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埃匆匆離開,歐陽宇軒的話讓他極爲震撼。他越發的堅定,自己將一切都推在鐵木大師的身上是極爲明智的決定。
只不過,他沒有解開歐陽宇軒的鎖鏈,理由很簡單,捆仙鎖的鑰匙是在鐵木大師手裡,想要解開,他做不到。
歐陽宇軒沒有辦法,只有把希望寄託在陳埃的身上。他早已經入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對於凌逍的擔心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他真怕鐵木大師會玩火。揮手間天崩地裂的景象,現在還凝繞在歐陽宇軒的心頭。
再說塵埃,告別了歐陽宇軒,便直接去見了他的父親,殘月城的城主。
此時,他的父親面前正擺在凌逍的戰甲和銀槍。
見到陳埃,城主獻寶似得將陳埃拉到了戰甲的面前。
“埃兒,你看看,這衣服絕非凡品,還有這銀槍,乍一看很是普通,實則威力無窮。”城主喋喋不休的講着。
只是陳埃哪裡有心思聽他的父親說什麼。只見陳埃冷冷的開口:“父親,你知道歐陽宇軒和我說什麼了嗎?”
“他說了什麼?”城主擡起了頭,親切的看着自己的獨子。陳埃是他的全部寄託。數年前陳埃便通過了測試,只可惜一直無法凝結出仙根。這幾年他動用了所有力量也沒有爲陳埃求得一枚仙根。
這一次,也是爲他的獨子,才卑躬屈膝的鐵木大師合謀對付凌逍。鐵木大師的用意,他不知道,不過,鐵木大師答應了他,到時候會給陳埃一枚仙種。
看着父親蒼老的容顏,陳埃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們陳家速來與鐵木大師不睦,他也知道,這一次父親是爲了他。看着已經年近半百的父親還在爲自己操勞,陳埃心裡很不是滋味。
“父親,難道你真的看不出,那個村子的所有人都成爲修行者了嗎?如此強大的勢力,你怎麼還會招惹。”陳埃的話語緩和了很多,更是夾雜着無奈。
“都怪爲父事先沒有查明。眼下也沒有辦法了,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陳埃的話他不是沒有考慮過。或許幫助那個外來人會獲得更多好處。只是那個人已經死了,村子裡面的人都已經被控制了。說什麼都晚了,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鐵木大師的身上。
“父親,還不晚,我們可以去幫助他們。”
“來不及了,那個人已經死了。”城主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個人確是沒有了心跳和呼吸,這一點他可以確定。
聽見父親的話,陳埃先是一愣,隨機又恢復了以往的笑容。
“父親,如果一個尋常人中了劇毒肯定活不了,可是如果是一位尊者呢?歐陽宇軒說那個人是一位尊者。”
咣噹一聲,聽見陳埃的話,城主徹底傻住了,手中的銀槍滑落到地上發出陣陣輕鳴之聲。
“父親,所以現在我們還下不了定論,我們還有轉圜的餘地。或許這一次,我們可以送那個老不死的上西天。”陳埃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陰冷,就連城主也被自己的兒子嚇了一跳。
父子二人又密謀了很久,陳埃才急急忙忙的離開。來到了歐陽宇軒的牢房。
凌逍死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使得整個城主府炸裂開來。一些族中的老人聽聞了這個消息,無不哭倒在地。相對於這些老人,孩童們的表現更加激烈誇張。凌逍的死可以說直接斷絕了他們的前路,最主要的,這些少年真的很敬重凌逍。憐兒聽聞了這個消息,更是發飆起來。開始對着士兵們大打出手。而這些士兵們卻完全不敢反抗。
霎時間,場面便不受控制了,整個村中的人都暴動了,嚇得那些士兵四散潰逃,開什麼玩笑,那是一羣需要他們仰望的仙人,他們連還手的份都沒有。
最後還是城主出面才讓事情有所緩和。
其實,如何對待這些村民,鐵木大師早就有已經有了打算。這是一股龐大的力量,除了安撫便是曉以大利。讓他們爲己所用,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全部殺之,反正那些仙根同樣可以造出一批修行者。
對於鐵木大師的打算,城主是知情的。但他本不欲露面,可是眼下,他改變了主意,才現在在衆人的面前。
城主展現了他老謀深算的一面,先是撇清了自己和這件事的關係,將這一切都推給了鐵木大師。然後又解釋,凌逍的死和他們無關,是中毒而死。最後城主竟然不禁傷感到流淚。
他的表現,贏得了所有村民的認可,一些老者和城主一起痛哭起來。他們的眼淚是真誠的。在這羣樸實的農民眼中,凌逍是他們的恩人。
“我師父的屍體呢?”歐陽宇軒不相信凌逍就這麼死了,他需要親眼見一見凌逍。
“對,師父呢?”聽見歐陽宇軒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想到了問題的關鍵,凌逍那麼強悍,怎麼就這麼輕易死掉。
略微遲疑,城主命人將凌逍擡了過來。
此時,可憐的凌逍只有一些貼身的衣物,手臂都暴露在空氣中。他的臉更是烏黑的嚇人,身體都有些僵硬了。慘不忍睹。最諷刺的,他的身體依舊被捆仙鎖捆着。
至於凌逍的衣服和銀槍。其實城主早已經還回去了,可是又被其他人給打劫走了,對於此,城主是樂得所見的。
“師父!”看着凌逍悽慘的樣子,憐兒第一個忍不住撲過去大哭起來。其餘之人紛紛跪了下來,涕淚縱橫。眼前的事實告訴了他們一個事實,凌逍死了!
