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士兵一擁而上,將三個人捆了個結結實實。歐陽宇軒沒有料到他們會對待囚犯一樣對待自己。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反正他們沒有私通外敵,更沒有做過任何危害國家的事。他們問心無愧,他們也相信城主會還他們一個公道。
不過,當這些人想要綁凌逍之時,歐陽宇軒堅決不同意,甚至不惜和雙嶼代表的城主翻臉。對於此,歐陽宇軒有他自己的想法,一方面,凌逍現在處於昏迷,他很害怕這些粗魯的士兵會傷害到凌逍,另一方面,他則是爲這些士兵着想。試問,像凌逍這樣強大到可以睥睨天下之人會受如此侮辱。這些人,如果真的綁了凌逍,等待他們的便只剩下一個死字了。
“聽他的。”見到歐陽宇軒態度如此堅決,雙嶼妥協了。他可不想因爲這點小事出了亂子。他看的清楚,那個外來人應該是受了重傷昏迷了。所以綁與不綁都不重要。他的任務是將這羣人帶回去,只要帶回去,他就算大功告成了。
士兵們尋來了一輛馬車,讓幾個人坐進了馬車之中,而雙嶼和士兵卻只能走路。之所以會這樣,也是上面吩咐的。
對於城主府的先苦後甜,歐陽宇軒想不明白用意,但終歸是好的,沒有把他們真的當做囚犯對待。
馬車緩緩向着城中駛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村民。好事的村民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麼,更有一些村民就跟在了士兵的後面。城主抓人,這對於他們來說,是難得一見的怪事。
馬車內,三個少年,都脫下了外套,蓋在了凌逍的身上。凌逍的身體還是冷的發抖,讓人疼惜。
凌逍依舊處於昏迷之中,他中了蛇毒。翼蛇,是毒性最強的靈獸。相傳翼蛇是聖獸騰蛇的後裔,是騰蛇和劇毒靈獸綠頭蛟的後來,綠頭蛟是唯一一種含有劇毒的蛟龍,他們的毒液甚至可以殺死聖獸真龍。而翼蛇繼承了綠頭蛟的這一特點,所以,他們的毒性非常之強大,幾乎所有的靈獸都不願意招惹他們。
凌逍的手指只是被劃傷便中了劇毒,這連凌逍自己都是所料不及的。原本,他強悍的身軀還可以壓制蛇毒。但是因爲凌逍強行用功,體內虛弱,才被蛇毒所蔓延。
此刻毒性已經蔓延了全身。凌逍的心臟已經不再跳動,由鮮紅變成了烏黑。身體的細胞也在被一點點的殺死,身體的顫抖也越來越微弱。凌逍血液一點點的凝固,變成黑色的冰河。最可怕的,凌逍的神經早就已經麻木,就連他的意識都不再清醒。
脈搏越來越弱,每一次跳動都會間隔很長時間,他體內的靈氣都不再純潔。只怕要不了多久,凌逍就會因爲中毒再死一次。
混沌初生,天地未開,到處都是望不盡的黑暗。
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有一個及其弱小的光亮,它是新世界的種子。它的身周早已經是一片昏暗,逐步的侵蝕着它。
它還在抗爭,還在掙扎,微微擺動間,一縷及其細弱的亮光射了出來,投進了一片識海之中。昏睡的凌逍重現清明。
那微弱的光源,便是凌逍丹田處的仙根。只見那些黑暗洶涌怒吼,卻奈何不了這粒小小的種子。
“發生了什麼?”凌逍順着黑暗遊走着體內的每一處地方,最終停在了光源,看着雙方的鬥爭。
“我中毒了?”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凌逍才發現自己是有多麼大意。如果不是仙根,他只怕又死了一次。
是的,這些景象正是凌逍體內的情況。
凌逍苦笑。他從來沒有覺得死亡會離自己如此之近。近到雙方已經交織在了一處。
如果凌逍能夠外視,他會發現,他正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四肢被捆綁着。他的面前,是兩個有些蒼老的男人。
“他中了劇毒,醒不過來了。”一個人開口道。
“那怎麼辦?我們就這樣讓他自生自滅。如果這樣,我們就無法在他的身上獲得任何,不是一切都枉費了嗎?”另一個人迴應。
“沒用的,他中的是世間劇毒,現在就連他體內的仙根都已經被摧毀了。”老者嘆息地收起了一個奇特的光球。正是透過這個光球,他能夠發現看見凌逍體內的景象。
“那我們豈不是沒希望了?”
