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bgm:Egoist —エウテルペ)
看着狼藉的房間,小心翼翼的捧着鈴蘭衣服的碎片,守智跪在地板上淚水忍不住流淌。雖然身爲一個男人,但他還只是個涉世未深只是一心憧憬愛慕師傅的男孩。
“鈴蘭!!!!”
“我相信你了,你快回來吧!!!”
守智在已經破爛不堪的房間中放聲高呼,希望可以喚回已經消失的人兒。撕心裂肺的呼喚在空谷中不斷迴盪,但是又有誰可以迴應他的話呢。
“鈴蘭…”
捧着那潔白的碎片,彷彿可以看到鈴蘭當時的無奈與惶恐。爲什麼?爲什麼我只離開這麼一會就出事了?爲什麼我沒有保護她?守智陷入深深地自責當中,顫抖的雙手卻緊緊握着那破碎的衣角護在了胸前。
“現在後悔了嗎?”
一個令守智感到突然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是那麼的莫名、意外。
“誰!是誰!”
守智沒有想到房間中竟然還會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起身跳開原地背靠牆壁擺出防禦架勢,同時不忘小心收起那衣角碎片,一切行雲流水宛若本能。
“是我啊…”
一個黑色的宛如土豆一般的東西在守智身後滾動,剛剛那聲音貌似就是從他那裡傳出來的。
“你怎麼又來了?離我遠點,我現在沒有心情理你…”
守智定下神來後發現竟然是那個八年來纏着自己的莫名物體,心中頓感煩躁。揮揮手想要把這個東西趕走,現在的他可沒有心情再去理它…
“我知道鈴蘭那丫頭現在在哪。”
被守智厭煩的這個物體沒有因爲守智的無視而感到氣惱,而是透露出一個令守智感到震驚或者說喜悅的消息。
“什麼!你真的知道?”
守智聽說這個不起眼的球體竟然知道鈴蘭的下落頓時喜出望外,但是他的眼中還是流露出了些許的懷疑與猜忌,顯然是不相信那不明物體所說。
“當然了,我可是這谷中唯一一個可以隨意走動的靈體啊…”
這‘土豆’一般的東西沒有在意守智那令人不爽的眼光,彷彿炫耀一般的對守智說道。但是越說到最後他的話中越有一種淒涼的感覺。
“那求求你告訴我鈴蘭現在在哪裡,只要你能告訴我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守智因爲鈴蘭的失蹤而失了心神,此時聽得那自稱靈體的傢伙說有辦法尋得鈴蘭立刻喜上心頭跑上前去驚問道。現在他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辦法,與其在這裡自責然後放任鈴蘭不管,還不如相信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她對你很重要?”
這靈體聽到守智的話彷彿很驚訝,那種感覺就像聽到了有人說他其實暗戀鳳姐很久了似的。
“當然!爲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守智想也沒想的回答,彷彿這就是他的本能一般。
“但是就在剛纔,因爲你不信任她而導致她被一羣外來的高手給綁走了。”
那個黑色的球體聽到守智說出了一句十年前曾經聽到過的話嗤之以鼻的說道,那話語中充滿着不屑。
“我信任她!”
守智大聲辯解。他認爲他已經很信任鈴蘭了,這麼多年了,哪怕早就已經發現了鈴蘭的秘密也沒有說出來…
“那爲什麼你還要走?”
這個黑色球球體繼續問道,彷彿他們兩人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似的。
“因爲她一直都沒有和我說過實話!”
守智每當想起鈴蘭那副寧死也不說出真相的表情,心中頓時一陣絞痛,感覺有千斤巨石阻在心口一般。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爲什麼還要她說。”
這黑色球體疑惑的問道,不過怎麼聽也聽不出他這句話哪裡像疑問句。
“正是因爲我知道答案纔想要問她的,我不想被一個自己所愛的女人欺騙!”
山楂表示他那只是在證實,證實他對鈴蘭的懷疑都是錯的,證實鈴蘭其實還是喜歡他的。他之所以今天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爲太過在乎鈴蘭了,不然又怎麼可能會死死抓住那一個問題不放的呢?越是癡情的男人面對心愛的女人越是會抓住一些問題不放,這一點對於女人來說當然也是一樣的。
“她都騙過你什麼?”