城主府內烏壓壓的跪了一地,哭喊之聲更是響徹天地。
村民的反應遠遠超出了城主的預料,他感受到村民都是發自內心的。他沒有阻攔,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人羣之中,只有一個人顯得很例外,那便是歐陽宇軒,和凌逍最親近的他此刻卻是非常平靜,沒有哭喊,沒有流淚。
他的樣子,讓一旁默默觀察的陳埃父子心裡很是震撼,莫非這個人還沒有死?
正如他們所料的那樣,歐陽宇軒是不相信凌逍就這麼死了的。畢竟他是親身體會過得。在他的家中,凌逍可就沉睡了三年。
此時,歐陽宇軒正在和凌逍溝通,他不會傳音,他只能在心裡默唸,希望凌逍可以感知到。果然,正如歐陽宇軒所預料的那樣,凌逍給他傳音:我沒事。
凌逍已經清醒了過來。這一切都歸功於他體內的仙根。丹田之中,仙根輕輕擺動着,每一次擺動就會有大量的霧氣散開,體內黑暗的劇毒就會變淺一分。
現在,在仙根的修復下,凌逍的丹田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那些被殺死的細胞又重新復活。潔白的霧氣更是已經擴散到了凌逍的全身,和劇毒黑氣發生着膠着的戰鬥。
從外面看來,凌逍還是和剛纔一樣,身體依舊僵硬,皮膚依舊烏黑。但凌逍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恢復。他需要的只是時間,只要將所有的毒氣全部滅殺,凌逍便會恢復如初。
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見到凌逍迴應自己。歐陽宇軒也終於完全放下了心來。他不知道凌逍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是他對凌逍就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一個尊者就這樣死掉了,纔是天大的笑話。
當歐陽宇軒擡起頭看向四周之人時,他的眼睛裡面飽含了憐憫。他已經預料到了這些人的下場,唯獨看向陳埃之時,歐陽宇軒有了一絲不忍。陳埃是他的朋友,他也相信陳埃是無辜的。可若是凌逍震怒,陳埃難免不會受到波及。就算他求情只怕也沒有任何用處。
他比其他人看的更真切,凌逍的衣服不見了,武器不見了,身上還捆着鎖鏈。面對如此情況,他不認爲凌逍會不追究。
感應到歐陽宇軒看向自己,陳埃也擡起了頭與歐陽宇軒對視。當他看到歐陽宇軒眼中不是傷心而是憐憫之時。陳埃的眼睛不由的一亮,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我師父的東西呢?”歐陽宇軒的話語變得很冷,可以說是用質問的口氣對待城主。
歐陽宇軒現在非常悔恨。是自己太相信城主和鐵木大師,才害的凌逍如此,甚至連衣服都被洗劫了。他很惱怒,對城主已經沒有了任何尊敬。正是這些人貪婪,將整個殘月城至於死地之中。
他有理由相信,凌逍必會震怒,甚至讓整個殘月城來爲他們的貪婪買單。
歐陽宇軒的話讓所有人從悲痛中清醒過來。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發現,他們的師父被人扒光了!
惱怒,憤恨,不解。從每一個人臉上呈現,眼中更是犀利到快要殺人。村民們要暴動了,因爲這一次他們做的太過分了。
一同被歐陽宇軒的震驚到的,還有凌逍。自從甦醒,他便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體內,忽略了外面的情況。現在看着自己只着幾件內衣的身體,凌逍的腦子一片空白。
奇恥大辱!這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