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婆婆的指引下,巴奈特跟着她來到森林之中,森林裡的植被很是茂盛,周圍時不時會傳來鳥蟲的聲音。
隨着不斷地深入,終於來到一片稍微空曠點的地方,這裡有一個人簡陋的小木屋。
老婆婆快步走進去推開房門道“進來休息一下吧。”
巴奈特先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後緩慢的走進去。
老婆婆端來一杯熱茶。
“抱歉,我不渴。”巴奈特道。
“有戒心是好事。”老婆婆看上去並沒有生氣的樣子,他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走到坐在一個小板凳上。
巴奈特打量着這個老婆婆有些好奇的問道“老婆婆,你叫什麼名字?”
“你叫我結衣婆婆就好了。”老婆婆說道。
“你也是前田組的人?”巴奈特問到。
“前田組嗎?呵呵,不算吧。”結衣婆婆道。
“結衣婆婆,那你是什麼人?”巴奈特問道。
“你覺得這裡是什麼地方?”結衣婆婆問道。
巴奈特看了看這附近簡陋的環境,忽然他的視線轉移到了結衣婆婆的手臂上,那條幹枯的手臂上也纏繞着一根繩子。
“你是...囚犯?”巴奈特道。
“是啊,我可是神樂村幾百年來最窮兇惡極的罪人。”結衣婆婆看着手臂上的繩子喃喃的說道。
巴奈特思考了片刻後說道“結衣婆婆,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是不是覺得很神奇,這裡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
“嗯,這個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放在現代科技手段下很難相信會有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你有沒有聽說過《桃花源記》?”結衣婆婆道。
“中國古代著名詩人,陶淵明的作品。在那個科技並不發達的年代,也是有可能的。”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是單純依靠人類的力量是做不到的。”結衣婆婆道。
“神明?”巴奈特道。
結衣婆婆點點頭。
幾百年前,日本處於戰亂的年代,各個地方到處都在強制徵兵,又是天災,又是人禍,在這種情況下絕望的人民將希望寄予神明,他們辦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慶典,每一位村民都奉獻出了自己的一切,村裡將最美麗的少女被選爲祭品。
或許這樣的做法從現在的角度來看的確不理智,但這是那些絕望的百姓中唯一的希望,和一般的獻祭不同,這次的獻祭神明迴應了衆人的祈求。
他從火焰中走來,懷中抱着獻祭的少女,給人民帶來了豐收,帶來了安定。
但是這裡的情況很快就傳到了一些勢力的耳中,他們沒有對神明的敬畏之心,他們只知道這裡有糧食,這裡有男人,這裡有女人。
一股又一股強大的勢力來襲擊這個村子,雖然有神明大人的庇護,但是確不斷有村民遭到殺害。
在這種情況下,神明大人帶着剩餘的村民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在神明大人的指引下我們來到這片新天地,爲了不被外人打擾,神明大人在附近設下了結界,他們在這裡建立了一個新的村子,爲了紀念給他們帶來神明大人的那場慶典,他們將村子的命名爲神樂村。
但是神明大人終究不能一直呆在人間,他最終還是回到了高天原,不過當時他的妻子,也是當時被選爲祭品的少女已經懷有身孕,她生下了一對兒女,在神明大人離開後由他們繼續守護村子。
爲了報答神明大人,也爲了有朝一日神明大人再次降臨人間,他們建造了宏偉的神社,將神明大人的兒女奉爲神子和神女。”
“接下來神子和神女兄妹相婚,誕下下一任的神子和神女,就這樣一直傳承下去。”巴奈特道。
結衣婆婆點點頭道。
“和我瞭解的情況差不多啊。”巴奈特點點頭說道“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知道啊。”結衣婆婆道。
“真的嗎?”
