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道歉，卻張不開那個嘴，只繃着臉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蘇總認識的那個高歌，從一開始，就是我裝出來的，她不存在。”
她狠絕的斬斷了他心底最後一絲念想，說得冰冷又無情。
蘇靖歡的臉色，剎那間就陰沉下來。
“喜歡也能裝嗎？”
高歌抿着脣，沒說話。
蘇靖歡盯着她的眼睛，“這世上，唯有愛是藏不住的，即便嘴上不說，眼睛也能透出來，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撒謊，小歌，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高歌攥緊手指，低低的笑了起來，好像是在嘲諷他的天真，好一會兒才道，“難爲蘇總到現在還爲我找藉口，我沒有什麼難言之隱，也沒有任何苦衷，我只是選擇了一個對我而言，最有利的上升途徑，僅此而已，蘇總這麼不肯相信，難不成是還喜歡我？”
蘇靖歡臉上露出一絲難看，冷聲道，“現在的你，不配我的愛。”
“既然如此，蘇總就不要再做這些讓人誤會的事，我會以爲，你在吃醋。”
高歌說完，端着酒杯，越過他，朝對面走去。
蘇靖歡盯着她的背影，眼神越發冰冷。
等她走遠了，才抖着手，將杯子放在桌上。
曾經愛過的人，曾經將她視如生命的人，她到底不能真的做到無視他的譏諷。
高歌，你真沒用。
她苦笑一下，輕聲自嘲。
“你沒事吧。”
陸少衡端了一杯開水，放在她面前，“喝點水吧，你臉色很難看。”
“謝謝。”
高歌接過來，抿了一口，好一會兒才道，“陸先生，你以後離我遠點吧，我跟蘇總有些私人恩怨，我怕連累到你。”
“蘇總若是想遷怒於我，就算我跟你天天不見面，他一樣不會放過我。”
他頓了頓，問道，“你們以前認識？”
高歌垂下眼簾，沒說話。
“抱歉，我只是隨口一問，你不必回答。”
高歌感激一笑。
“不過蘇總貌似對你成見很深，你爲什麼不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來得幸福。”
如果說出來，會讓彼此都痛苦，那不如就痛苦她一個。
旁邊聚在一起的幾個新人，在嘰嘰喳喳的議論。
“蘇總真帥啊，跟畫裡走出來的一樣，這樣的男人，倒貼我也願意睡。”
“省省吧你，人蘇總已經有未婚妻了。”
高歌動作微微一頓，低垂着眼簾，平靜的抿了口酒。
入口辛辣的液體，她甚至都毫無所覺，直接嚥了下去。
“你哪兒得到的消息，準確嗎，蘇總要是有未婚妻，怎麼不見他未婚妻呢，誰放這麼一個男朋友在外面安心，再說，就算有女朋友又怎樣，這男未婚，女未嫁，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你爭？你拿什麼跟人家爭？蘇總的未婚妻，在國外讀研，長得漂亮不說，還是千金大小姐，氣質不知道甩你幾條街，你覺得蘇總放着家裡的貂蟬不要，來啃你這顆狗尾巴草？”
“呸！你丫才狗尾巴草！就不許人家yy一下了，再說，男人啊，都是一個德行，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說不定咱蘇總，也是好這口的。”
“那你去偷一個我們看看。”
旁邊有人慫恿。
說話的女孩兒停了停堅聳的胸部，站起身道，“等着啊，我去給你們偷一個。”
說着扭着水蛇腰，就朝蘇靖歡走去。
高歌垂着眼簾，輕輕笑了下，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難過並沒有多少，只是有些悵然罷了。
宴會結束的時候，高歌不知不覺已經喝了不少酒。
她人還清醒，但是身體已經有些暈乎了。
因爲大家第二天都有各自的安排，所以九點多的時候，就陸陸續續散場了。
高歌腦袋有點兒昏昏沉沉，大家離開的時候，只有她坐在原地沒動。
她想等人少一點兒的時候，再離開，就喝了不到三杯，就醉了，說出去實在有點兒丟人。
直到耳畔的聲音完完全全消失的時候，高歌在撐着桌子，站了起來。
她一邊拿手機，一邊往外走。
結果沒走多遠，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高歌踉蹌了一下，腦袋更暈了。
她穩住身體，抽出手，垂眸道，“蘇總，您還沒走。”
她這一聲疏離的稱呼，讓蘇靖歡原本的惻隱之心，頓時消散大半兒。
他冷着臉道，“不會喝酒，就不要學別人喝，看看你的樣子，真狼狽！”
高歌輕輕笑了笑，“蘇總管得可真寬，喝酒也要管，睡覺也要管，蘇總，我是你的員工，不是你老婆。”
蘇靖歡臉色陰沉了下來，“高歌，你再廢話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丟這兒？”
“您把我丟這兒吧。”
高歌央求道。
蘇靖歡嘴角抽了抽，“這麼想我把你丟這兒？那我偏偏帶你走！”
說着扯着她的手腕，就朝外走去。
高歌原本就暈暈乎乎的腦袋，這會兒更不清明瞭。
“你放開我。”
她的掙扎的力道，在他看來，就跟欲拒還迎一般，沒有絲毫威懾力。
剛進電梯，高歌的手機就響了，她奮力掙開蘇靖歡的手，從包裡摸出手機，剛要接聽，電話突然被蘇靖歡奪了過去。
他皺着眉，盯着來電顯示上“飼主”兩個字，眼神沉了沉。
“飼主是誰？包養你的男人？”
高歌打了一個機靈，一下子清醒過來，她踮起腳尖，一把奪過蘇靖歡手裡的手機，低聲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說着，摁斷了電話。
“爲什麼不接？”
蘇靖歡冷笑道，“怕你的金主知道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嗎？”
高歌抿着脣，壓根兒不去回答他的話。
她越是不說，他越是生氣。
因爲這在某種程度上說，是默認了他的話，連句解釋都都沒有。
“叮——”
電話剛掛斷沒多久，就又響了起來。
高歌心急如焚，總裁大人這種時候添什麼亂。
她皺着眉，拿着手機，剛要掛斷，蘇靖歡奪過去直接摁了接聽。
“睡了嗎？”
電話那邊兒，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