“也不是沒有,他這把槍,這身鎧甲,還有儲物袋都是至寶。據說他的所有東西都在儲物袋內,只有能打開儲物袋,我們還是有希望的。”說着,老者解下了儲物袋,一旁的老者則吩咐手下扒了凌逍的戰甲和銀槍。
這兩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城主和鐵木大師。
兩個人離開了,就這樣將凌逍胡亂的丟在了房間裡面。
可憐的凌逍,如此如花似玉的少年就被這樣被扒光了丟棄掉,真不知道凌逍如果醒來會是什麼反應?
不遠處,一個同樣的房間裡,憐兒正在怒目而視。她被關了起來,她的武器也被拿走了。最可恨的,她見不到任何一個人,也沒有辦法逃出去。她憤恨,她擔憂。
在她旁邊的房子裡,歐陽宇軒和歐陽詢受到了同樣的遭遇。兩個人則比較平靜。閉目打坐着。
“飯來了,吃飯了。”一個士兵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爲他們送上了難得的美味。
“城主呢?他什麼時候要見我們?”歐陽宇軒睜開了雙眸。
“這個小的也不清楚。我們只是負責照顧好仙人。”士兵恭恭敬敬的回答。
“照顧好我們?”歐陽宇軒冷笑,有這樣照顧的嗎?竟然用鐵鎖鎖上,並且這鎖不是尋常的鎖,鎖的不是他們的身體,而是他們的靈氣。現在他們和普通人一樣了,使用不出任何的力量。
“城主究竟要怎麼樣?”歐陽宇軒不免有些猜疑起來,他和憐兒一樣,害怕凌逍會出事。如果那樣,他這一生都會活在悔恨之中。
“既然你們城主沒有時間,那少城主呢?我要見他,麻煩幫我通傳一下。”歐陽宇軒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凌逍本就昏迷,他很害怕那份萬一。
“是。”士兵還算聽話,聽到了歐陽宇軒的話,便退出牢房去通報。
很快,一個臉上掛着和煦笑容的少年走了進來。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城主的獨子,陳埃。兩年前,二人有過交集,併成爲了朋友。
眼下,城主避而不見,歐陽宇軒只得求助陳埃,來探聽凌逍的情況。
陳埃在歐陽宇軒的對面坐了下來,臉上沒有任何疑惑之色,照舊掛着和煦的笑容。
“陳埃,城主爲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歐陽宇軒直奔主題。現在他是修行者,和以前的身份不相同了。
聽到歐陽宇軒的話,陳埃竟然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唉,宇軒,這一次你們可捅了大簍子了,大師說你們私通外敵,要處置你們。”
“私通外敵?”歐陽宇軒冷笑,如果他們真的是私通外敵,他們還能安靜的待在這裡嗎?
“我知道,你們是無辜的。可是這件事情是大師認定的,我們也沒有辦法。你知道的,我父親雖然是城主,卻處處被大師壓制着。”陳埃解釋着,並對歐陽宇軒表達歉意。
“好,既然大師說我們私通外敵,那也得有證據啊。要麼就審訊,把我們關在這裡算怎麼回事?”歐陽宇軒質問。
“大師怎麼想的我也不清楚的。”陳埃表示自己很無辜。
“好,既然都是大師的主意,那就讓大師過來,我倒是要問問他到底要做什麼?”以往,大師在他們的眼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們敬畏他,懼怕他。而現在,隨着歐陽宇軒踏入修行,大師也就沒有那麼神奇了,剩下的便只是尊敬了。
“大師正在審問外敵。”陳埃透露了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
“審問我師父?”凌逍再也沉不住了。表現的異常激動。
“是。”
“呵,呵呵。”歐陽宇軒冷笑起來,良久便又安坐下來。
“他是活膩了。”歐陽宇軒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的情緒,可是歐陽宇軒的表情卻讓陳埃不由得一震。
“你的意思?”陳埃繼續試探。
“師父揮手間便可以覆滅我們整個城池,強大如他豈能受別人的審訊。”凌逍地眼睛變得異常明亮,彷彿下一秒他的話便會成爲事實。
聽着歐陽宇軒的話,陳埃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就是玩火。
陳埃嚥了一口吐沫,繼續小心翼翼的問:“你師父這麼厲害?他是什麼境界?”
“什麼境界,我不知道,至少也是尊者境界。”
“尊者?”聽到歐陽宇軒的話語,陳埃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他想象過此人實力非凡,沒想到竟然這麼高。那不僅僅是揮手間毀滅殘月城,而是整個天述國啊。
“宇軒,你,你沒有騙我?”陳埃的舌頭有些不靈活,他也無法相信,歐陽宇軒會這麼走運成爲一位尊者的徒弟。
“我騙你做什麼?陳埃,你快幫我解開,萬不可得罪我師父。”