“想知道?”結衣婆婆打量着巴奈特道
巴奈特忽然抱着自己的胸口故作姿態的說道“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那我就要你的身體。”結衣婆婆笑着說道。
來到小木屋後面,巴奈特露出結實有力的上半身,嘴裡時不時發出一陣嗚咽聲,他額頭上的汗水滴在許久沒有被滋潤過的土地上。
“讓你幫我鋤個地,你怎麼能累成這個樣子?”結衣婆婆道
“我以前在老家經常會做一些園藝,但是工具不一樣,這個比那個累多了。”巴奈特用肩膀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
“細皮嫩肉的,看樣子你也是個貴家公子呢。”結衣婆婆道。
巴奈特做了個v字手捋着自己的紅色秀髮,騷氣的說道“我的貴族氣息那麼難以隱藏嗎?”
結衣婆婆望着忙農活的巴奈特道“小哥,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問題?”
“你後悔過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嗎?”
“這還真是個富含哲理的問題。”巴奈特道“這個其實我自己也不熟很清楚,如果只是想要混吃等死的話那樣的生活的確不錯但是誰還沒個小目標呢。
我不敢說我的童年過得有多幸福,雖然很多人羨慕我。但我小的時候一共就沒見過幾次父親,大多數時候也就是電話聯繫一下,我的母親和其他貴婦人不一樣,她喜歡整天呆在教堂裡。
在家裡可沒人敢和我玩,實際上我也沒有可以用來娛樂的時間,我一週七天每天都安排着滿滿當當的課程,鋼琴課,游泳課,物理,化學等等,基本上只要是人類涉及且收歡迎的科目我都學過。
我的每一天雖然被人安排好了,雖然在生活我相當於一個提線木偶,每天躺在牀上看着日程表我就知道接下來一個月的生活,不過我從來沒有因爲這些事情而後悔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用現在的一句話來說,我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我吃的一頓飯就相當於普通人家吃一個月的飯錢,我穿的衣服用的是最昂貴的材料請的是世界頂級設計師,我住在一座豪華的和宮殿一般的房間內,周邊的人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但是他們卻都聽我的,見到我都要彎腰叫一聲少爺。
我呢?我沒有過人的學識,我沒有富可敵國的財產,我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那麼他們爲什麼要尊敬我,愛護我,甚至害怕我?
有且僅有一個原因,因爲我是父親的兒子,我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
我以前也曾經想過逃離這種生活,可是那又能怎樣,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社會底層打拼?那我的父輩們拼死耗盡一生積攢家業是爲了什麼?
我最大地本事就是我知道自己沒本事。我身邊那些人隨便一個扔到社會裡都要比我混的好,我何必受這種苦呢。
而且如果我走了,我的家人怎麼辦,那些曾經對我寄予厚望的人怎麼辦?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聽起來的確很不錯,但是不可能不帶走些什麼。
從我出生那天起我就揹負着鉅額的債務了。我出生第一天家裡舉辦了一場聚會,宴請了世界傑出的政治家,音樂家,詩人,運動員等等,請了頂級的廚師,不考慮飛機接送的費用,我粗略的計算了一下,這樣宴會最起碼花費了千萬級別。
而活到現在這樣類似爲我舉辦的宴會不少過十幾場。然後我一天請的頂級老師,一人一小時的費用大概在幾萬美金左右,去除吃飯睡覺的時間一天我要學習八個小時,我一頓飯的花費在也在幾千美金左右,一天三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去掉下午茶和宵夜,我今年17歲,在食物上的花費也有數千萬。
然後加上我買的跑車,隨便一輛也有一兩千萬,我的飛機,遊艇,私人遊樂園等等總共加在一起也有好幾億了吧。
如果我真的想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首先我得想好怎麼把這幾億給還掉。
還是在我不依靠家族,一窮二白的情況下,每到這種時候我發現就連我腦海裡的知識也不是屬於我自己的,他們是老師們傳授給我,而老師們又受僱與家族,那麼我該如何依靠沒有文化,沒有經驗,沒有人脈的自己去掙着好幾億呢?去偷還是去搶?反正我是沒辦法。
既然這樣我爲什麼要脫離家族,累點是累點,但絕對比在外面撿垃圾輕鬆,我又不是變態,這哪裡是什麼選擇題,所以我經常看到網絡上什麼富家公子離家出走,無法接受被安排的生活逃婚啊,受不了壓力什麼的都感覺到十分可笑,自由或許是無價的,但是在追求自由的時候也要看看站在你身後那些對你寄予厚望的人,你爽了,可把最愛自己的父母家人給坑慘了。
啊,一不小心說多了。”巴奈特看着地面被鋤的深一塊淺一塊的土地道。
“就到這路吧。”結衣婆婆擺擺手說道。
“可是地還沒鋤完,種子也沒...”
