黑沉的近似於陰鬱的臉。
他讓我停手,他讓我冷靜。
但是這些話只是在我耳朵邊上過了一遍。
我不懂他所謂的計劃,也不懂他現在所說的話,就像是他不懂我的執迷不悟,不懂我現在跟瘋了一樣的心情。
大概更像是兩個刺蝟在一起,身上的刺都狠狠地扎向對方,卻還是不想鬆手那樣。
“我跟溫濘現在同時出現意外的話,你會先救誰,當然前提是你知道是我們同時出現意外,上次你沒注意到我選擇救了她的情況不算數,你說。”
馬上要進到秦家的時候,我看着他問這樣的問題。
若是林株知道的話,定然會說我現在瘋了,幾乎是作死到極致。
仗着自己身無所有,仗着自己不會被拋棄,就一直爲所欲爲的挑釁他的底線。
道理我都懂,只是我不想去聽。
我不想真的去做那種乖乖順順沒任何自己思維的女人,我寧願揹着他的怒火,在他的邊緣線上,繼續跟他對峙而立。
我要的感情是轟轟烈烈的,是勢均力敵的,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
他在聽完這個問題,皺緊眉頭,垂眼看着我,“你覺得這樣的問題除了無理取鬧,還會有任何探討的意義嗎?”
“這種情況根本不會再……”
我伸手按住他的脣,壓住了剩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