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草草的揭過這一張去,氣氛終究還是那麼尷尬。
尷尬了一會兒,溫濘還是忍不住的開口。
哪怕氣質溫柔,哪怕嗓音好聽,可是說出來的話,目的性卻還是掩不住。
“我深思熟慮了很久,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畢竟之前也都是合作過的,公司要不是靠你的話,現在早就完了,既然現在有了新生的機會,那爲什麼不趁熱打鐵?”
溫濘那雙黑白分明的眼裡,閃過幾分的熱切。
嗓音溫柔的像是山澗的流水,可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的出來其中的暗流涌動。
她在着急。
溫家的平衡溫家的發展,她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我垂眼笑了笑,這世界上也沒幾個人真的是淡泊名利,要是真的淡泊名利的話,哪裡還會繼續佔據這樣的位置。
哪裡還會有這樣的野心,一次次不死心的試探。
饒是我不說話,溫濘也不打算就這麼讓我幹站在這邊。
溫聲細語的說完這些之後,就看了我幾眼,抿脣笑了笑,好像是沒絲毫攻擊性一樣的說道:“其實也是因爲我太着急了。”
“要不是這段時間跟唐小姐合作出現了點差錯的話,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着急的需要合作。”
她的聲音裡沒任何的攻擊性,但是這話卻不是多麼的溫和。
意思有意無意的全都指向我這邊。
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就擡起頭來,對着溫濘的視線的時候,笑了笑。
卻沒打算出言打斷她的話。
我做的這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準備藏着掖着。
畢竟就算不是溫濘來告狀,秦琅鈞早晚也會知道的。
這事瞞不住的。
“的確是很不巧。”
我附和她的話,卻沒表達任何我自己的意見。
溫濘的注意力不全在我身上,上完眼藥水之後,就看着秦琅鈞。
依舊是圍繞着合作的問題來的。
“現在公司內部還沒徹底的穩定下來,釘子還沒拔完,總是要有點什麼報答回去的,眼下能夠報答的機會,就只剩下眼前這一個了。”
溫濘說。
哪怕她眼裡都閃過幾分的急促,可是說話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慢。
條理也是清晰。
把所有的利弊攤開的說,一句湊着一句的,很難讓人拒絕。
“幫助也只是因爲之前承過恩,現在暫時還沒走到這一步的計劃。”
秦琅鈞的聲音淡冽。
拒絕了這個合作。
這讓我很意外。
畢竟不管是不是舊愛,這種誘惑擺在面前的事情上,很難有人會選擇拒絕的。
溫濘大概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微微一怔之後,才自顧自的笑了笑。
卻聰明的選擇了終止這樣的話題。
沒再繼續的說下去。
這樣的場合,秦老爺子沒出現。
但是我卻看到了秦老爺子身邊的人。
站在不遠處的地方。
在宴會結束的時候,溫濘沒離開,卻走向那邊。
跟那管家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走了。
我在看向那邊,呆了一會兒的時候,被扣住腰。
“嗯?”
我仰頭看着眼前的人,視線還未完全的清明。
腦子裡依舊在迅速的運轉。
卻沒想出來,秦老爺子跟溫濘還能有什麼合作。
可沒想出來,不代表着這種不安不存在。
相反,這種不安更是如影隨形。
“就那麼好奇他身邊的事情?”
我聽到秦琅鈞那麼說的時候,纔回過神來。
剛皺眉準備問,卻看到了那方向還有安勳的存在。
才明白這話的意思。
我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攀着他的胳膊,問他:“怎麼不答應呢,這麼好的合作爲什麼不答應?”
對於這個事情,我始終是覺得有些疑惑。
“答應什麼?”
他微微的低頭看着我,薄脣都似乎抿起了上揚的弧度。
“你覺得現在公司還需要靠跟別人合作來發展?”
他的嗓音淡沉,卻帶着一股莫名的自信和底氣。
但是這種自信卻不是盲目的自信。
足夠的讓所有的人都相信,他說出來的話就是真的。
並且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我心裡不由的有點同情溫濘,精心策劃的計劃和那些早就籌備好的話,卻被這麼簡單直白的理由給擊破了。
她那麼驕傲自信,若是知道了的話,只怕現在的情緒會低迷到極致了。
我原本還以爲他會問我溫家的事情,但是最後他都沒問。
這種態度,本應該是讓我覺得心安的,可事實卻是相反。
這種飄渺不定的感覺,反而是讓我更加的不安。
我甚至都琢磨不清楚,他對於溫濘的態度究竟是如何。
親近也不親暱,疏離卻也不遠離。
哪怕沒刻意的曖昧的舉動,但是這種不安,卻從溫濘出現的時候,就籠罩着我。
我唯獨知道的是,溫濘在他的心裡定然是佔據一席之地的,可是能夠佔據的分量是多少,那就不清楚了。
現在的關係就像是獨木橋上的對峙。
都僵持在這邊。
沒有退後的,都在小心翼翼的找尋攻擊的點。
可我卻沒想到,我跟溫濘之間的對峙,來的會那麼快。
阿忻被保出來之後,就一直躲着我,不肯見我。
也不知道現在在搗鼓什麼,唯獨知道的就是,他現在是安全的。
溫濘的注意力也不在他的身上了。
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我順着安勳給的線索,一路找尋下去,終於是找到了些有用處的消息。
比之前的那些證據,更加的能站穩腳跟。
安勳幾次給我拋橄欖枝,可最後我都沒打算借用他的力量,而是自己找人,順着那些可能的線索,一路的摸索出來的。
那些證據,要是一起用的話,雖然不至於掰倒整個溫家,可是至少也是有毀滅性的打擊的。
可事情遠不會像是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就像是現在,原本按照計劃走的話,現在應該是溫家手忙腳亂的時候,卻不是我跟溫濘面對面坐着交談的時候。
“我本來覺得你真的和描述中的一樣,只是個想要藉機上位的而已。”
溫濘說道。
話裡似乎是有些感慨,也有些遺憾,“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給你一筆錢或者給你想要的東西就可以了,就不至於到這種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