這靈體饒有興致的問道,彷彿很是喜歡聽故事,根本不再提鈴蘭現在在哪裡的問題。又好似樂於見得守智在那裡焦躁不安,暗中竊喜。
“無論是她的真實身份、來歷、還是一些這山谷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她全都和我隱瞞着。而且她欺騙我最深的便是這段感情,她從來都沒有跟我說她還一直記得另外一個男人!”
守智每當想起自己心愛的師父心中除了他竟然還有另外一個男人時就感到一陣的窩火,我難道哪裡比不上他嗎?我哪裡不如他嗎?既然現在有了我爲什麼還要想着他?
“那你爲什麼又回來了?不要跟我說你是回來吃晚飯的。”
這黑色球體越問越來勁,頗有一種天朝婦女的八卦水平。
“因爲我看到了南山上的山楂樹和鈴蘭。”
守智在看到那山楂樹和樹下的鈴蘭那一刻頓時認爲那是鈴蘭師父的一種暗示、一種期盼,希望能夠和他永遠在一起,被他所保護..
“然後呢?你以爲那是她在暗示希望可以永遠和你在一起?”
這黑色的球體彷彿在刻意的壓制着什麼,不過看它那抖動着的身體恐怕是在憋着強烈的笑意。
“難道不是嗎?”
守智反問道。這谷中只有他們兩人,而且他們兩個一個叫鈴蘭一個叫山楂,這不是一個很明顯的暗示嗎?
“哈哈哈哈~~~”
這個黑色的球體終於忍受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球狀的身體在房間內迅速的滾動…
“小夥子啊,讓我來告訴你吧。其實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替!代!品!”
過了一會終於停下了笑聲的這個黑色的球體,看着守智那擔憂的表情一字一頓的對守智說道。聽聲音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那股暢快。
“你這傢伙說什麼!”
守智聽到面前這傢伙的話怒火頓時燃起,隨手抓起一根折斷的椅子腿就要照着面前這妖怪砸下去。
“哈哈~你不知道吧?那個‘山楂’並不是你這個‘山楂’,而是八年前你還不在這裡時的那個陪着鈴蘭共同度過了兩百多年的‘山楂’!”
這黑色球體無時守智的攻擊,淡淡的吐出了這一個對於守智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的消息。
“什麼..你說..什麼…你這怪物不要開玩笑了..我不會相信你的..”
守智猛烈的搖晃着腦袋,極力的想要擺脫掉剛剛聽到的那些不應該聽到的謠言..
“什麼?你叫我怪物?告訴你,我老人家可是這谷中最早的靈體——秩彌何首烏!他們兩個可都是我老人家看着長大的,親眼看着他們發芽、成長、產生靈智,看着他們朝夕相處、雙宿雙棲、恩恩愛愛,看着他們冷酷無情、出賣兄弟、不念舊情…”
這個秩彌何首烏越說越是激動,隱隱有爆發的跡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到面前的這個自稱是何首烏的傢伙知道鈴蘭的往事,守智有些絕望的說道..
“怎麼回事?哼!讓你知道知道也好。當年鈴蘭想要變成人類,山楂爲了滿足她的願望,結果出賣了我們所有的兄弟與一個外來的女人交換了一種可以使靈體能夠像人類一樣生活的方法。”
這個自稱爲何首烏的的黑色球體滿是怒氣的說道,彷彿這個故事讓她又回到了當年那個被背叛的時候…
“結果呢?怎麼樣了?那個叫山楂的傢伙..”
山楂彷彿也被帶入到那個不爲他所知的時代,見到了那個不爲他所知的鈴蘭。聽到這何首烏說道那個山楂決定交換方法後突然停了下來,便緊張的問道。
“不得不說那個方法確實神奇,雖然靈力大減,但是鈴蘭確實擁有了一副和人類一樣的身體,可以自由行走、穿許多漂亮衣服的身體..只不過因爲能量消耗過多,山楂陷入了極其虛弱的狀態。爲此,變成了人類但是卻連衣服都沒有的鈴蘭坐在他身邊整整一年…”
雖然對他們兩個當年的所作所爲感到憤怒,但是每當想起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在枯黃的山楂樹下一坐就是一年的時候,何首烏的心中也感覺很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很是爲妙,就像是那些你明明不喜歡,但是卻又捨不得丟掉的東西一樣吧?
“後來..他..怎麼樣了..?”
