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那些又酸又澀的委屈都上來了。
這邊拍賣會開始了。
我仰着頭,才把眼淚逼回去了。
眼淚這個東西,從來都不是需要給別人看的。
溫濘站在上邊。
似乎沒有經歷過溫家破產又復起的波折,帶着足夠的優雅,站在臺子上。
這場拍賣會開始的很順利。
我沒聽清楚秦琅鈞在我旁邊說什麼。
也沒繼續跟他爭執。
只是心臟的某個地方有些抽痛。
忍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纔沒側頭看他。
周圍的視線大多都在拍賣上,但是也不少的視線都在我這邊。
其中一大部分是衝着秦琅鈞來的。
不管結不結婚,他身上的吸引力都從來沒減少過。
哪怕宣佈的結婚的消息,照樣也多的是女人或者是帶着不切實際思維的姑娘,試圖撲上來。
畢竟這一切看起來都像是一個童話,完美而讓人心生嚮往。
我試圖揚起脣角,可最後還是失敗了。
這場拍賣會和當初我參加過的沒什麼兩樣。
只是個引子而已。
爲了溫家等會兒的打算來鋪墊一下。
大概是因爲最近溫家的勢頭很足,也可能是因爲這次拍賣會上的東西足夠的吸引人的眼球。
總之挺順利的。
可順利不過就是前邊,這氣氛有多麼的熱烈,突發情況出現的就有多麼的猝不及防。
莫名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人。
二話不說的上來砸場子。
原本這邊熱烈的氛圍,變成了混亂和尖叫。
變故來的太突然,保安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臺子上正在拍賣的昂貴的藏品,也只聽到噼裡啪啦的清脆的破碎聲音。
這一場鬧事,只維續了幾分鐘的時間。
那幾個人很快就被制服。
但是這場拍賣會卻是被毀了。
最後一個環節,壓軸的東西,現在已經碎了徹底了。
來的快去的也快的鬧劇,更像是一場戲劇。
人潮涌動的時候,我坐在原地沒動。
手腕卻被攥住。
秦琅鈞皺緊眉頭,冰涼的手拉住我。
我下意識的脊樑骨都繃緊了,渾身的刺豎起來,高高的揚起下巴,那些尖銳的話準備隨時說出來。
可不等說出來的時候,他的手用力。
卻是把我整個人扣在懷裡。
沒問這場鬧劇是不是我做的,也沒問這是不是我設計好的,而是把我扣在懷裡。
那些人羣恰好擦着我過去,而我被扣住,除了有慌亂的擦着我過去的,幾乎沒受到任何的影響。
他的手扣在我的腰上。
身上一直都是帶着很淡的菸草的味道,我側着頭貼在他胸口的位置,緊緊的抿着脣沒說話。
手半攥着抵在他的胸膛上,卻始終,沒推開。
等着這一場鬧劇結束的時候。
他才鬆開我。
我擡頭看他的時候,他眉頭緊皺的弧度,還是沒鬆開多少。
鬧劇結束,剩下的就是混亂不堪。
哪怕受驚的人羣被重新的請回來,可是這邊的場子卻是被毀的差不多了。
最後那件被哄擡上去價格的藏品,也都變成了一地的碎片,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
溫濘站在另外一側。
雖然沒被那些人給波及到,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看了那邊一眼,然後又擡頭看向眼前的人。
鬧劇結束了。
人都重新回來的時候,秦琅鈞的手才鬆開我。
可卻依舊沒問什麼。
我剛纔設想的所有的情形,一個都沒發生。
甚至我想過的他會問的會猜疑的話也都沒有。
他不問,我也沒說話,但是心裡多少的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分不清楚,他這是相信不是我做的,還是早就認定了就是我做的。
畢竟來這邊之前,我所有的心思,他都知道的差不多。
現在恰好這麼一茬出來,不就很容易聯想到其他的嗎。
可是他不問,身邊故意想要找茬的人可不是那麼想的。
尤其是在安勳那邊吃了敗仗的女人,重新回來的時候,髮髻都亂掉了。
本來挽到耳朵後邊的頭髮,現在都散落在前邊。
整個人看起來沒剛纔那麼精緻有氣場了,反而是有些狼狽的樣子。
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還用那種格外譏誚的視線看着我,然後陰陽怪氣,已有所指的說道。
“呦,人剛纔都跑了,你還在原地不動,是不是料定了那些人不會動你啊。”
“可真好。”她視線裡像是藏着刀子,鋒銳的從我的臉上劃過,似乎閃過幾分的嫉恨和厭惡,“瞧瞧你身上還乾乾淨淨的,也沒什麼變化,我還以爲你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說完,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亂掉的頭髮。
上下掃了我幾眼,那種濃烈的敵對的情緒更是重了幾分。
人重新的都回來,但是也不是個個都是完美無缺的。
幾乎都是和眼前這個女人一樣,身上的衣服因爲擁擠被弄的亂糟糟的,頭髮也都是有不同程度的散亂。
總之剛纔那情況下,不是混亂兩個字就能概括的。
“就算是我也跟着跑出去的話,也不會弄成這麼狼狽的樣子。”
我不鹹不淡的說道。
對於眼前這個女人的敵意,我幾乎從來都沒打算正眼看過。
畢竟這算是無妄之災了。
她像是炮仗,一下子就點燃了,之前攢着的那些火氣,也都是在瞬間就被激發出來了。
好歹還能顧忌一下這邊的情況,沒提高嗓音來尖酸刻薄的說話。
但是說出來的話,也沒溫婉到什麼程度去。
幾乎是惡性的揣測,把所有的陰暗的想法,全都加在我的身上來。
“要我說啊,這會不會壓根就是你做的,畢竟當初我可是聽說了,要不是你的話,溫家這個可纔是真真正正的少奶奶。”
“說起來你還真是有點本事,專門做這一行的,都是有這點勾人的程度的,是不是?”
秦琅鈞回頭跟其他人說話的時候,這女人湊上來,譏諷的跟我說道。
“想學?”我看向她,“要學的話可是要交學費的,並且不是每個人都能學到點什麼的。”
她臉色微微的難看了幾分,大概是剛纔的話沒收到意想之中的結果,甚至有幾分的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