“不用了,你的話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結衣婆婆神色有些暗淡的道“你不是想知道出去的辦法嗎?那就進來吧。”
......
“真開心~,啊,我的貓貓醬手辦~”哈利抱着一個穿着水手服的貓耳娘手辦放在臉龐蹭了蹭說道。
“等會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江流道。
“我的貓貓醬大抱枕~”哈利雙眼泛着桃花舉着等人高的抱枕道。
江流拉着哈利的衣領轉身進圖個小巷道“走錯了,這邊。”
而就在兩人走入巷子後有一個穿着灰色風衣的微胖男子跟在他們後面,朝着巷子裡探出腦袋,因爲現在太陽已經慢慢落下,加上巷子的採光不是很好,但他還是隱隱約約看見了哈利和另一個人的身影,等兩人走遠了後纔跟進去。
前面他還能時不時聽見哈利犯花癡的聲音。
而他不知道的是,再他的正上方有一雙貓一樣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江流伸展開雙腿在巷子兩面的牆壁上支撐着身體,貓着身體看着正下方的人影,當他剛好到達自己的攻擊範圍後江流一躍而下,牢牢的鎖住他的喉嚨
而這時哈利也跑了過來,他放下手中的抱枕後也衝了過來一躍壓在他的身上,巴奈特雖然有些偏瘦,但個子還是很高大。
下面的人試圖掙扎了一會,但是江流和哈利畢竟接受過訓練,兩人還是很快控制住了他。
“他好弱啊。”哈利道。
“他應該只是個普通人。”江流道。
“還好沒傷到我老婆。”哈利從懷裡拿出用盒子精緻包裝的手辦道。
“等等,巴奈特,你的手。”江流說到。
“我的手?”哈利看着自己手上的東西嚇得他把裝着手辦的盒子扔到地上。
“啊,老婆,你沒事吧!”哈利看到掉在地上的手辦道。
江流則是將掛在哈利手上的“紙”給扯下來,仔細看了一下後發現這居然是一片面具。
而江流再次看向之前跟蹤過來的微胖男子,此時他的面具因爲被撕掉一角,很明顯可以看出他真實皮膚和外面一層面具的差異。
江流不顧他的反抗,直接將整塊面具全都給撕下來,接着發生詭異的一幕,如果說撕掉面具露出的因該是他的真實面貌,那麼這個男人撕掉面具露出的不僅是他的長相,他的髮型,他的身材,他的身高都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
原本微胖的身軀變的瘦骨嶙峋,打理的井井有條的頭髮也變得雜亂不堪,除了眼睛沒有變化之外他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發生了改變,完全事徹徹底底換了一個人。
江流和哈利不約而同的看看向對方。
在愛德華的房間內,他雙腿盤曲的坐在鋪好的棉被上,看着放在面前的一之太刀,雖然他的身軀變得破敗,但每當愛德華觸碰到他的時候依然會感受到一股強大力量,如果不是自己和別的遺物共鳴度比較高,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或者低等級的遺物使估計很快就會被他吸引最後墮落。
愛德華沉思了片刻後拿出了帶來的公文箱,摁下公文包的按鈕後公文箱內部的機械零件在不斷交換位置,最後變成了一個劍槽的模樣。
愛德華將一之太刀放進去,關上公文箱站起來走出門外。
而老管家,松本治一郎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他微微向愛德華鞠躬後打開車門,愛德華也對着他點點頭。
在車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他時不時有些依依不捨的注視着箱子,看樣子他已經知道箱子裡裝的是什麼了。
