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得差不多的時候，服務員恰好過來上菜，蔣一凡這才止住話頭，等服務員離開後，才道，“據說這西餐廳的主廚以前是米其林三星餐廳的主廚，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手藝卻是不錯的。”
他一邊說，一邊有條不紊的切着盤子裡的牛排。
白素口味一向清淡，所以對牛排表現的興趣缺缺，只是拿着喝着玉米濃湯，想着待會兒用完餐還是找個藉口先回公司吧。
正想着，對方突然把切好的牛排端過來放在她跟前，然後將她手邊還沒動的那一份拿走，紳士的笑了笑道，“嚐嚐看。”
老實說，十年未見，她不覺得蔣一凡跟她有多麼熟絡，更何況是這般親暱的對待，總讓人覺得不太適應。
她道了聲謝，還是順着對方的心意嚐了一口，說道，“挺好吃的。”
蔣一凡又是一笑，這纔開始重新切自己面前這塊牛排。
正巧這時候，店裡的服務員捧了一束花過來，溫聲道，“兩位好，今天我們店裡做活動，凡是來用餐的情侶，均可獲得本店贈送的花。”
白素一怔，搖頭道，“我們不——”
“謝謝。”
蔣一凡先她一步接過花來，笑着對服務員道，“那我們也祝貴店生意興隆。”
侍者點頭笑着離開。
蔣一凡撥弄了一下手裡的花束，擡眸看着白素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禁莞爾，“別這麼認真，鮮花本來就是送女士的，是不是情侶又有什麼關係，這花還不錯，拿回去放家裡人心情也跟着好。”
說着將那束花遞給了白素。
話都說到這份上，白素也不好拒絕了，接過來道了聲謝，將花束放到一邊。
蔣一凡注意到她的動作，笑了一下，繼續用餐。
餐廳裡的音樂氛圍非常輕鬆歡悅，可是白素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有點陰風陣陣的感覺，而這個感覺，從幾分鐘前就開始了，在剛剛蔣一凡將切好的牛排遞給她的時候，達到了頂峰值。
她皺着眉，終於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個頻頻散發冷空氣的位置看去，只是看到的瞬間，整個就愣了，因爲那個大冰塊此刻正黑着一張臉，朝她這裡走來。
白素甚至來不及去想韓昭雪怎麼會在這裡，就見對方已經站到她跟前，眯着眸子道，“跟朋友出來吃飯啊。”
這話問得相當平靜，白素卻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而且這口氣，他似乎沒有認出來跟她吃飯的人是誰。
蔣一凡明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饒有興趣看着這個當年令他印象深刻的霸道男人，笑得一臉和煦，“韓總，多年不見，你跟以前好像沒什麼變化啊，還是這麼霸道專橫，不管是對妹妹，還是對老婆。”
白素跟眼前這個小白臉一進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白素居然跟一個男人來這種格調的餐廳用餐，還容忍那個男人給她切牛排，光是看着，韓昭雪就有種先掀桌子的衝動，他黑着臉看了將近十分鐘，終於在白素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花時候，他才沉不住氣，跟對面的裴先生說了聲抱歉，黑着臉下了樓。
哪兒知道他還沒從白素這裡問出些什麼，這個小白臉居然主動跟他說起話來，那話裡的語氣，怎麼聽都是濃濃的諷刺意味，他終於將視線落在面前這個看上去有點眼熟的男人身上，好一會兒纔想起來這傢伙是誰，頓時臉色更沉了。
蔣一凡倒是一身的好氣度，繼續調侃道，“我跟素素老同學見面，不過是出來吃個飯，韓總這是找人特意跟蹤的嗎，第一時間就找到這兒來？”
韓昭雪陰着臉，要笑不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蔣家老二，你大哥一走，倒是給了你不少蹦躂的機會，一個剛斷奶的小奶貓，還是先學學走路比較好，學人家上樹，當心掉下來摔死。”
蔣一凡面色一僵，臉色陰沉下來。
韓昭雪對於不喜歡的人，說話向來不積口德，這一點白素早就清楚，眼看着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的劍拔弩張，她起身擋在韓昭雪面前，一臉歉意的對蔣一凡道，“蔣總監，很抱歉，今天這頓我請你，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再見。”
說罷就拉着韓昭雪要走，蔣一凡站起身喚道，“等等。”
白素頓住腳步，只見蔣一凡將那束花抱過來，笑了笑，遞給白素，“你的花忘拿了。”
白素一怔，伸手想要去接，韓昭雪一把將她扯到身後，冷着臉道，“她不喜歡花。”
說完也不看對方什麼反應，直接牽着白素的手，陰着臉離開餐廳。
蔣一凡在原地站了幾秒，接着輕輕笑了笑，不大會兒，服務員就過來遞給他一張賬單，讓他結賬。
蔣一凡接過來一看，皺眉道，“我並沒有點酒。”
服務員忙道，“這是剛剛跟您說話那位先生的，他說你們是朋友，今天您請客的。”
蔣一凡……
這麼多年，一點不吃虧的性格倒是一點沒變。
服務員見他不說話，有點心理沒底，對方要是真不結賬，他一個小小的服務生確實沒辦法，還得要去報告經理，免不得又被批評。
正想着，蔣一凡從掏出皮甲，從裡面摸出一張卡遞給對方，道，“結賬吧，沒有密碼。”
服務生如蒙大赦，拿着卡就去樓下結賬去了。
白素被韓昭雪帶出餐廳，才掙開他的手道，“你弄疼我了。”
韓昭雪將怒氣壓了壓，陰着臉道，“不是說中午在公司吃嗎？你怎麼會跟這個小白臉在一起吃飯？”
白素揉着手腕，無語道，“他是我們公司新來的總監，我今天跟他也是第一次見面，他邀請我我能不來嗎？”
“他怎麼不邀請比人吃飯，偏偏邀請你？”
韓昭雪餘怒未消，“還在這種格調的餐廳吃飯，還送你花？”
“我們以前是同學，這麼多年不見，一起吃個飯怎麼了？你不也在這種格調的餐廳吃飯，我說什麼了嗎？”
見他的問話越發無理取鬧，白素也有點沉不住氣，“我爲什麼應邀來，你難道還不清楚，人家一見面就提你當年打人的事情，我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