聽到鈴蘭竟然爲那個傢伙不吃不喝、不離不棄、不懼風雨的坐在身邊長達一年之久,心中一時間五味陳雜。不過他還是十分好奇的詢問那個山楂最後究竟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誰知到呢,在那場暴風雨降臨的時候他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何首烏淡淡的說道,可是又有誰知到他那平淡的話語中究竟隱藏着怎樣的掙扎與不甘?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聽到了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之後守智呆坐在地面,嘴中不斷的重複着說道…
“現在明白了吧小子,其實你只不過是那個山楂的替代品。鈴蘭喜歡的一直都是那一個山楂,你之所以也叫做山楂就是因爲她想要用你來代替那個消失了的山楂,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個騙局!”
何首烏毫不留情的打擊着守智,絲毫不把守智的痛苦放在心上。
“不!我不相信!我一定要去找她,我要當着他的面親自問個清楚!”
守智搖頭說道,越到後面越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堅定地站起身來,對這何首烏說道。
“呵呵,估計你到時候會得到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
何首烏笑了笑,說出這麼一句令人意外的話。
“得到什麼答案我無所謂,但是我這次一定要問個清楚,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有其他的誤會。”
守智現在已經不在乎鈴蘭心中究竟還有沒有那個男人了,但是他知道要是不趕快去營救,那麼身爲草木之靈的鈴蘭很快便會香消玉殞..
“好吧,帶上我吧,我告訴你該去哪裡。”
這何首烏輕嘆一聲,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跳到了守智的手中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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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克緹學院綠蔭長廊——
王林和小惠手牽着手漫步在幽靜的學院小徑之上,回過頭來對跟在一旁的陳滄問道。 “你老家不是法蘭米及克的嗎,後來幹嘛搬走了?”
就在方纔陳滄突然出現在兩人住所,請求兩人陪同回家一次幫助解決一些麻煩。
“因爲..一些私事吧..”
陳滄明顯不願就此事多說,只是含糊地掩飾了過去。
“唉~我們明明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爲什麼一定要陪着你呢?”
王林很是無奈,明明還有好幾個精英沒有接觸到呢,現在竟然被這個傢伙叫來當苦力。人生啊…
“誰讓你們先找上我然後又非要和我交朋友的?既然是我朋友當然要陪我做點小事了。而且,你不是一直說我吹牛嗎?這一次剛好叫你們見識一下我老婆比你家小惠強多了~”
陳滄表示這一切都是王林自作自受,王林要是不先去找他,他現在又怎麼可能來找王林呢?而且這剛好可以讓這個成天顯擺他家小惠的王林好好見識一下他家裡的那位,讓這個囂張的傢伙以後在自己的面前擡不起頭來。打架打不過他難道比這個還比不過他嗎?
“我很差嗎?”
聽到兩人談話竟然把自己也捲了進去,而且其中彷彿還參雜着貶低自己成分的小惠輕聲對陳滄問道。
“不!不!不!妹子你一點都不差…”
彷彿感受到了強烈殺氣的陳滄趕忙道歉。他可是曾經聽王林無意間透露過,這個看似病怏怏的柔媚女子其實比王林還要強上數分!而且這還是一個嫉妒心強烈的女人,要是被她怨恨上的話肯定是生不如死了..
視線再次回到守智這邊,經過晝夜不斷的趕路,守智被指引到了這座名爲污水的小城。
“大概就是這裡了,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們從這裡剛走不久。”
走進一座死氣沉沉的城市之中,被守智握在手中的何首烏對守智說道。
“污水城?”
看着這個無人看守城門,城中打鬥不斷的處處透露着混亂與墮落氣息的城市,守智疑聲念出了城門樓上那已經殘破不堪的名字。
“嗯,這裡已經是米斯特的地界了。就算不在這城中他們也會在這附近的不遠處。”
何首烏因爲和鈴蘭都是草木之靈,相互之間還是有一些感應的。雖然鈴蘭的身體改變了,但是她的本質沒有變,她的本質還是一株鈴蘭花..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去追啊!”
守智聽說鈴蘭可能就在附近撒腿就要追趕而去..
“不急,再去救人之前我們還要再去找另外一個人..”
何首烏制止了衝動的守智,提議他在救人之前還應該去見一見另外一個人。
“是誰?”守智疑惑的問到。
“一切事件的起點,草木之靈——雪蓮!”
何首烏沉聲說出了這個引發了禍亂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