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在旁邊聽着，皺了皺眉，剛想說不用了，中午時間夠用，結果蔣一凡在她開口前朝她笑了一下，對顧欣道，“我們老同學見面，有很多話要說，怕耽誤她上班時間，所以先提前請一個小時的假，能準時回來的話，儘量準時回來。”
話已至此，白素也沒什麼好說的，顧欣看了一眼蔣一凡，扭頭對白素道，“好，吃完飯早點回來，下午還有節目要錄。”
說完徑直越過她，走過去跟他們節目的編導低聲討論一些細節問題。
蔣一凡將視線落在白素身上，淡淡一笑，道，“中午見。”
等蔣一凡一走，小宋立馬湊過來，嗅了嗅鼻子，笑眯眯道，“我聞到了八卦的味道，白素姐，這位蔣總跟你什麼關係呀，一來就約你吃飯，我現在總算明白人家剛剛朝我這邊看什麼了，敢情人家是看你不是看我，害我還緊張了半天，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還開我玩笑，話說回來，白素姐，咱這位新總監還真是你同學啊？”
“嗯，”白素點點頭，“高中學生會會長，算是校友。”
“那敢情好啊，”小宋擠眉弄眼道，“那他現在還單身不，他要是單身的話，你把我介紹給他唄，成了我請你吃飯。”
白素有些無語，“你不要你的歐巴思密達了？”
小宋嘿嘿笑了笑，“我要人，人也不要我啊。”
說着笑着走開了。
白素摸了摸手裡的攝影機，微微嘆了口氣，一晃快十年，老實說她其實並不太想去赴這個約，十年未見，大家早就不是少年時候的模樣，再加上他跟韓昭雪之間還有些齟齬，作爲現在韓昭雪的妻子，其實是不太方便跟這人繼續見面的，可是人家態度懇切的開口，她又不能抹了對方的面子，她果然還是不擅長處理這些事情。
再說這邊韓昭雪。
送完白素，自個也回了公司，相比較前兩天那張見誰都黑的臉，今天的韓昭雪可謂是容光煥發，進門的時候還主動跟前臺小姐打招呼，搞得小姑娘心肝亂顫，直到韓昭雪走遠了，才唏噓着對旁邊的姐們道，“韓總這是中彩票了，這麼高興？”
女甲翻白眼，“咱韓總看得上彩票中獎那點錢？”
衆人不約而同的點頭，不過總裁大人高興，底下員工幹活也輕鬆，誰也不想每天上個班大氣也不敢出。
韓昭雪進了辦公司，就將楊臻將昨天擬的那份開發方案的拿了過來。
楊臻推門進來的時候，韓昭雪正拿着噴水壺在給陽臺上的仙人掌澆水，嘴裡還哼着不着調的歌，好心情幾乎寫在了臉上。
楊臻抿了抿嘴脣，他覺得自己都不需要多問，就知道這個處在發情期的男人昨晚幹了什麼，真摯幼稚。
“韓總，”楊臻出聲將某個心情不錯的人招呼回來，把手裡的文件往桌上一放，低聲喚道，“韓總，你要的資料。”
韓昭雪沒回頭，淡淡道，“放桌上吧。”
楊臻將文件夾放在桌上，想了想又道，“韓總，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
韓昭雪放下噴水壺，轉身道，“什麼事？”
“關於昨晚太太的事情。”
楊臻頓了頓，將昨天白素那幫同事要他轉達的話，一字不差的說給韓昭雪聽。
末了又道，“太太那幫同事很可愛，怕您誤會，特意讓我跟您說明一下。”
韓昭雪挑了挑眼皮，要笑不笑道，“昨晚你怎麼不說？”
楊臻摸了摸鼻子，挑眉道，“研究表明，適當的誤會能增加夫妻情趣，韓總昨晚應該過得不錯吧。”
韓昭雪眯起眸子，“你這樣子真讓人討厭。”
楊臻咳了一聲，“那當然，肯定沒有太太可愛。”
韓昭雪……
“我發現你最近話很多。”
楊臻適時的閉上嘴，話題轉到正道上，“中午裴先生約您吃飯，商討一下設計圖的要求。”
“知道了。”
韓昭雪翻開文件，突然擡頭道，“幫我訂一束花，下午下班前送過來。”
楊臻挑了挑眉，“紅玫瑰嗎？”
“白玫瑰。”
白素一向不喜歡顏色太過鮮豔的東西。
楊臻得令離開。
韓昭雪攤開眼前的文件，繼續工作。
中午下班後，蔣一凡果然如自己說的那樣過來等她，這種招搖過市的感覺，吃個飯本來很低調的事，現在弄得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她向來不是愛出風頭的人，這樣的方式令她非常不舒服。
所以從公司出來，她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蔣一凡以爲她不舒服，還關心的問了兩句她的身體，說她看着太瘦了云云。
白素知道這也不能怪對方，但是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淡淡搖頭道，“沒事，就是有點暈車。”
“抱歉。”
蔣一凡將車速降了降這才道，“是我開太快了。”
白素沒再說話，對這個多年不見的同學，事實上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本身就不是善言辭的人。
“老早就聽說你結婚了，沒想到對象居然是他，怎麼樣，這些年過得好嗎，他對你怎麼樣？”
車子開穩了，蔣一凡又開始找話題，白素只能問一句答一句，“挺好的，我有個女兒，已經快六歲了。”
蔣一凡怔了一下，隨即笑着嘆息道，“真的是太久沒見了，你連孩子都那麼大了。”
白素也笑了下，沒再說話。
之後就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不大會兒，車子就在一家西餐廳門口停下。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蔣一凡笑了笑，對她道，“我很多年都沒來過海城，也不太清楚哪家餐廳好吃，這個是昨天前任總監帶我來的地方，我覺得味道還不錯，所以帶你來嚐嚐，西餐吃得慣嗎？”
“還行。”
白素跟着他進了餐廳，侍者便帶着他們去樓上落座。
這家西餐廳的環境很好，樓下有人在拉小提琴，樂聲悠揚，氣氛很放鬆，蔣一凡點了餐，就跟她聊起這些年的事。
他高中畢業後，就去京都念書，畢業之後，進了自家公司歷練，得知這邊總監要退休，主動跟公司請求調遣過來，白素這才知道，她在的這家媒體公司事實上是蔣家旗兩年前收購的一家小公司，這個世界還真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