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腦子不好使的原因。
在聽到這門口聲音的時候,我還怔鬆了一下。
看向門口的位置,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
秦斯進來。
我原以爲這交集,會是等着我去找他的時候,纔會有的。
卻沒想到會在這邊看到他。
我還是抱着雙膝,坐在牀上沒動。
頂多就是眼皮擡起了幾分,眼睛看着他而已。
“呦,來這邊看熱鬧了?”
我聲音沙啞,沒感情波動的說。
嘴角的嘲諷弧度都出不來。
可是秦斯的臉上沒任何的奚落的表情。
“理智的去想想,就算是現在的問題解決了,可是真正的問題呢,你覺得你能經受的住這樣的折騰?”
秦斯眼角的皺紋深了些。
離着我近了,我纔看的清楚。
之前見到他,只是顧得上膈應他,或者是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來格外攻擊性的一面。
但是很少真正的能平靜的下來自己,不去用那種帶着濃烈感**彩的眼睛看他。
“那你呢,你現在過的就很好?”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着他的臉,就這麼神使鬼差的問道。
這麼想來,似乎很久都沒關注過他了。
久到那點翻騰起來的恨意和不甘心,都變得那麼的陌生。
那些報復,都變成了下意識的動作,變成了潛意識的不得不做的事情。
“只要你停止你現在不理智的做法,我跟你都會過的很好。”
秦斯說。
他的眼裡果然是沒有半點的留戀和情誼了。
這麼理智的話,像是在分析題目的時候一樣。
似乎感情在他的眼裡,也只是一道算術題,中規中矩的用公式,去用冷靜的理智來完成。
“停止?”
我早就知道從他的嘴裡得不出來什麼話。
現在聽到了,更是確信了我的想法。
“我拿什麼停止,並且你覺得可能嗎?”
我歪頭對着他笑了笑,“過幾天我可是去你家拜訪你,誰讓你是我未來的公公呢。”
大概是身上沒力氣的原因。
我說話也沒多少的力氣。
雖然說出來的話不是多麼的好聽,但是說話的聲音卻是極其的溫柔。
平緩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柔軟,沒了之前的鋒銳。
果然,這樣的話很容易讓秦斯的情緒變化。
秦斯的聲音都沉了下來,“都這樣了,你還是不死心,非要鬧的所有的人都知道才甘心嗎?”
他似乎在壓抑什麼情緒,聲音都帶着略微的惱火。
“就是因爲你,她都開始調查了,你是覺得日子過的不舒服嗎,非要把所有的人都給弄死才甘心嗎?”
“還是說非要把我家給弄得天翻地覆的才死心?”
他一貫是溫和的聲音,現在也有了些波瀾。
但是因爲他繃緊了。
這種波瀾幾乎聽不出來。
可是這些話,卻是帶着他足夠濃烈的情緒。
對着我而來。
剛纔這話裡的‘她’,就是他的妻子。
女人的直覺從來是不可小覷的。
哪怕我出現在秦家,做妖的時間不長,秦姨看向我的視線都沒好到哪裡去。
幾次看向我的那眼神裡,甚至讓我一度都認爲,她已經是調查到了這些,或者是知道了些什麼。
可事實,卻每次都是在邊緣上。
危險的邊緣。
“那跟我什麼關係,瞧,我的孩子都沒了,還是因爲你們秦家。”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說。
真正說起來的話,的確是嘲諷。
我跟秦家的淵源,似乎從來沒停止過。
從一開始到現在,這樣的過程不光是報復,更像是我的一種自虐。
有時候甚至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我這是報復他們,還是在單純的報復我自己。
“我過的都那麼不如意了,爲什麼要看着你們每個人都那麼好好的,你覺得我是聖母,還是覺得我的心很善?”
我譏諷的說道。
也不知道是因爲來源於對秦斯本人的,還是來源於別人,遷怒來的。
總之我跟秦家的淵源,似乎是過不去了。
至死方休。
並且,現在也的確是如此。
“這婚禮成不了。”
秦斯再度的說道。
並且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是開玩笑的表情,而是認認真真的,一副說正事的樣子。
再度肯定的重複了最開始的話。
這話還是很篤定的。
“爲什麼?”
懶懶散散的三個字,響起。
但卻不是我說的。
我準備說的話,還未發出任何的聲音,就被搶先了。
秦琅鈞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靠着門口那邊,冷涼的散漫的視線看過來。
帶着嘲弄和冰冷,掃到秦斯的身上去。
這父子倆的關係可不是多麼的好。
秦琅鈞果然再度的說道:“婚禮成不成的,您這個做父親的似乎比我還上心。”
“差點還讓我覺得,這中間的手腳跟您有關係呢,好在不是真的有關係,不然的話,就不光是秦家的繼承權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秦琅鈞的嘴角雖然是帶着點弧度。
可是這種弧度還不如沒有。
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更要冰涼。
屋內的氣氛也明顯的僵硬下來。
“可以了。”
秦斯也起身,“鬧了這麼久也夠了,你覺得就憑着你能鬥得過你爺爺?還是你覺得這樣折騰對你有什麼好處?”
這一串話下來,都足夠的聽的出來其中的惱火。
秦斯惱怒的時候,不會像是別人那麼粗魯的發脾氣,而是隱忍着,壓抑的怒火在言語裡。
只是你來我往的幾句話,交鋒就開始了。
針鋒相對的。
誰也不避讓。
“誰說這是折騰了?”
秦琅鈞笑起來的時候,攻擊性更重。
他比較起來秦斯的內斂,更偏向於外露的鋒銳和凌厲。
徑直的走到我身邊來,手裡的病例一卷,塞到了口袋裡,然後彎腰把我抱起來。
動作流暢而麻利。
手臂有力,可卻不是多麼的用力,穩穩地把我扣在懷裡。
幾乎是帶着一種囂張的宣告主權的意味,逼視的看着秦斯,說道:“這是我的婚禮,這是正兒八經明媒正娶的婚禮,這從來都不是鬧着玩的。”
“我可不像是您,鬧着鬧着就把自己給鬧進去了,到頭來半點的真心都收穫不來,跟孤家寡人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