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嗎？”總裁大人擰着眉，盯着顯示頻，“這不是腦袋，這不是腳？”
高歌……
醫生……
高歌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那麼大點的東西，總裁大人是怎麼看出來頭跟腳的？
產檢出來，慕雲澤就時不時的瞄一眼她的肚子。
頻繁幾次之後，高歌終於忍不住，“你到底在看什麼？”
總裁大人指了指她的褲腰，“你穿的褲子時不時太緊了？”
高歌……
“這比我平時穿的還大了一碼！”
“可我怎麼覺得這麼緊？”
慕雲澤說着身後拉了拉她的褲腰，結果褲腰的縫隙寬鬆的快要能撐進去一隻手。
高歌黑着臉拍開他的手，“褲子緊不緊我自己不知道？用你說？你丫到底想幹什麼？”
心思被戳破，總裁大人低咳了一聲，“醫生說多久能聽胎動來着？”
高歌……
用手肘不輕不重的撞了他一下，“想摸回去再摸，瞧你那德n。”
慕雲澤脣角勾了勾，伸過去牽住了她的手指。
兩人等電梯的時候，正巧看見蕭振東正在跟一個醫生着急的交涉，蕭振東的臉色有些憔悴，說話的語氣也特別着急，看上去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慕雲澤拉着高歌過去，喚道，“舅舅，您怎麼在這兒，身體不舒服？”
蕭振東回過頭，瞧見是慕雲澤，嘆了口氣，拍了拍慕雲澤的肩膀，“我們到一邊聊去。”
慕雲澤跟高歌對視一眼，兩人尾隨着蕭振東到了醫院的天台。
今天天氣不太好，陽臺上風很大，柳絮紛飛，在天台牆角的地方滾作一團，像是八音盒裡的舞蹈少女一樣，緩緩轉着圈。
蕭振東坐在天台的長椅上，拿出一根香菸，順手丟給慕雲澤一根，慕雲澤接了過來，卻沒有點燃。
他本來就沒什麼煙癮，家裡現在又有孕婦，直接就給戒掉了。
蕭振東像是壓抑了很久，深深的抽了一口，將心頭的煩悶壓下去之後，才啞聲開口，“你不碰到我，你也是要找你的，你在國內人脈廣，應該比我更有辦法。”
慕雲澤擰起眉，“到底是什麼事？”
蕭振東捏緊菸頭，好半天，才艱難道，“是茵茵，茵茵得了白血病，現在急需換骨髓，但是我跟你舅***配型都不符，就連茵茵同父異母的哥哥也不行……”
高歌啞然，她無法想象蕭茵那樣一個胡鞥亂跳的人，怎麼說生病就生病了？還是這麼嚴重。
相比較慕雲澤就比較冷靜，他聽完之後，問道，“醫院骨髓庫也沒消息嗎？”
“沒有，”蕭振東搖搖頭，“剛剛那個主治醫生說，正在幫我聯繫海城的其他醫院，在他們的骨髓庫裡找，最快也要後天才能知道結果。”
“這事兒，你跟我母親說了嗎？”
蕭振東搖頭，“你母親還在爲跟你父親的離婚官司煩心着，我就沒告訴她，告訴了也沒用，多一個人跟着擔心，你在國內朋友多，能不能東東關係，到別的省醫院找一下？”
“當然可以，只不過要的時間會更長，”慕雲澤抿起嘴脣，“醫生說她的手術在什麼時候？”
“兩個月內。”
蕭振東嗓音又低了些，“醫生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她現在血液裡的白細胞不足正常人的三分之一，每隔兩天就要輸一次白細胞，我最擔心的還是她的精神，我覺得她快沒有求生欲了……”
高歌一驚，事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
蕭茵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挺開朗要強的那種，怎麼會因爲這種事，就失去了求生欲。
但是緊接着，她就想到一個原因——蘇靖歡。
蘇靖歡應該不知道蕭茵生病了吧，不然不會選在這種時候跟蕭茵離婚。
“蘇靖歡知道這件事嗎？”
慕雲澤顯然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蕭振東搖頭，“茵茵不讓他知道，他跟茵茵離婚後，我們就沒再聯繫過。”
慕雲澤沒再說話。
蕭振東好一會兒，才穩定住情緒，低聲道，“那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我得回去看着茵茵，換你舅媽回家休息。”
“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慕雲澤淡淡道，“來都來了。”
蕭振東猶豫了一下，點頭。
蕭茵做了一個很長夢，夢裡亂七八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醒來的時候，卻什麼都不記得，只有額頭上滲出一層汗珠，讓她心臟突突直跳。
“媽。”
蕭茵忽然喚了一聲。
曲輓歌打起精神，起身道，“怎麼了？”
蕭茵睜着眼睛，搖了搖頭，好一會兒才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
曲輓歌心裡咯噔了一聲。
蕭茵盯着天花板，低聲道，“你說我會不會死？”
“不會！”
曲輓歌的回答平靜而堅定。
蕭茵扭頭看過去的時候，曲輓歌卻別開了視線，卻依舊讓蕭茵捕捉她眼神裡一閃而過的脆弱。
蕭茵心裡一陣抽疼，伸出扎滿針孔的手，緩緩覆上曲輓歌的手，彎脣道，“我不會死，我還要照顧您呢，媽你別傷心。”
曲輓歌鼻子酸了酸，強打着精神道，“你爸已經在全市的骨髓庫給你找配型了，很快就有有結果，一有結果我們就手術，你還會活很長很長時間，你會結婚生子，你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不是像現在這樣孤零零的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知道嗎？”
“我知道，媽，我會堅持住的。”
曲輓歌眼角溼潤，輕輕順着她稀疏的髮絲，輕聲道，“媽媽陪你。”
話音剛落，就聽見開門聲，曲輓歌快速的拭去淚珠，轉身又恢復平時淡漠冷靜的樣子，但是看到來人的時候，瞳孔卻不由自主的縮了縮。
“輓歌，雲澤跟小歌來了，”蕭振東將水果籃放在桌上，扭頭對曲輓歌道，“你去倒兩杯水。”
“不用了。”
慕雲澤淡淡道，“我們一會兒就走。”
曲輓歌沒說話，看着他們倆的眼神卻充滿着警惕跟不悅。
倒是蕭茵，看到他們有些意外，好一會兒才扯着嘴角道，“沒想到第一個來看望我的，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