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下子靜謐起來。
高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
蘇靖歡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咬牙道，“我要你親口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他手指扣在肩膀上的力道很大，疼痛感，刺激着神經，但是高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擡頭直視着他的眼睛，平靜道，“是。”
蘇靖歡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爲什麼？”
“爲了紅，爲了錢，在這個圈子，這種事太正常了，蘇總，是你太大驚小怪了。”
她說得漫不經心，甚至有點兒嘲笑的意思，似乎是覺得他問這個問題很奇怪一樣。
“爲了錢，你就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你是妓女嗎？”
他咬着牙，恨不得將她撕碎。
高歌脣角微微抿了抿，“進了這個圈子，誰還能獨善其身，我只是選擇了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發展方式，蘇總何必說得這麼難聽。”
“做你都做得出來，你還會覺得難聽嗎？”
蘇靖歡伸手拍着她的臉蛋，譏諷道，“多漂亮的一張臉，爲什麼看起來，這麼讓人噁心？”
高歌眼睫輕輕顫了顫，低聲道，“既然這麼噁心，爲什麼還要碰，不怕髒了蘇總的手嗎？”
“他們睡你一晚多少錢？一部戲？一套別墅？你值這個價錢嗎？或者他們在牀上玩得更狠一些？”
這話又犀利又惡毒，高歌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點被凌遲着，真不如直接給她一刀來得痛快。
她擡起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
突如其來的碰觸，讓蘇靖歡身體僵硬起來。
高歌的手指順着他的臉頰，摸到他的喉結，聲音嫵媚道，“蘇總這麼好奇，要不要試試？”
充血的大腦瞬間冷卻下來，幾乎沒有一絲憐惜，他一把將她推開。
“滾！”
鞋跟兒崴了一下，高歌后腰重重的撞上了辦公桌的犄角，尖銳的刺痛，疼得她臉都白了。
她顫着手，摁着桌子，撐住身體，微笑道，“慕總再見。”
說完，挺直脊背，大步離開。
門關上的一瞬間，高歌聽見一聲巨大的聲響，有什麼東西，砸到了門上。
他的怒氣，隔着門板都能傳遞過來。
高歌在原地定了定，而後大步離開。
方糖一直在外守着，見她出來，趕緊迎過來，擔心道，“怎麼樣，老闆沒爲難你吧。”
高歌抿着脣，低聲道，“出去再說吧。”
她的臉色有一絲蒼白，拉着方糖的手，冰涼的不正常。
方糖沒再說話，帶着高歌徑直離開了公司。
上了車，高歌突然對司機道，“小帥，你能去對面幫我買兩杯n茶嗎，一杯香草，一杯草莓。”
小司機應了一聲，泊好車，就下去買n茶去了。
等他離開以後，方糖纔開口，“到底怎麼回事，你跟那個蘇靖歡，你們以前認識？”
高歌沉默了幾秒，才道，“他是我前男友。”
“前，前男友？”
方糖瞪着眼睛，“你什麼時候有的前男友？”
“大學。”
高歌雙手在膝蓋上輕輕交握着，“他是我的初戀。”
信息量太大，方糖好一會兒才確定高歌不是開玩笑。
“難道是你甩了人家，人家現在發達了，回來報復來了？”
方糖立馬腦補了一部狗血**劇。
“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
高歌垂着眼簾，輕聲道，“我跟他之間的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這件事，不要跟慕雲澤提，無論他對我做了什麼，都是我欠他的。”
當時方糖還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後來，那些事發生的時候，她才明白，高歌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下午的拍攝，如期進行。
興許是因爲早上發生那件事的緣故，高歌的狀態不太好，連着卡了三次。
休息的時候，她跑去對周錦恆道歉。
“周先生，真不好意思，害您跟着我演了那麼多次。”
身爲演員，都知道，n次數越少越好，因爲一個情節要是演太多遍，演員會麻木，越拍感情越不到位。
周錦恆剛剛卸好妝，聽見她道歉，笑了一下道，“沒關係，跟你拍戲，其實挺舒服的，偶爾一次失誤，犯不着這麼特意來道歉，畢竟誰都有狀態不佳的時候。”
高歌笑了一下，特別真誠道，“謝謝。”
“高小姐。”她離開前。
周錦恆突然喚住她。
高歌腳步頓住，扭頭，“周先生，有事？”
“你跟靖歡，以前認識嗎？”
突然地，他問了這麼一句。
高歌臉上笑容寡淡了幾分，“嗯”了一聲，不願意多談。
但是話題，並沒有就此終止，周錦恆起身道，“你應該見過靖歡以前的模樣吧，濁世佳公子，溫潤如玉，四年前，他出了場車禍，毀了容，整形手術，大大小小，有四五次，現在的容貌，也只恢復了當初的六七分。”
“他回國的半年前，剛剛做完最後一次矯正手術，現在看起來，是不是自然多了。”
高歌攥緊拳頭，說不出話來。
周錦恆湊過來，低聲在她耳邊道，“你跟別人花前月下的時候，他生活在地獄裡煎熬。”
高歌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她的脣緊緊地抿着，然後徐徐擡眸望向周錦恆。
“周先生想說什麼？”
周錦恆攤攤手，“高小姐別誤會，我只是作爲他的朋友，好心提醒你一句，他已經不是四年前的他了。”
高歌隱忍着不適，淡淡道，“那我謝謝周先生的好心，再見。”
周錦恆眯着眸子，盯着她的背影，眼底一片暗沉。
腰上的傷很疼，晚上收工的時候，高歌覺得自己連腰都挺不直了。
回了家，她踢掉鞋子，直接趴在了沙發上。
慕雲澤在書房看書，聽見動靜，趕出來，就看見高歌跟一塊抹布一樣，癱在沙發上。
“老公。”
她眼睛擡起一條縫隙，有氣無力的喚他。
慕雲澤走過來，坐在她旁邊，揉着她的髮絲，“很累？”
“嗯。”
高歌點點頭，溫順的像只貓咪。
慕雲澤心頭軟軟，彎腰道，“抱你回房間。”
高歌翻過身子，大張着手臂，連屁股都懶得擡，硬是等着總裁大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