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藉着海軍部這張虎皮,高恩處理了幾個被詭物蠱惑,帶頭鬧事的軍官,然後將一切寫成報告,讓送信的人乘坐火車前往王都。
接下來高恩迅速處理了一批萊茵市的走私商人,並且將所有的黑鍋都扣在了死去的里約先生頭上,這個案子最後定型爲富商里約串通好了駐軍司令康恩少校,發動了叛亂然後被英勇的艦隊士兵阻止,清楚動亂失敗後果的里約和康恩少校自焚身亡。
等到海軍部的特派員來到萊茵市的時候,城市已經恢復了正常,高恩組織了對失火家庭的救災,還將被吹笛人帶走的孩子送回到了他們的家中。
不過有好幾個孩子已經失去了父母,那些被詭物控制的人,如果轉化的不深,能夠保持人形態的,還能重新恢復正常。但是那些已經轉化成脂肪怪物的,都在那一夜着火自焚了。
這其中包含了好幾個孩子的父母,高恩只能將他們委託給教堂的被努卡神父,讓他安排人濟養這些孩子。
海軍部的特派員對於高恩的擅自行動有些惱火,這是一個留着八字鬍的中年軍官,胡福裡少校在海軍部憋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外派的機會,但是工作都被高恩給做了,他雞蛋裡挑骨頭的諷刺了高恩幾句,然後氣沖沖的將高恩趕出了艦隊司令的辦公室。
橙花從陰影中出現,她臉上帶着笑容看着高恩說道:“剛纔的爭吵可真激烈啊,你是怎麼得罪這位特派員的?”
高恩淡淡的說道:“因爲我把他想做的事情做了。”
橙花疑惑的說道:“還有誰能比你處理的更好嗎?城裡都在頌揚你處理得當呢。”
高恩說道:“就是我處理的太好了,胡福裡少校是想要接管萊茵市艦隊司令的職位,他先要在特派員的位置上做出點名堂來,這樣他轉爲本地駐軍司令的時候,才能更有威望。”
高恩回頭看了看駐軍司令部,然後說道:“處理叛亂的軍官,可以給他自己的手下騰出位置,通過追究士兵的責任,還能夠樹立威信,胡福裡少校本來想要自己做這些事情,但是現在全部都被我做了。”
高恩明白,自己在臨時做的一切都是按規定辦事,海軍部肯定會維護他當時下的決定,也就是說這次叛亂的追責到此爲止,胡福裡少校想要擴大這個案子,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他只能對高恩發發脾氣,通過這個方法讓周圍的士兵看看,以後誰說了算。但是高恩對於這種把戲只是一笑了之,反正他下午就要乘坐火車回王都了。
“原來是這樣啊,政治還真是複雜。”橙花一直在底層打轉,對於這種事情自然是不瞭解的。
“哎,還好是你處理的,要是這位少校先生處理,肯定有一大批人要倒黴了。”
高恩沒有像橙花那樣的同情士兵,他淡淡的說道:“這批士兵跟着康恩少校已經發了不小的財了,走私的事情可不是一個司令和一個副官就能搞定的,他們都是走私鏈條上的一份子。”
橙花看着高恩問道:“你是說,萊茵市以後還會有走私?”
“當然,要不然胡福裡少校爲什麼要運作這個職位?其實他也在感激我沒有把艦隊清空,要不然他到哪裡去找這麼多熟悉走私業務的士兵?這麼大的產業,只是死一個康恩和里約,難道就不做了?”
橙花激動的說道:“那我這麼回覆我的委託人可以嗎?”
“當然可以。”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走在滿目瘡痍的大街上,那一夜的叛亂燒燬了很多房子,一些家庭正在重建自己的住所,但是更多的廢墟就留在了街上,只留下焦黑的木樁。
橙花看到這個場景有些黯然,想到那十幾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她想到了自己流落街頭的身世,不免有些同情心氾濫。
高恩也是在萊布尼茨的孤兒院長大的,但是萊茵市並沒有這樣的機構,被努卡神父也委婉的表示,教會的幫助也只是一時的,如果這些孩子沒有親戚領走,那他們恐怕也只有流落街頭一條道路了。
這個時代遠遠要比高恩前世要殘酷,流落街頭的孩子要麼和橙花一樣混跡在灰色地帶,要不就進入工廠成爲童工,被工廠主壓榨到成年。
童工有着和成年人一樣的高強度的勞動,遠遠低於成年工人的低收入,大部分童工都沒辦法活到成年的那一天。
所以高恩也在慶幸,自己好歹是穿越到了一個軍官身上,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恐怕每天的勞作就要用掉十幾個小時,就算有系統也沒辦法成爲職業者。
在火車站裡,高恩和里奧警官辭別,坐上火車之後,橙花看着萊茵市的車站,惆悵的說道:“我本來還以爲這裡是個不錯的地方呢,現在我都懷念王都了。”
高恩笑了笑說道:“王都有什麼好的?終年不見太陽的霧霾,下水道的腥臭味,哪裡比得上萊茵市和煦的陽光和清爽的海風?”
橙花黯然說道:“好歹這些孩子在王都還能好好的生存下去,就算是在黑市裡做個小偷,混口飯吃好歹是沒問題的。”
高恩卻搖頭說道:“在哪裡都一樣,你我如果不是職業者,恐怕境遇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列車發出長鳴聲,高恩聽到了蒸汽機的聲音,車輪開始緩緩轉動,高恩突然看到了在站臺邊上有一個影子,正拿着長笛準備吹奏,可是蒸汽機的聲音蓋過了一切雜音,高恩擡起手,對着那個影子揮了揮手。
如同泡沫一樣,影子不見了,高恩不知道剛纔的那一幕是自己的幻覺,還是守護靈依然殘存了下來。
無論如何,他已經和萊茵市告別了,再見,萊茵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