在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松本治一郎望着窗外坐在另一輛轎車上的冢原一心忽然開口道“愛德華先生。”
愛德華看向他。
“愛德華先生,組長雖然嘴上說着武士的時代已經過去,但實際上他纔是最念舊的人,一之太刀,就拜託你們了。”
“嗯。”愛德華聽了松本治一郎的話後過了些許時間才點點頭。
兩人連同好幾輛黑色轎車一起駛在街道上,很快來到了之前愛德華他們降落的飛機場。
一架飛機在空中緩緩駛來,在飛機左右兩邊印有立在地面上的一把利劍。
跟着冢原一心下車的的一羣人中包括冢原一雪在內,所有人看上去都有些敵視,他們敵視的看着愛德華,看着那架駛來的飛機。
愛德華相信,如果此時冢原一心不在這裡或許他們會不顧一切的直接衝過來,把他手中的公文箱搶走。
隨着飛機緩緩降落他們離愛德華等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冢原一心依舊穿着那身樸素的和服包裹着那瘦弱的身軀,飛機停了下來,但是風還沒有停止吹在冢原一心身上,他依然屹立在原地任憑這風吹在他身上,就算飛機現在正在朝他駛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也不曾眨眼。
終於,這架飛機停了下來,機艙的門被打開,樓梯被放下後一個穿着西服一隻手抱着白毛一隻手拄着柺杖的中年男子順着樓梯走了下來。
“還就不見啊,冢原一心。”亞歷山大·洛見到冢原一心後用抱着貓咪的手拿妻柺杖,空出一隻手去和冢原一心握手。
“好久不加,亞歷山大·洛。”冢原一心伸出手說道。
而就在亞歷山大·洛和冢原一心握手之後,從飛機上緊接着陸陸續續下來了五十人,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提着一個公文箱走了下來,而這些人的氣勢絕對不比他手下的黑幫差,而且加上他們手上的東西。
縱使氣勢上不輸給對方,但是如果真的發生衝突誰都清楚結果。
“一心先生,我想你應該有地方住下我們這麼多人吧。”亞歷山大·洛拍着冢原一心的肩膀道。
“放心吧,我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住宿的地方來接待學院派來的支援。”冢原一心笑着說道。
回到冢原組的宅邸,巴奈特和亞歷山大並排坐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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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傳說中給校長大人留下了一生不可磨滅傷痕的一之太刀嗎?”亞歷山大看着打開的公文箱裡靜置的破舊太刀道。
“嗯,我已經確認過了,不是仿品。”愛德華說道。
亞歷山大伸出手拿起太刀想要把他拔出來。
“董事長,這很危險,冢原一心說過,千萬不太輕易拔出他。”愛德華緊張的抓着亞歷山大握着刀柄的手說道,因爲當時他僅僅只是拿着這把太刀就感覺到了危險,更不要提把他拔出來了。
“噓~,不用擔心。”亞歷山大輕聲說道。
愛德華看了一眼輕鬆的亞歷山大才緩緩鬆開手。
亞歷山大重新將目光轉移到一之太刀上,就在他拔出刀刃的那一刻,一股不知是鐵鏽味還是血腥味的刺鼻氣息頓時佈滿了整個房間。
而亞歷山大就像是被抽乾了精力一樣,他的軀體快速的老化,原本漆黑的頭髮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他的臉龐也長出了皺紋,握着刀柄的手臂也乾枯起開,一瞬間亞歷山大就像是蒼老幾十歲的模樣,而且這種情況還在繼續惡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